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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9:25:29 作者: 三木李子
    他合起浦禾手裡的漫畫,鄭重的問:「如果你知道我有天欺騙了你,你會恨我嗎?」

    浦禾茫然的看著他,有點不明所以,他依舊衝著魚瞻恬靜的笑了笑,魚瞻抱了抱浦禾,低聲在他耳邊說了句:「別怪我。」

    一說完這句話,立馬把浦禾按在床上,拿出繩子把他雙手綁住,接著又困住了腳,封住了嘴,雖然浦禾不會叫喚,可是他喉嚨能發出聲音,他這次如果失敗了,他跟柳離都得死,他絕對不允許有點失敗。

    做完這一切,他把浦禾抱到床上用被子給他蓋好,浦禾衝著他直搖頭,魚瞻摸了摸浦禾的頭,用著非常溫柔的口氣說著:「親愛的,晚安,睡一覺就好了。」

    「媽呀,你偶像的房間可真大,我靠,這沙發坐著多舒服……回去了發獎金了,咱們也換這種沙發,你就別想你那車門朝上開的車了……」柳離翻上陽台之後就在屋子裡東找找西找找,恨不得把整個屋子都搬走,完全忽略了床上這兩個正在生離死別的兩個傢伙,這邊生離死別,那邊卻像個小偷一樣東翻翻西翻翻。

    「嗨,小禾,又見面了。」柳離衝著他只打招呼,浦禾愣了愣,原來柳離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他們兩個接近他不就是為了利用他嗎?為什麼他總是有點蠢的沒有看破呢?

    這聽著多像刺骨的諷刺。

    柳離忽然拍了拍魚瞻的肩膀,「親,等任務完成了再敘舊吧,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

    魚瞻看著浦禾了一眼,站起身,朝著門外走去。

    看到他從浦禾房間裡跑出來下人也沒有震驚,甚至很多人都以為他是浦夫人給浦禾找來的保姆,因為浦禾老是指揮他幹這干那……

    「魚先生,小少爺要什麼?」屋裡的阿姨見到他很恭敬,他一直都對浦家的下人們很溫和。

    「他肚子餓了,做點吃的。」魚瞻淡淡的說。

    「是。」下人領命就乖乖的去做東西。

    他慢慢的走到電源處,嚓――

    兩個人突然警覺了起來

    電源斷了,柳離立刻衝出房間,按照魚瞻的指揮將一包化學煙霧丟在守在二樓書房的兩個人身邊,那兩個人倒下去之後,柳離把那個人的指紋對著門按了一下,門開了,他立刻潛入進去,有人聽到動靜,衝進屋子裡來……

    「大家小心,浦禾摔倒了,別踩著他。」

    於是衝進屋子裡的人不敢挪腳了,這真的不是開玩笑,萬一一不小心踩上了,先別說浦冶會不會要了他們的命,浦夫人是絕對不會放過他們的,外加上那個恐怖的司苑傑,那簡直他媽的要命……

    外面一陣慌亂,浦禾聽著,心裡一陣恐慌,他甚至不知道短短的一瞬間發生了什麼,還有,魚瞻到底是誰?他要做什麼?家裡為什麼停電?

    又是一陣上樓的聲音,聽得他心慌慌,他朝著門口看了一眼,門突然開了,魚瞻跟柳離跑進來立刻關上了門,情景再現,外面就是到處搜尋的聲音。

    只是經過他上一次大發雷霆沒有人真的敢再次闖他的房間,魚瞻跪在床邊,他背部有一道很深的口子,剛剛在打鬥的時候被人砍的,他剛想扯掉浦禾塞住浦禾嘴的東西被柳離攔住:「你別害了他,做戲要做好。」

    浦禾衝著他搖了搖頭,魚瞻笑了笑,他知道浦禾要問什麼,浦禾要問的是:你是誰?

    ☆、一切是假的

    ――你是誰?

    浦禾在問,你是誰?

    魚瞻慌神了,他從來沒有在浦禾的眼中看到這樣迷茫而絕望的光芒,他從頭至尾都在跟他說一個謊言,只是如今,這個謊言被戳穿了,什麼都沒有了,他背上的傷口劇痛,痛得他咬了咬牙,抬頭堅定的看了浦禾一眼,沒有迴避:「我對你只說了一句真話,那就是我愛你。如果你想了解的更多,一個周后的周日到長江大橋,我會告訴你想要了解的一切。」

    魚瞻說的並沒有假話,他早就想要告訴浦禾一切,只是知道的太多對他反而不好,這個世界上,知道了太多不好。

    屋子撞門的聲音此起彼伏,魚瞻看了一眼,給浦禾掩好被子,浦冶就算太狠,可是怎麼也不會對自己的親弟弟下手,更何況,所有的一切,浦禾根本不知道,他拉著那浦禾房間陽台的凌霄藤一躍而下,浦禾怎麼也想不到魚瞻的身手這麼好,這麼高的樓層,隨隨便便的就跳了下去。

    啪――

    門開了,人群涌了進來,浦冶到處看了看,偌大的房間裡除了浦禾什麼都沒有,他看見浦禾躺床上,問著:「剛剛逃進來的那個人呢?」

    浦禾愣住了,他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的看著上方,無悲無喜。

    浦冶跟浦夫人參見宴會的時候知道家裡停電了,當機又不好的預感立刻趕了回來,沒想到司苑傑也正在朝著這邊趕。

    司苑傑猛然扶正浦禾,撕掉封住他嘴的東西,急切的說著:「浦禾,那個人偷走了重要的東西,你知道他在哪兒對不對?他不是你的朋友嗎?」

    浦禾抬頭看了一眼沒有什麼表情,他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這讓浦冶怒火中燒,他猛然拽起浦禾,臉色鐵青:「你知道他在哪兒對不對?浦禾,現在不是玩的時候,這次真的是重要的事情,那個東西如果被他交出去,我們都得完蛋,以前你做什麼事情,我都不管你,但是這一次是關於浦家的存亡,現在不是你任性的時候。」

    司苑傑看了浦冶怒火中燒,自己的弟弟引進了賊,偷走了家裡最重要的東西誰也不好受,可是他害怕浦冶真的一急做出了什麼傷害浦禾的事情,於是掰開浦冶的拽著浦禾衣服的手,「浦禾自己也不知道吧,或許他是被騙了,那個姓魚的看起來都不是一個好東西。要不然他怎麼會這麼對浦禾?」

    他慢悠悠的解開浦禾手上腿上的繩子,,安慰著:「沒事了,浦禾,這次真的沒事了,你知道什麼,你能告訴我嗎?」

    浦禾愣愣的沒有說話,浦冶實在看不下去了,一直冷著眼看著浦禾,浦禾就像被嚇壞了一樣坐在那裡,司苑傑與浦冶拿他沒有辦法。

    浦冶看到那陽台的凌霄藤上有血,那裡有的葉子已經被磨得沒有了,可見不是第一次翻陽台,他冷冷的對著下人吩咐著:「把這陽台給封掉。」

    他回過頭冷冷的看了浦禾一樣,怒氣未見平息,可是他不敢逼迫浦禾,畢竟看樣子浦禾什麼都不知道,他只不過錯信了別人,慢慢的平復心情,低聲說:「小禾,你知道他在哪兒對嗎?你之前出去的時候不是住在他的家裡嗎?你知道那個人家在哪兒對不對?」

    浦禾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的,然後他比劃了一句:我不知道。

    「那你上次出去的時候,你住在哪兒?」

    浦禾搖了搖頭。

    浦冶看了一眼,氣得一拳捶在桌子上,他怒氣沖沖的看著浦禾,猛然的握住浦禾的雙肩,惡狠狠的說:「哥不是在害你,有些人只能看到表面看不到內心,你到了現在還覺得自己沒有被你的好朋友欺騙對嗎?你還覺得這個世界上還有人對你真心,除了你的家人,沒有,這個世界上沒有永不背叛,浦禾,永不背叛的只有你的家人與你手裡的金錢,只有這些東西不會背叛你,而人都是這些東西的奴才,所以,,沒什麼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

    浦禾直視了他一眼,沒有恐慌,良久,他笑了笑,笑得很純真,跟此刻屋子裡面的人心惶惶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就好像超然物外神仙一樣。

    浦冶被這麼一笑激怒了。

    浦禾慢慢的抬手,比劃:你是奴才,我不是。

    浦冶這次被徹徹底底的激怒了,他抬起手來就給浦禾一巴掌,可是浦禾就像沒有反應一樣,一直在笑,笑得純真,笑得靜美,笑得眼前煙雨濛濛,笑得嗚咽,笑得所有的人都愣住了,笑得眼角有眼淚蜿蜒而下……

    浦冶被浦禾給震撼了,有些人就是這樣,一旦選擇沉默如同秋葉,那麼就會靜靜的枯萎,落下,零落成泥,不斷的忍受,忍受,忍受,柔弱的好像被世界隔離一樣,柔弱的就像蛇的身體無力的承擔任何東西,可是所有的東西被逼到一個極限之後,在瞬間之中爆發生命那最後一點力量的時候,那麼這個世界就會震撼,就像毒蛇,身體雖然柔然,可是一旦反抗,那將是致命的傷害。

    他比劃:所以我才成了啞巴對吧?

    浦冶愣了愣,手上青筋暴起,他奮力的壓住自己的怒氣。

    「浦禾,你弄清楚,現在你是浦家人,沒有我去給金錢當奴才,你憑什麼高枕無憂的過著你這個貴公子的生活,你以為老爸留下來的財產足夠咱們三個人生活對不對?老爸留下來的不是財產,而是一堆爛攤子,我把這堆爛攤子支撐到現在,你以為就你唱的那幾首歌就能衣食無憂嗎?你出歌,是我用錢給你鋪路,也是我用金錢給你砸通關係,沒有金錢,咱們都得去死,你還能在這裡吃著世界上最高檔的食物,穿著最舒適的衣服,過著人人艷羨的生活,捧著最新一期的漫畫,走到哪兒都是別人看你臉色嗎?人是金錢的奴才,你不用當奴才,那是因為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來做,是我把你所有的擔子都接過來了。」

    浦冶被自己弟弟的那句話刺激到了,他辛辛苦苦支撐著華夏走到現在,辛辛苦苦的為了浦家做了這麼多,到頭來被自己的親弟弟說他是金錢的奴才,這句話在這個世界上誰都可以說,唯獨浦禾不能,他發怒起來像一個豹子,雙目通紅的瞪著浦禾,「你最好安分守己一點,要不然我真的敢教訓你,你這個吃裡爬外的傢伙,放著好好的少爺不當,偏偏跟騙子小偷混在一起,這次要不是你引進來的賊,家裡也不至於丟了東西。」

    說完,他氣得摔門走了出去,看見他走出去,跟著他走進來的人也陸陸續續的退了出去。

    司苑傑捧著浦禾被打得有點腫的臉看了看,轉身下樓拿上來兩個雞蛋,一邊用溫熱毛巾擦了擦,浦禾拿過毛巾沒有理他,司苑傑看了看,嘆了一口說:「浦禾,你真的不知道魚瞻在哪兒嗎?知道的話,你就告訴我一聲,這件事真的非同小可。」

    浦禾沒有理他,司苑傑沒有辦法,他不能逼著浦禾做什麼,可是仔細一想,如果浦禾真的打算去幫魚瞻,魚瞻也用不了多此一舉把他綁起來。

    「他欺騙了你對不對?」司苑傑問。

    浦禾看了看他,低下了頭,沒有否認。

    「沒事了,浦禾,你去跟你哥道個歉,你今天的話真的刺激到他了。」司苑傑勸導。

    浦禾搖了搖頭,司苑傑看到這樣就沒有再說話,浦禾是誰他不是不知道,他比較倔強,司苑傑沒有辦法,不過此刻幸好浦夫人還在參見宴會,要不然看見浦冶打了浦禾,此刻浦家已經鬧翻了天。

    「浦禾,你看著我,你,為什麼會成為今天的這樣子?為什麼你不能說話了?」司苑傑問著,盯著浦禾看了一眼,看的時候心裡特別難受,想想浦禾當年是多麼的耀眼,現在就有多麼的悲哀,他並不是嫌棄他,不管是不是啞巴,浦禾就是浦禾,可是他真的想知道浦禾為什麼會突然變成啞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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