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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9:26:00 作者: 袂淺
    「什麼?你說什麼?小六被長姐給虐待了?」

    佟貴人聞言,徹底傻眼了,一陣令人心焦的咳嗽聲過後,就趕忙準備從床上下來,但因為風寒還沒好,身子太弱,才剛一彎腰就「撲通」一下子從床邊滾了下來。

    雙兒也忙哭著膝行向前將她攙扶著坐了起來,咬著下唇說道:

    「小主,您的聽覺其實一直都沒有出問題,之前您躺在床上時常說聽到六阿哥在正殿裡哭了,那個時候奴婢傻乎乎地以為您是由於太思念六阿哥了,所以才出現幻聽了,今天四阿哥和太子、大阿哥歪打正著地發現了佟妃娘娘其實暗地裡一直掐咱小主子的腰腹肉泄憤啊!」

    「小六,我要去看小六。」

    佟貴人此時整個人都傻了,什麼都聽不下去,想起剛剛做的噩夢,小六臉色慘白地靜靜躺在小棺材裡,她的雙眼瞬間就逼得血紅了,滿心滿眼都是要將小六的命給保下來,她的身體裡也突然升騰起一股子力量,猛地伸手將雙兒給推開,從地上磕磕絆絆地爬起來,抄起大花瓶里的雞毛撣子就跌跌撞撞地光腳跑出了內室。

    「小主!六阿哥已經不在承乾宮裡了。」

    雙兒看到佟貴人好似瘋魔了的樣子,心臟猛地慌張跳了起來,也連忙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淚,跟著起身跑了出去。

    守在前院正殿門口的宮女們,在頭頂屋檐宮燈的照耀下,看到佟貴人披散著被汗水浸濕的凌亂黑髮、穿著鵝黃色的寢衣、光著雙腳,氣勢洶洶地拎著一個雞毛撣子,朝著她們跑來,不由眼皮子一跳,剛伸出手阻攔,就被宛如陷入瘋魔中的佟貴人狠狠地照著頭上來了一撣子,隨後就雙雙吃痛地倒在了地上。

    站在大廳里的宮人們聽到動靜正想出去看看呢,就瞅見佟貴人跨過門檻沖了進來,邊悲痛地啞聲大叫著「小六」,邊看見什麼砸什麼。

    作者有話說:

    第一百九十五章

    佟貴人在紫禁城裡向來低調慣了,一直都是不爭不搶,安安分分地守著自己偏殿的一畝三分地過日子,給人的印象也是溫和嫻雅的文靜淑女。

    但是俗話說的好啊,有道是「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正因為她從未在人前顯露過自己的獠牙,才使無論是佟嬪娘娘身邊伺候的宮人亦或是佟家在紫禁城裡隱藏的人脈都沒怎麼將佟貴人看在眼裡。

    如今在場眾人親眼看到吃草的小兔子搖身一變成為氣勢駭人的母老虎了,一時之間都被深深嚇住了,剛生產的貓咪和狗狗都還會因為主人靠近自己的幼崽而衝著主人揮爪子呢,更別提一位憤怒的母親了,那破壞力可是極大的。

    宮人們傻愣愣地看著佟貴人將桌子上的茶壺杯盞噼里啪啦地用雞毛撣子盡數掃在地上,又砸了佟嬪最喜愛的一對白玉梅花瓶,直至看到佟貴人大步朝著佟嬪的內室而去時,一干宮人們才像是回過神來,忙衝上前去阻攔。

    這一攔就擋了接近兩刻鐘,一番撕扯後,最終還是因為佟貴人力氣用盡、身子支撐不住地暈倒了,這場雞飛狗跳、突如其來的混亂才被迫停止了。

    等其他宮中的人陸陸續續接收到佟貴人怒砸佟嬪地盤的消息時,已經到翌日清晨了。

    八月十六,辰時四刻,慈寧宮正殿的偏廳里。

    太皇太后和恪靖公主剛剛坐在飯桌前用完早膳,桂嬤嬤就邊說邊表演的將承乾宮昨夜的打鬥給一老一幼清楚詳細地描述了出來。

    「哀家倒是沒想到,這個庶出的妹妹竟比那嫡出的姐姐聰明不少。」

    太皇太后聽完桂嬤嬤的話,伸手接過身側蘇麻喇姑遞來的花茶微微抿了一口,隨後就嘴角上揚起一個弧度,淡淡地開口說道。

    坐在她左手旁的小恪靖,端起白瓷小碗將裡面盛放的牛乳「咕咚咕咚」地仰頭飲盡,邊舔著嘴邊的奶漬,邊轉過小腦袋疑惑不解地衝著太皇太后詢問道:

    「烏庫瑪嬤,你為什麼要這樣說呀?」

    「那恪靖覺得佟嬪都已經被景貴妃給狠狠地打了一頓了,佟貴人昨晚上究竟還應不應該再打她呢?」

    太皇太后聽到小曾孫女的問話,沒有先直接回答她,而是將手中的茶盞遞給了站在飯桌旁的蘇麻喇姑,隨後又用滿是皺紋的手拿起濕潤的白汗巾給小丫頭的嘴角擦乾淨,溫聲笑著反問道。

    虛歲四歲的小恪靖看到烏庫瑪嬤又開始一天的提問了,眼睛一亮,小腦袋瓜霎時間就快速開動了起來。

    她每天都非常喜歡這個環節,照舊將烏庫瑪嬤的問題在腦子中過了一遍,皺著眉頭仔細地想了一會兒,才開口大聲回答道:

    「雅雅覺得景娘娘打佟嬪娘娘雖是出於對佟嬪娘娘私下裡虐待小六的憤恨,可景娘娘終究算是小六的外人,打一頓就算了,以後頂多不搭理佟嬪娘娘就行,然而佟貴人則是小六的親生額娘,她心疼小六受到的傷害,因此無論景娘娘昨天黃昏時刻在宮道上打沒打過佟嬪,她知道消息後再收拾佟嬪也都是為了給自己的孩子報仇,這是使得的!也是合乎情理的。」

    「嗯,還有呢?」

    太皇太后點了點頭,表示認可,又繼續問道。

    「嗯……還有,還有這樣也能讓佟嬪和正殿裡的宮人們害怕,知道小六也是有親生額娘護著的,她們以後都不能再私底下欺負小六了。」

    小恪靖又撓了撓腦袋,冥思苦想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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