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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9:27:09 作者: 廿亂
    如今,倒也不需要了。

    前廳人很多,他父親羅仁壽,當家主母,年過六旬的老太太,在家的兄弟姐妹都出來了。

    羅家比較複雜,羅舒鈺是嫡出公子,但是他母親陳氏在早些年因病離世,如今的當家主母是跟了羅仁壽多年的劉氏。陳氏去世一年後,劉氏被抬為正妻,她膝下有兩兒一女一公子,很是得寵,連老太太都要給她幾分薄面。

    羅舒鈺雖在家裡不怎麼受父親重視,但他到底是嫡出公子,平日拮据些倒也過得下去。

    坐在正堂太師椅上的是一位侯爺,身邊跟著捧著聖旨的老太監。

    羅仁壽正跟文昌侯說著客套話。

    文昌侯有了些年紀,但眼尖兒,一聽有人喊「三公子來了」便起身,對著羅仁壽說道:「羅尚書,我們開始宣聖旨吧。」

    羅仁壽抬了抬手,恭敬道:「侯爺您請。」

    文昌侯等著羅家人集體跪好後,開始宣讀聖旨。

    「羅舒鈺接旨。」

    羅舒鈺利落跪下接旨,姿態端莊,不亢不卑,文昌侯瞧了一眼,覺著是個好孩子,這模樣,這儀態,配給三皇子,可惜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聞禮部尚書羅仁壽之子羅舒鈺端莊大方、溫良敦厚、品貌出眾,太后與朕躬聞之甚悅。今皇三子年已弱冠 ,適婚娶之時,當擇賢子與配。值羅舒鈺待字閨中,與皇三子堪稱天設地造,為成佳人之美,知特將汝許配皇三子為王妃。一切禮儀,交由禮部與欽天監監正共同操辦,擇良辰完婚。欽此!」

    羅舒鈺耳邊聽著聖旨,心緒飄遠。

    李明瑾,我羅舒鈺這輩子定會對你不離不棄。

    第2章 討要嫁妝

    送走宣讀聖旨的文昌侯和隨行的太監,羅家人又恢復往日的氣氛。

    老太太被扶了起來,她也是有誥命在身的,丫鬟給主人家們奉上茶,一通下來,各人臉上都有光,各自找位置,老太太和羅仁壽坐在主位,劉氏坐在羅仁壽下首,其他小輩則各自找位置坐下。

    羅舒鈺作為公子,並沒有得到多少羅仁壽的喜愛,甚至是有些疏離,他的態度也影響了老太太對他的關愛程度。

    上輩子的羅舒鈺或許太過在乎親情,總會替羅仁壽對他的疏離找藉口,只有在需要他的時候,羅仁壽才會表現出一副慈父模樣,裝模作樣關心他幾句,現在想想,更多的是想利用他得到三皇子府的消息罷了。

    早些年,羅舒鈺還想跟羅仁壽多多親近,畢竟是自己的生父,也是這個世界上他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可經歷過這麼些事之後,羅舒鈺再回過頭來看羅仁壽,他不過是個見利忘義的小人,他對母親沒有喜愛,不過是貪圖他母親家族可以給他帶來的利益,當年娶他母親時,還不過是個六品小官而已,走到今天的位置很大程度是沾了他母親娘家的光。他不僅見利忘義,在他母親的家族出事後還避之不及,難怪這些年他們羅家從未與陳家那邊有聯繫,羅仁壽真的把自私自利、過河拆橋表現得淋漓盡致。

    看著這些他曾經當作親人的人,一個個看似菩薩般慈祥溫和,其實都是面目可憎,羅舒鈺只感到陣陣心寒。

    他現在清晰的記得,他和三皇子被關進大牢後,羅仁壽從未到牢里看過他一眼,他用一塊母親留給他的玉佩托人去尋這位生父救他孩兒一命,然而,羅仁壽留給他的只有一句話: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

    一語雙關,他誰都不救,自保要緊,或許並不是自保,也許還親自雙手呈上捏造的證據。

    羅舒鈺對這位素有「溫和恭謙」美譽的父親可真是恨極,他此刻捧著的聖旨倒不再沉重,上輩子他覺得這道聖旨是要他的命,這輩子卻是他的保命符,是他未來的保障,。

    上輩子的他實在是太過於相信他這位人面獸心的父親,從未懷疑過他對自己是否存在父子情,一葉障目。

    越想越覺得自己是何其愚蠢,父親偶爾施捨他一點父子之情,他便將自己在三皇子府的事一一透露給他,現在不得不懷疑,三皇子通敵一事跟他父親有莫大的關係。

    思及至此,羅仁壽正好揚起他往日對羅舒鈺的慈父微笑:「舒鈺,從今個兒起,你近日就在院子裡好好準備待嫁之事,別的不用操心,有為父替你作主。」

    羅舒鈺心想自己怎麼會看不出來父親對他的冷漠呢,如果對他還有那麼一點點父子情,又怎麼會對他不聞不問,他在羅家多年,作為嫡公子,過得還不如有姨娘撐腰的小公子,更不要提由劉氏所出的公子,要什麼沒有。

    只恨曾經的自己愚蠢可笑,這就他所堅持的親情,一場笑話罷了。

    羅舒鈺忍著噁心勁,直截了當地給羅仁壽一記重拳:「父親,既然是我要嫁給三皇子,可不能讓皇子失了臉面,別的我也不肖想,我就想清點一下我母親的嫁妝,還望父親能及時把母親嫁妝庫房的鑰匙交於我。」

    他母親當年帶著十里紅妝嫁給羅仁壽,陳氏是京城的官家小姐,當時也是一眾京城青年才俊爭相娶的才女,後來陳家因一樁事而落沒,沒多久他母親又因病離世,便再無人提起嫁妝一事。上輩子,他嫁進皇家,羅仁壽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從未跟向他提及此事,某一次他在宴會上看到他那位已嫁人的四弟穿著一件紫貂袍被人不住誇讚,十分出風頭,坐在他身側的一位婦人提起他母親,說是她當年也有過一件這樣的外袍,他才發覺事另有蹊蹺,可惜當時頭腦不清晰並未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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