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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8:26:38 作者: 尾文字魚
此時,鬼火已經漸漸熄滅了,地上乾乾淨淨,一點痕跡也沒留下。瞿清白有些不忍:「他倆都要一起走了,你這一下可不太厚道。」
江隱說:「凶鬼無法度化,多則生變,要是毓秀消失了,劉福全卻改了主意,我們都得死。」
祁景接道:「就算劉福全放過我們,不代表其他鬼也會這樣做。」江隱這一手嚇退了鬼群,為他們離開留下了充足的時間。
瞿清白撇撇嘴,他知道江隱做的對,心裡卻還有些被拋下的怨念,覺得這一箭像在背後捅刀子,不夠光彩。
江隱已經走過去,把陳厝扶了起來,拍拍他的臉:「醒醒。」
祁景忽然想到什麼:「你要找的東西………」
江隱往陳厝褲兜里一摸,變戲法似的掏出一塊四方形的東西來:「在這呢。」
祁景:「這是怎麼回事?」
江隱把畫像磚收到自己口袋裡:「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陳厝在學校里就被上身了一次,毓秀指引他拿到了畫像磚;上山之前,陳厝又被上身了一次,毓秀就藏在他隨身攜帶的畫像磚里。」
瞿清白和祁景都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
果然,陳厝醒了後,完全不知道自己口袋裡有東西的事情。他一邊後怕,一邊還感嘆:「這女鬼還挺厚道的,不傷人也不騙人,就這麼沒了可惜了。」
瞿清白也嘆了口氣:「我們平時遇見的鬼分為四種,普通的小鬼,大鬼,凶鬼,惡鬼,厲鬼,一種比一種厲害。小鬼基本上不傷人性命,凶鬼以上就都是害過人的,力量更強,在世間停留時間也就更長,這就是我們說的『陰壽』。劉福全害過人,魂飛魄散也就算了,難為那個女鬼毓秀,也被他連累了。他倆啊,只能在陰間做對快活夫妻了。」
陳厝下意識的摸了摸臉上,摸到了未乾的淚痕,好像仍有一種生離死別的痛苦盤旋在胸口,揮散不去。
這邊說著,祁景忽然發現江隱又不見了。他回頭去尋,就見他正蹲在毓秀和劉福全消失的地方,低頭幹著什麼。
祁景走過去,才發現他在挖土,挖了有十幾厘米深,就把一張黃符放在土坑裡,那符上歪歪扭扭的字祁景依稀能辨認出來,是「引魂」和「聚靈」。
江隱嘴裡似乎在念著什麼,湊近了才聽到:「……到今日滿心慚愧,到今日滿心慚愧,訴不出相思萬萬千千。」
調子清淡悠揚,融進夜色里,沒什麼纏綿之意,平添了幾分蕭瑟。
祁景想了一會才明白,他是在替毓秀把剩下的唱詞唱完。
第18章 第十八夜
幾個人用最快的速度把東西收了收,一路小跑到停車的地方,這次換陳厝開車,開過坑坑窪窪的土路,終於上了公路。
江隱看著窗外,忽然指著一個方向說:「那裡應該就是埋活人的地方。」
祁景順著他的手望去,樹林裡似乎隱隱綽綽的出現了一塊空地,面積不大,幾乎寸草不生,和旁邊蒼鬱的林木對比起來顯得格格不入。
想到剛才的場景,幾人都有些動容,沉默著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陳厝忽然開口:「江隱,我一直想問你……你到底是幹什麼的?你們這些……鬼啊神的,都把我搞糊塗了。」
就是再堅定的唯物主義論者,看到剛才的情形,也會懷疑起自己前幾十年的人生所接受教育的真實性。
江隱沒有說話。
似乎是為了緩解車內尷尬的氣氛,瞿清白咳了一聲:「那個……我們這個行當,你們可能只在電影和電視劇中見過,但確實是存在的。這個世界上有鬼,有妖,和他們打交道的有道士,方術士,天師,僧人……還有一種新興職業,叫守墓人。」
說到這裡,他似乎瞥了江隱一眼。
陳厝:「聽說過盜墓的,沒聽說過守墓的,這是和不法分子作鬥爭的職業?」
「不是你想的那樣。」瞿清白又咳了聲,像是有點尷尬,「說起來你可能不信,守墓人是給凶獸守墓的。」
陳厝一臉懵逼,扭頭看向祁景。
祁景想了想:「饕餮,窮奇,檮杌,混沌?」
瞿清白一拍手:「對了,就是這個!我也是聽我爺爺說的……六十年前,四個凶獸為禍人間,被一個叫齊流木的道士斬殺,建了四座墓來鎮壓。守墓人就是給他們守墓的。」
陳厝噗嗤一聲笑出來了:「真的假的,這麼神?」
瞿清白摸摸鼻子:「我原先也不信,可這個世界上連鬼都存在,可能……也有那些玩意兒吧。」
他又感慨道:「其實說真的,我們今天晚上運氣夠好的,長這麼大我只聽說過一個人能在鬼群中來去自如。」
祁景來了些興趣:「是誰?」
瞿清白:「『鬼見愁』白澤。他就是個守墓人。人家那進的不是這三四十人的鬼群,是幾百人,甚至上千人的鬼群!」
陳厝有些不信:「有這麼厲害嗎?」
瞿清白:「我也不知道,都是聽我爺爺講的。這個人很神秘,就連他的名字都是別人給他起的,他只說過他姓白。」
他神神秘秘的湊近:「據說,這人進去過秦始皇的墓。」
連祁景都有些吃驚了,陳厝更是大叫了聲:「什麼?」
瞿清白像一個在鄰舍間傳遞八卦的碎嘴大媽:「我也只是聽說,聽說……你想,活人坑再大,能埋多少人?那埋的人再多也是平頭老百姓,一百個裡面出不了一個凶鬼,更別說惡鬼,厲鬼了。咱們今兒遇到的這個,是萬里挑一的特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