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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9:27:09 作者: 廿亂
    如今寫信成了他倆的飯後的習慣,一日不寫睡也睡不踏實。

    讓劉氏待在尼姑庵里已是對她最大的懲罰,劉勇和萍兒入獄後基本上下半生也差不多就這樣了,想再過上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逍遙日子,怕是做夢來得快些。

    劉氏一事來得突然,解決得也很迅速。

    羅舒鈺又喝了碗馮嬤嬤送來的安神湯才躺下,可是也沒睡著,腦子裡全是今日萍兒和劉勇那些話,他是恨不得殺了劉氏以泄心頭之恨,可是他還得替李明瑾和他未來的孩子考慮,要積德,希望母親在天之靈能保佑他們一家上下平平安安度過這一世。

    老太太那頭下午就知道羅舒鈺又和劉氏鬧一場,但她是萬萬沒想到在羅舒鈺成婚前幾天,居然還找出陳氏的死因,而且還是劉氏下的毒,劉氏在她身邊伺候多年,老太太乍一聽,一陣膽寒,氣得把羅仁壽叫到福壽居罵了一通。

    「壽兒啊,陳氏當年是我去給你求來的,她伺候我也有十年,雖然我知道她瞧不起我這個粗魯老婆子,但好歹也是你的結髮妻子,這劉氏怎麼忍心,她簡直惡毒至極,心是毒汁做的,枉我還這麼信任她!我定要好好讓她知錯!」

    羅仁壽道:「母親,你彆氣壞了身子!若非舒鈺今日在院裡到遇到胡作非為的劉勇,我也不知道。」

    「你還不知道那個劉勇?我可沒少聽劉氏給他補貼,三頭兩天就往羅府跑,以前不是正經親戚就天天問劉氏要銀子,現在變成正經親戚了,就把羅府當自己家!」老太太垂了垂胸口,「我們羅家到底造了什麼孽啊,攤上這麼些個親戚。」

    「母親來喝茶參茶。」羅仁壽輕撫她的背,「您彆氣,這件事我也有責任。」

    老太太罵道:「你沒責任誰有責任,都被舒鈺拿到了把柄,現在可好,他出嫁前還把家裡鬧得雞飛狗跳!」

    正說著呢,羅舒墨和羅舒涵兩兄弟就在外頭求見老太太和羅仁壽。

    老太太抹著淚:「都作什麼孽啊,我的孫兒們要遭這種罪過。」

    羅仁壽現在心比任何時候都累,羅舒墨和羅舒涵回來得晚,兩兄弟聽聞三弟又和母親鬧一場後,現在還有點懵,昨日一家子還相安無事,今日怎麼就變成這樣了,他們的母親突然變成了殺人犯,下毒殺害陳氏,還是她自己親口承認的,如果是從三姑六婆口得知此事,必然會被他們打罵一頓。

    太突然了,實在是太突然了!

    兩兄弟跑到老太太這兒是希望能讓老人家跟羅舒鈺求求情,他們不太能接受突如其來的結果,母親好好的怎麼會攤上殺人的事,她為什麼要突然認罪,是不是舅舅在外頭做了什麼非法的事。

    老太太一直在哭,兩兄弟最終還是被羅仁壽帶去了書房,到底沒讓老太太去求羅舒鈺。

    羅舒墨問道:「父親,這事是不是哪裡出了問題?怎麼這麼突然,母親怎麼可能會對大夫人做下那種事。」

    羅舒涵性子不如羅舒墨沉穩,他脾氣火爆:「定是有人害我母親!父親,羅舒鈺定是誣陷了我母親!」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把羅仁壽弄得頭疼:「是你們舅舅跟丫環私通時說的話被舒鈺聽了去,人證物證都有,他們下午還在那個萍兒的房間裡找到了相關證據!你們怎麼辯解,要跟舒鈺對簿公堂嗎?已是鐵證如山,你母親認下的時候腦子很清楚她在做什麼,還是你們覺得把你母親移交給衙門更好!」

    羅仁壽沒辦法,羅舒鈺都是拿好證據擺在他面前等著他的,他能做的十分有限,根本沒有留給他任何解救劉氏的餘地,咄咄逼人,不留情面。

    可是,如果劉氏沒有這些把柄,羅舒鈺也不會鬧到這個地步,說來說去還是劉氏貪!

    因為羅舒鈺嫁妝一事羅仁壽就頭大,現在不僅頭大,連妻子都要削髮為尼,他禮部尚書還不知要背負多少流言誹語。

    羅舒墨自有考量,他皺眉問羅仁壽:「如果母親不在,舒雨和舒悅的婚事怎麼辦?」

    羅仁壽說:「自有你祖母操持,你們倆先回去休息吧,我今天也累了。」既然做了決定他也不能更改。而且羅舒鈺手裡有三皇子這個擋箭牌,這是他無法幫著劉氏脫罪的最主要原因。

    羅舒墨和羅舒涵離開羅仁壽的書房後,羅舒涵直接去探望被關在祠堂的劉氏,而羅舒墨則轉了個方向去了羅舒鈺的如意院。

    羅舒鈺今天也被刺激得還也沒睡著,躺下後又起來了,在腦子裡回想著他的母親陳氏。

    他母親是個知書達理的溫婉女人,她有著江南水鄉女子的韻味,說話總是十分溫軟,笑起來時眼睛總是眯著的,喜歡自己畫眉,喜歡淺色的胭脂,性格不軟弱,處事上總有一套自己的原則。

    她跟羅仁壽幾乎很少發生爭執,相敬如賓,在外人看來,他們琴瑟和鳴,雖然沒有生出兒子,但陳氏卻從來不交希望寄托在這上面。

    閒暇時候,她會指導羅舒鈺念書,教導他做人的道理,指導他琴棋書畫,從不要求他學刺繡,也不要求他做不喜歡做的事,她永遠在呵護著自己的孩子。

    那一段記憶很美好,羅舒鈺不知有多久沒有夢到過自己的母親了,他害怕回憶。

    上輩子,母親離世後他便不再回想與她的過往,現在回想當初的林林總總,他唯有嘆息,母親的面容也不再清晰,他害怕哪一天再也想不起母親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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