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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9:25:29 作者: 三木李子
    重重的一拳砸在桌子上,手指頭上鮮血淋漓,柳離看了沒說話,趙隊不明白為什麼魚瞻會對浦禾的事情這樣關心,他淡淡的看了魚瞻一眼:「浦冶這一招走得什麼棋,竟然拿著自己的親弟弟來威脅你?」

    柳離沒有說話,他知道魚瞻跟浦禾之間的事情,他並不反對他們,反而他覺得只要他們過得都好那就好了,可是誰能想到浦冶卑鄙到了這種地步,拿著自己親弟弟的生命去威脅魚瞻。

    魚瞻沉悶了一會兒拿起自己的外套往出走,走到門口被柳離攔住,柳離從來沒有那麼嚴肅過,他看著魚瞻,聲音也不似平日兩人拌嘴的那種嚴肅,而是嚴肅之中有一股狠厲,「你是去找死嗎?你嫌自己的命太長了嗎?」

    「你看到浦禾了沒有?都成那個樣子了,我怕司苑傑會殺了他。」

    趙隊看著這兩個衝動的人,衝著魚瞻說:「虎毒不食子,更何況那是浦冶的親兄弟?就算咱們帶著人把人帶出來,浦冶也有權利告我們綁架他弟弟,我們沒有權利去他家把他親弟弟帶出來,更加沒有權利在沒拿出證據之前就去抓他們。魚瞻,你要相信浦冶無論如何不會傷害自己的親兄弟的。」

    「他們那些人為了錢什麼做不出來?你知道浦禾怎麼成了啞巴了嗎?他喪失了行動語言,所以他成了啞巴,那全部都是因為他哥把他從樓上推下去的,所以他才成了啞巴。」

    所有的人不說話,柳離也沉著聲,可是他拉住魚瞻的手緊了緊,他知道魚瞻這一去得多兇險,他也看過那個被開膛破肚的同事的慘樣,他不希望那個被開膛破肚拋到長江裡面的那個人是魚瞻,他不允許這樣的悲劇發生。

    「卑鄙。」柳離罵了一句,看向魚瞻:「你一去就是死路一條,魚瞻,賭一把吧,就賭浦冶對浦禾的兄弟情,賭司苑傑對浦禾的感情,要知道,對他們來說,浦禾意味著什麼?浦冶雖然是一個十足十的壞人,可是對於外界的傳言,他可是一個好兒子,一個孝子,一個孝子是絕對不會讓自己母親傷心的,浦禾出了事情,痛不欲生的只能是浦夫人,他不會走那麼險的一步棋,這對他絕對沒有好處。」

    「我絕對相信他們能夠做出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出來,柳離,如果這個事情換作是你的話?你最親最愛的人危在夕,你會賭嗎?你賭得起嗎?我承認我是一個冒險家,我也承認我是一個登徒浪子,我可以賭任何東西,但是唯獨獨不能賭這一件。」

    柳離沒有辦法,趙隊也攔不住,末了,柳離放開手,他看了看魚瞻:「我跟你一起去。」

    魚瞻說:「他們只要我一個人去。」

    「那我在外面接應你?一旦發生突發狀況,我就帶人衝進來。」

    「相信我,我能處理好。」魚瞻說著:「浦冶能用浦禾威脅我,就一定想好了萬全之策,你們去了,不就是送死嗎?」

    「那你去了,不也是找死的嗎?」

    「不一定,也許死不了,我這人福大命大,你一定要相信我。」

    「他也許是要我們掌握他所有罪行的資料,如果是那樣的話,魚瞻都還有救。」趙隊思考了半晌說:「銷毀了那些東西,就算能在法院立案也判不了他的重罪,與其殺了這麼一條人命,還不如拿人命換更加有價值的東西了。」

    「趙隊您同意我去救浦禾了?」

    「救人當然同意,那個小少爺也是公民,咱們作為人民的公僕就要保護好每一個人的生命與財產安全,就算他是浦冶的親弟弟,可是他幫了我們很大的一個忙,這一點,本來就要予以表彰的,更何況,那也是一條鮮活的生命。」

    魚瞻很難想像出趙隊平日那麼摳門的一個人,說起這一番話出來真是慷慨激昂毫無破綻。

    「但是魚瞻,你先別衝動,咱們先想想辦法,你先回去,你一衝動,不僅搭上你的命,連那位小少爺也連累了。」

    魚瞻沒有做聲,直接跟著柳離出去了,一路上,他都悶悶不樂,他在想浦禾一個人在那黑漆漆的屋子裡是多麼的害怕,他會不會做噩夢,越想越是一團糟……

    最後,一個人回到兩個人的家,腦子裡都是浦禾最後定格窒息的畫面,他整個人都要崩潰了……好不容易睡著,一睡著就夢到浦禾被司苑傑掐著,後來掐死了……

    被夢驚醒的時候,天已經亮了,他不知道浦禾那個小少爺在那個小黑屋裡能夠呆多久,浦禾一定會做噩夢的,越想越害怕……

    他一打開門,柳離蹲在門口睡著了,柳離是害怕魚瞻做傻事才一夜守著魚瞻,魚瞻那傢伙頭腦一熱就很容易衝動,從上次在酒吧他差一點為了浦禾殺了人,那一份衝動不是想當然的,那是在骨子裡爆發出來的衝動,所以他不得不攔著一點魚瞻。

    魚瞻看著柳離那一雙通紅的雙眼,冷淡著:「進來吧。」

    柳離站了起來走了進去,他一夜守在門外沒睡,魚瞻看著他那樣子說:「洗個澡睡覺去吧,我不會做傻事,如果我去了,我就難逃一死,我就不能給浦禾一個未來了,我想通了,只要我好好的活著,浦禾才能好好的活著。」

    柳離揉了揉眼睛,釋懷的笑著說:「你小子想通了就好,就怕你小子想不通。困死我了,我先去洗澡睡覺,呦,你家不錯呀……挺漂亮的,你把積蓄的一半全部用在了這房子上面了吧?浦禾家那麼有錢,你幹嘛不用他的錢,我仔細合計了一下,那小少爺手上至少有百分之十的華夏股份,夠你少奮鬥十年的了。」

    魚瞻瞪了柳離一眼,柳離看著魚瞻瞪了他一眼立馬識趣的閉了閉嘴走人了。

    等到柳離睡著,魚瞻拿出手銬把柳離拷在床桌邊上,柳離反應過來,罵了一句:「你他媽的發什麼瘋?」

    魚瞻想都沒想回了一句:「老子沒發瘋,老子已經瘋了,再見不到浦禾,我真的要窒息了,你先在這裡待著。」

    說完,他掏出柳離的手機丟出去很遠,柳離看到魚瞻這樣無論怎麼罵,魚瞻懶得理他,大步走出去,砰的一聲把門鎖上了。

    ☆、浦禾的選擇

    「浦禾,如果你選擇我,我會給你想要的一切,如果你選擇魚瞻,我就開槍打死你。」

    司苑傑拿著槍對著浦禾,浦禾看著黑漆漆的槍口一陣害怕,他不知道司苑傑是不是在嚇他,但是他想知道浦冶是怎麼想的,他那親生的兄長竟然是這麼對他的,他真的有點怕司苑傑會走火不小心打中他,他內心對司苑傑不僅僅有恐懼那麼簡單,司苑傑有時候就像一個瘋子,他打心眼裡有點畏懼這個瘋子,要知道,他從小到大屋子裡碎一個杯子浦夫人都會命令保姆把他的屋子從裡到外徹徹底底清掃個五六遍,如今卻面對著這麼一把要人命的槍。

    他雙手已經被勒出血痕,只是那皮繩依舊困著他的雙手,仿佛嵌入肉里一樣,繩子周邊因淤血而微微的腫起,繩子困得太緊導致雙手血液流通不暢而指尖泛白,他看了司苑傑一眼,那雙暗潮湧動的眼睛裡說明了司苑傑很有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他能帶著自己來到這裡說明魚瞻已經要來了。

    「別害怕,一切很快就結束。」司苑傑伸手摸他的頭,當他的手靠近浦禾的時候,浦禾看著那把黑漆漆的槍沒有動,他生怕司苑傑一不小心擦槍走火。

    司苑傑轉身去喝了口水,這個時候魚瞻沖了進來,當魚瞻把槍對準司苑傑的時候,司苑傑也把槍對準浦禾,浦禾就坐在他們中間,距離兩個人的位置一模一樣的遠。

    司苑傑看了魚瞻一眼,冷哼一聲:「來得挺快的,我還以為你不敢了?」

    「把你的槍放下。」魚瞻吼著。

    司苑傑對準浦禾的頭,衝著魚瞻說:「是你該放下你的槍,你既然來了,你就應該知道後果是什麼,放下你的槍。」

    浦禾看了魚瞻一眼,他的眼中有不忍,深情,恐懼,傷心……他張了張口,仿佛要說什麼,可是最終,浦禾什麼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魚瞻知道浦禾張嘴對他說什麼,正因為如此,他才覺得浦禾蠢得不能再蠢了,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他既然都已經到這裡來找他了,他就沒想過一個人離開,浦禾真傻,傻到這個時候還跟他對著口型讓他走。

    這個時候,很多躲在暗處的人都出來了,團團的圍住他們,可是他們都沒有上前,只是警惕性的看著魚瞻,魚瞻手裡握著的槍緊了緊,看了一眼浦禾,再看了一眼司苑傑說:「你讓我來了,我就來了,是你講信用的時候,放了浦禾。」

    「你這樣?也配叫講信用?讓你來,沒讓你帶著槍來,警察拿著槍頂著人頭很好玩嗎?是不是?有種的話,你就開槍呀……開槍打死我呀……魚瞻,你不是很有種嗎?不是挺能耐的嗎?三層樓都能上的去,這個時候打死一個罪犯就沒種了……」司苑傑的聲音猛然提高:「魚瞻,把槍丟過來……快一點……」

    魚瞻沒有動,只是拿著槍對著司苑傑,司苑傑與魚瞻對視了一眼……

    砰――

    浦禾立刻縮了縮身體,從喉嚨里發出一聲驚叫。那顆子彈就打在他的腳下,聽到那個聲音仿佛有人拿著刀慢慢的走到他的跟前,然後像著當初那個人一樣,抹斷了他的脖子,他嚇得身體在發抖,意識到自己還沒死,身體也沒有被打穿了窟窿,他只能粗粗的喘息來壓制自己的害怕……

    「魚瞻,我敢開槍,我真的敢打死他……你敢嗎?」

    魚瞻沒有接話,拿著槍的受明顯鬆了,他確實不敢,他沒有那麼大的能耐,沒有那麼大的出息,看到浦禾的那一刻,他的心就覺得隱隱作痛,如果不是他,浦禾依舊還在溫室里當那個單純天真的小少爺,是他把浦禾帶入這趟渾水之中,也是他將浦禾從天堂拉下了地獄……他突然有點後悔當初闖入浦禾的屋子裡。

    「我讓你放下……」司苑傑作勢正要開第二槍。

    啪――

    槍掉在地上……

    後面的小嘍帶著一點慌張與害怕走了過來,撿起槍就跑了……

    司苑傑冷笑一聲,輕蔑隨意的看了一眼魚瞻,對著浦禾說:「浦禾,過來,過來,到我這裡來……還記得我說的嗎選擇魚瞻,只有死路一條,來,到我這邊來……」

    「你對他說了什麼」魚瞻問。

    「沒什麼,只是讓他重新選擇而已,這一次,他只能選擇我,說到底,魚瞻,你還是輸了。」

    司苑傑冷笑著幾聲,繼續對著浦禾溫柔的說著:「浦禾,過來,過來,到我這裡來……」

    浦禾沒有回應他,只是依舊坐在椅子裡紋絲不動,一把槍對著他的頭,只要那麼輕輕的一按,他絕對頭顱開花,可是他依舊坐在椅子裡,全身發抖,他只需要站起來,走向司苑傑,只要走向司苑傑,他就能獲救,不用再待在槍口下,可是他坐在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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