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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8:14:30 作者: 便攬輕狂
但這不妨礙張庭現在滿臉橫肉,惡聲惡氣地對著魏展發火。
他當然習慣了。
魏展十三歲那年就被他拿捏住,後來更是被魏宿趕出家門,按照蟲族的法律,魏展自然要跟他住在一起,直到十四歲時張一一出生,他們前往帝都接回張一一,魏展的精神海也就被徹底抽乾了,更加沒有什麼反抗之力,一個幾十歲的雄蟲,即使是一個社會的失敗者,但對於一個失去依靠的十四歲的未成年雌蟲來說也是降維打擊了。
這就好像一個男大學生不敢與自己同齡的女生戀愛,因為他們通常不具有資格,但對一個連掏出五十塊錢都會迎來艷羨目光的小學生來說,他們的資本就顯得過於雄厚了。
而張庭與魏展的年齡差又何止十來歲?張庭幾乎比魏展大了二十多歲,畢竟魏展十三歲時張庭就已經快四十歲了。
故而他習慣了魏展被他控制,即使他是一個雄蟲,但一個精神海貧瘠的雌蟲,一個未成年,被他掄起拳頭揍上幾個小時也就會徹底老實,不再反抗。這麼多年都是如此,魏展後來成年之後,也只是越來越沉默,什麼也做不到。
但今天的情況卻有些不一樣。
就在他強硬要帶著魏展走的一瞬間,柳昭的拳頭就直接朝著他的腦門揍了過去,他想要躲開,下意識地偏頭,可柳昭比他更年輕,雌蟲的身體更強大,手腕一轉,拳頭狠狠砸進他的腦袋,一口鮮血從張庭的口中噴出來,周圍已經有蟲族發出驚呼,立刻就有人報警——這已經不是第一起暴力行為,但這一次卻莫名有些血腥了。
「你知道我是誰嗎!」張庭的半張臉已經腫成了豬頭,雄蟲的身體恢復速度自然不可能像雌蟲這樣迅速,柳昭下手時也完全不收斂,像是要把他打死。
「柳昭,不要打死他。」
魏展連忙在旁邊勸他,「我們先回去,不要……不要理他就好了。」
「憑什麼不理他?」
柳昭提著張庭的領子把他拽起來,雙眼冰冷地看著地上這個死胖子。
魏展過的不好,瘦成那個樣子,但這個肥豬卻胖成這樣。
又是一拳下去,身下的雄蟲驚慌失措,「你是雌蟲?你唔——」
「對,記住我是雌蟲,今天打的就是你!」
柳昭還要再打,但這一次,他的動作卻被人攔住了,一隻手輕易攔住了他的拳頭,讓他滿腔的怒火如同泥牛入海一樣被卸掉。柳昭帶著憤怒地看過去,卻發現身後的是宴靈樞。
宴靈樞面色平靜地站在他身後,讓他先起來。
一旁站著的是陳澤。
「各位,事情我們已經了解了,現在就由我們帶他們去問清楚發生了什麼吧?是誰報的警?」陳澤笑眯眯地看向那個報警的蟲族,「感謝您為維護珍瓏市治安做出的一切,接下來就交給我們吧。」
這樣說著,陳澤身後的警衛員打開了車門,把柳昭和魏展請了進去,又把張庭搬上救護車。
一行蟲族很快便都進了那輛警用麵包車。
車內只有陳澤、宴靈樞、魏展、柳昭,以及被打的滿臉血的張庭。
張庭躺在床上不住□□,這輛麵包車看似外表簡單,但實際上內部經過了特殊改造,所以內容空間很大,也配備了相應的醫療急救設備。只是張庭叫了半天,卻沒有一個蟲族理他,當然,更不要說在場唯一的人陳澤了。
這不應該……他可是雄蟲,按照雄蟲保護條例,今天的柳昭和魏展可都是吃不了兜著走。
這也是魏宿和宴揮山給他的任務。
但當車停下之後,他卻發現自己並沒有被送往醫院,而是停在了軍部。
「請下車吧?」
那個一直笑眯眯的蟲族看著他,親切地說道,「軍部會給你一個讓你滿意的答案的。」
張庭怪叫一聲,連忙要跑,但宴靈樞只是抬手就壓住了他的肩膀,讓他無處可逃。
「特意為你申請了開庭,可不要浪費。」
自母樹陷入沉睡後的第二個月,帝國內部許多產業開始出現了壟斷現象,皇室資金出現嚴重赤字,不得不對不斷崛起的資本家們放權,審判庭浮出水面,讓民眾們意識到這是獨立於軍部與皇室的第三個權力系統,而非與皇室關係密切的執行機關。
母樹認可審判庭的存在,母樹的影響力仍然可以維持數百年,這數百年內足夠審判庭建立更加完善的,屬於自己的勢力了。
為了更好的獲得支持,更好的與皇室及軍部形成平衡,又為了更好的制衡皇室與軍部,審判庭選擇了中立。
後來蟲族的歷史中會把這一天記載為一個考點,學生們背誦重要的歷史事件時總繞不開這裡。
——「蟲族歷史上第一次承認雌蟲在婚姻關係中的獨立人格」
——「蟲族歷史上的一次偉大進步,標誌著蟲族不再以低等的繁育為先,而以保障公民的人格權益為先,並為此推翻了過去的許多不合理制度」
——「這是一場對雌蟲的解放,反對了對雄蟲的過度保護,雖然仍認可雄蟲的一夫多妻多妾多侍制度,但這是蟲族歷史進程中的重要一步,因為它使雌蟲獲得了應有的社會地位和權利,尤其是婚姻中的保護權益,這是實現雌雄權利完全平等的基礎。雌蟲的解放程度也是全蟲族解放的尺度。在此後千年,雌雄性別比例逐漸趨於平衡,為了保護家庭關係,解放生產力,更多的法律被通過,並且確立了一夫一妻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