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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9:27:09 作者: 廿亂
    近幾日,好幾個伺候羅舒鈺的下人都在找出路,他們不想進三皇子府,這些羅舒鈺都是看在眼裡,也尊重他們的決定。上輩子除了慶旺,他誰都沒帶,聖旨下來後,跑得最快的還是管理他院子的清泉,這幾日他不動聲色的觀察,想來她也差不多要跟他提出離開如意院的請求。

    喝了碗涼粉,通體舒暢,心裡頭的悶熱去了些,羅舒鈺讓人把書桌搬到花架下,他想寫幾個字兒靜心。

    筆還未執起,清泉果然如上輩子一樣,對著羅舒鈺欲言又止,他權當沒瞧見,清泉急了便直說:「公子,清泉有一事相求。」

    羅舒鈺低頭,指尖輕輕捋著筆尖,並未看清泉一眼,輕飄飄說道:「你跟著我也有四年了吧。」

    清泉心一驚:「回公子,有四年了。」

    羅舒鈺眼中毫無波瀾:「這麼多年來,我自認從未虧欠過你。」

    清泉連忙跪下,她知道羅舒鈺有一顆七竅玲瓏心,他從不對他們這些下人肆意苛刻打罵,心腸很好,但比起往日的好,她更在乎自己的性命。

    「對不起,公子,我,我娘前日來信,說是給我訂了門親事。」

    羅舒鈺半點沒有留她的意思,爽利至極:「行,既然你不想跟我進三皇子府我也不勉強,待會你就收拾一下自己的包袱,走得乾淨些。」他又抬起頭問站在一旁的其他人,聲音微冷,「還有誰要走,我一併允了。」

    往日跟著清泉比較熟悉的幾個丫環都跪下請離,都不是家生子,都是劉氏那邊調過來的人。

    三公子看著冷清不好接近,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好說話,說白了,在羅家沒地位,連下人都比他硬氣,如今更是要入三皇子府,對方比羅剎還可怕,光聽名字就讓人害怕,誰知道進去後能不能活過明年。

    對羅舒鈺來說,上輩子簡直是莫大的諷刺,可人都是趨利避害的,既要走他便放。

    清泉還在羅舒鈺爽快放人這件事上發懵時,慶旺風風火火的跑進院子:「公子,公子!」

    羅舒鈺看著他活潑的樣子,說道:「慶旺,去把清泉等人的契約拿來。」

    剛跑進來的慶旺:「啊?公子……」

    此時,正有清靜風徐徐吹來,吹散了些許熱氣。

    清泉等人沒想到羅舒鈺會來這麼快速,打得他們措手不及!

    慶旺卻沒進屋去拿契約,他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勻勻氣,湊到他耳邊說道:「剛聽說三皇子來了,他現下在大少爺的詩會上!」

    羅舒鈺手中的毛筆掉落在地上,看也沒看跪在地上的眾人,轉而叫慶旺跟他進屋。

    慶旺跟著進屋,問羅舒鈺:「公子,她們怎麼辦?」

    羅舒鈺毫無感情地說:「叫福寶盯著,我沒回來,誰也不能起來,跪著吧。」

    「大哥的詩會幾時開始?」

    「未時一刻開始的,我剛打聽到三皇子好像也來了。」

    「是不是還有其他皇子?」

    「是,公子料事如神,相府的二公子帶著大皇子和四皇子來的,不知三皇子怎麼也跟著來了。」

    「沈明雲呢?他今天可在府上?」

    「沒聽說他出去,應該在府上,公子,怎麼了?」

    「沒事,走,我們去詩會看看。」

    再出來時,他換上了一套新做的青色對襟窄袖長衫,腰束月牙白祥雲紋的腰帶,掛著一隻白玉鏤空雕花腰佩。

    慶旺心想,換了一身新衣的公子太不一樣了,俊美得使他張不開眼,氣質絕對勝過京城第一美人!

    羅舒鈺知道自己打扮起來也不比他人差,他又從匣子裡摸出一封寫好的信,帶著慶旺出門。

    至於跪在地上的清泉等人面面相覷,只能頂著烈陽跪在鵝卵石鋪的地面上。

    一時之間,她們也不知道現下的決定是對還是錯。

    清泉更是為難,她咬了咬唇,這三公子平時不爭不搶,她想著去三皇子府也不會被優待,不如留在羅府繼續伺候大夫人,可是現在三公子一反常態,她搞不懂了。

    如今三公子直接放棄她,半點挽留的意思都沒有,態度堅決。

    清泉越想心越慌,頹然跌坐在地上,心底陣陣發涼,公子莫不是早就知道她做的事?

    不會的,他平日裡連門都不怎麼出,不會的。

    -

    羅舒鈺走在前往羅舒墨開詩會院子的路上,此時,荷花池裡的荷葉翠綠翠綠的,正正盛開著粉白色鮮嫩欲滴的荷花,看著甚是舒心。

    如若他沒有記錯,今天的沈明雲會在大哥的詩會大放異彩,憑藉著一首詩吸引了幾位皇子的注意。

    那首詩並非他所作,而是由所謂的系統提供,據說是某個他所不知朝代的詩仙所作。

    羅舒鈺站在荷花池邊兒想了想,腦海里浮現出書中描述過的那首詩的題目——《將進酒》,當時這首詩在京城風靡了許久,不少學士時常拿此詩鞭策學生。

    要改變他們一家子的命運,就得先破壞掉沈明雲所有的奇遇,絕對不能讓他出現在詩會上。

    正當他要繼續往詩會方向去時,看見涼亭處站著一個人,背影很是熟悉,對方正朝他這邊望過來。

    兩人隔著荷花池遙遙相望,羅舒鈺疾步往涼亭前走過去,在與對方有個五米距離時,他站定了,呆呆地看著那人,氣息變得不穩,急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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