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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9:26:00 作者: 袂淺
「子清辛苦了,不用行禮了。」看到曹寅的動作,康熙忙幾步上前,攙扶起已經半蹲下的曹寅。
身後的梁九功用左手掀開門帘,三人緊跟著就進入了御書房。
室內燈火通明,康熙坐在上首,特意給曹寅賜座讓他坐在右下首的圈椅上。
曹寅比康熙小四歲,既是康熙的奶弟又是伴讀,是康熙為數不多的心腹。
得到帝王恩賜的曹寅再次拱手行禮謝恩後,就坐到了圈椅上,從側邊仔細看的話,會發現他只堪堪坐了三分之一。
「子清,南邊的形勢如何?」待兩人坐定後,康熙就迫不及待開口問道。
曹寅有些惴惴不安地從懷中掏出一本被染血白綢布包裹的厚厚摺子遞給梁九功,梁九功雙手接過用銀針試了試沒毒後,又小心翼翼地彎腰遞給康熙。
康熙接過摺子翻開後,一目十行看完上面記載的內容,瞬間宛如平地一聲雷,把他驚得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梁九功不知道摺子上到底記載了什麼,竟然讓平時淡然的帝王失態成這個模樣,而曹寅也是一個勁兒地低著頭。
感到氣氛有些緊張到粘稠,梁九功就悄悄後退,貼著牆根兒快步溜到了隔壁的小茶房裡。
帝王不說話,曹寅也不敢吭聲,他怎麼都沒想到自己去查南邊的形勢,竟然意外知道了皇家這麼大的秘密。
他的心臟咚咚咚地跳個不停,不知道接下來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麼。
「這上面寫的是真的嗎?」康熙的語音忍不住有些發顫。
「回主子的話,上面所有的記載都是真的。」
曹寅閉了閉眼,然後從椅子上站起來撲通一下跪在地上,聲音微微發顫低著頭對康熙說道:「都怪奴才無能,查的慢了一步,等趕到現場時,兩方的人已經打的不可開交了,奴才斗膽對照畫像看了看,大師確實是那位。」
話音剛落,曹寅就將頭埋得更低了。
室內一時之間安靜極了,只能隱約聽到兩人淺淺的呼吸聲。
康熙快速地撥動著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心亂如麻。
過了好大一會兒,才低低開口問道:「那,那你可知,可知大師有沒有受傷。」
他的語速很慢,卻字字清晰,在眾人看不到的視角下,那低垂的纖長睫毛遮蓋住了年輕帝王眸底一閃而過的脆弱和悲傷。
聽到康熙對那人的稱呼,曹寅心中忍不住輕輕舒了一口氣,偷偷抬頭瞥了一眼高坐在上首的帝王,才又低頭聲音微微抬高說道:「主子請放心,大師身邊有不少皇家頂級暗衛,這本染血的摺子就是大師遞給我的。」
「大師毫髮無損,只是這次跟著奴才出行的暗衛們都不幸身隕了。」曹寅一臉羞愧的低頭說道。
「那就全部厚葬了,倘若還有家人的就好好撫恤,只要人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康熙不自覺地用手細細撫摸著這本詳細記載了南邊和蒙古各部諸位勢力的情況。
他讓曹寅起身又坐回椅子上,但是自己心情複雜的宛如一團亂麻,完全不知道究竟該說些什麼。
坐在小茶房的梁九功,將耳朵貼在牆壁上,細細聽了聽,發現室內似乎沒有說話的聲音了,才彎腰端起桌子上放著兩杯茶盞的托盤,步子輕輕地返回御書房。
他先踩上三級矮矮的台階,將托盤放到御案的一角,將其中一杯上好的太平猴魁捧出來放在康熙的右手邊,又輕輕走下台階正準備將另一杯廬山雲霧放到曹寅手邊的小桌子上。
沒想到曹寅就直接起身從半空中接過了梁九功遞過來的茶:「謝過梁公公了。」
「曹公子客氣了。」梁九功將茶盞穩穩地放到曹寅手中,就又拎著托盤從側面走上台階,站到康熙身後眼觀鼻鼻觀心,做個安安靜靜的背景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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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在這時,掛著大大黑眼圈的魏珠也步伐匆匆地走進內室,待跪下行禮被康熙叫起後,才站起身子說道:「主子,暗衛所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怎麼說?」康熙強迫自己將心神從剛剛那個大秘密中穩下來,微微坐直身子開口問道。
魏珠餘光瞥了一眼曹寅,曹寅立馬識趣地想要向康熙拱手行禮告退。
康熙則擺擺手拒絕了:「直接說吧,子清是自己人。」
「是。」聽到康熙這樣說,魏珠也緊跟著從懷中掏出一本摺子。
看到魏珠的動作,康熙忍不住頓了一下。
他剛剛就被那本摺子的內容給震得心神不寧,沒想到緊接著又有一本。
他頭疼地扶扶額,梁九功又快走幾步下去用同樣的方式驗了毒後,又彎腰呈遞給康熙。
康熙微微吸了一口氣後,才將摺子給翻開,密密麻麻的方正楷體字映入眼帘,白紙黑字的內容看得他鳳目的神色越來越幽深。
「確定這摺子的內容字字屬實?」康熙快速地將摺子的內容瀏覽了一遍,就氣得將摺子重重地摔在地上,嚇得另外的三人趕忙就地跪下。
康熙低著頭用右手揉捏著眉頭,覺得自己今天受到的刺激真是太多了,頭疼地厲害。
他知道因為三藩動亂的原因,大清江山不安穩。
這宮裡發生的一件一件禍事背後也都隱藏著極其複雜的勢力,對此,他早已有心理準備,但卻萬萬沒想到現實遠遠比想像中的「真相」更加荒誕,這些不同的勢力竟然還會因為同一個目標互相結交竟然隱隱達到宛如蜘蛛網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