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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8:10:53 作者: 青竹酒
    這個動作倒是逗笑了寧咎,這是哄孩子呢?他笑著開口打趣:

    「王爺寶刀未老啊?」

    閻雲舟睜開眼睛,似笑非笑:

    「我老?」

    「不老,正當年。」

    離六月一日這天是越來越近了,焰親王府的請帖已經一一發到各個府上,這三年多下來,算起來這已經是焰親王第三次成親了,成親的對象卻都是一人?朝中同僚也難免會彼此多聊上兩句:

    「三年前城破那日,王妃重傷,這焰親王便藉由沖喜又辦了一場喜事兒,但是現在這寧侯爺好好的回來了,這怎麼還辦?」

    「是這個道理,不知這焰親王為何如此熱衷拜堂成親,而且這一次可是廣下請帖。」

    雖然是成了兩次的親,但是這請帖確實是第一次遞到各個府中,第一次成親的時候是因為李啟賜婚,焰王府根本就沒有人在意這場婚禮,但是畢竟是陛下賜婚,閻雲舟再是不願,也要將人給迎進門,文武百官即便是沒有收到請柬也要到場。

    第二次成婚其實大多數的人也只是知道焰王府辦了一場喜事兒沖喜,畢竟那日正是城破之日,家家關門閉戶,這些朝臣不是被困在家中就是被關在宮中,哪能去觀禮啊?所以算來算去的,這時隔三年卻是第一次收到正式的請柬。

    「陛下都言說明日要去吃喜酒了,想來王爺這也是想彌補一次當年的遺憾吧。」

    說話的是個年歲頗大的朝臣,顯然當年的那場婚禮他還記得。

    這幾日寧咎便絞著腦汁兒想去哪,看著閻雲舟的意思,是勢必要帶他出去了,他也想到恐怕是他那天早上的話那人聽著心中愧疚了,但是現在也拒絕不得了,免得那人又多想。

    「王爺,侯爺,再試一下喜服吧,若是不合身也好趕緊去修改。」

    閻雲舟午睡起來,閆賀文便帶來了喜服,寧咎頗有興致地湊過去瞧著:

    「這做工可真精巧,這繡的是金線?你快來試試,我都沒有看過你穿這喜服的樣子。」

    第一次見閻雲舟,那人的排場可是大著呢,閻雲舟就知道他要翻舊帳,忙撐著起身:

    「是,遵侯爺命。」

    這喜服通體都是用上好的緞料做底,繡進去的絲線是極輕極細的蠶絲線,絲線中還混入了些鳥羽,顯得光澤更盛,這一身喜服矜貴非常,寧咎由著人伺候穿上這衣服,站在鏡子前面瞧了又瞧,看完了自己便去看身邊的人。

    這一眼過去便再也移不開目光了,那人的樣貌從來都是一等一的,只是閻雲舟平素穿的大多是些玄色,靛色之類的深色,身上少有明亮之色,此刻這紅色的喜服一上身,便像是一塊兒經年雕琢的美玉終於掀開了遮著它的布巾一樣,那華貴的氣度,俊朗的樣貌便再也無從遮掩。

    白玉腰帶束著那人勁瘦的腰肢,寧咎下意識地咽了一口口水,閻雲舟自是注意到了他那赤裸裸盯在他身上的目光,笑著走近:

    「侯爺的眼神兒是要將我吞了啊?」

    寧咎回神兒白了他一眼,一揚眉開口:

    「我的人,我看看怎麼了?」

    閻雲舟朗聲笑出聲,微微抬了一下手臂:

    「怎麼敢怎麼?隨便看。」

    正式拜堂的這一天,焰王府熱鬧非凡,就說那膳房吧,幾乎是從凌晨起來便開始忙了,上一次來觀禮的朝臣別說是一口菜了,就是一口喜酒都沒撈到,很顯然,這一次焰王府開的可是大宴。

    畢竟是再一次拜堂,寧咎又心疼閻雲舟,這接親的環節便沒有必要再來一次了,從日頭升起來開始,王府門前的賓客便是絡繹不絕。

    這一早,寧咎醒來的時候腦袋正扎在閻雲舟的頸窩間,他迷迷糊糊睜開眼睛鼻息間便已經聞到了香味兒,手下意識摟住身邊的人,聲音還帶著初醒的迷濛:

    「好香,是燉肉的味兒。」

    閻雲舟也睜開了眼睛,一側頭便能看見身邊這睡的四仰八叉的人:

    「今兒是侯爺大喜的日子,廚房早就起來忙活了。」

    寧咎唇邊的弧度根本就壓不下去,湊到那人的脖頸間便親了親,閻雲舟脖子怕癢,手拎住了寧咎的後脖領:

    「大早上的不許鬧。」

    寧咎笑嘻嘻地伸手探到一個不知名的地方,閻雲舟立刻擒住了他的手腕,轉過來的神色帶著絲絲警告,這一大早的若是要玩火,他可不保證會不會誤了時辰。

    好在寧咎就是逗逗他,驟然掀開了被子:

    「起床,穿新衣服。」

    這結婚當日一大早,夫夫二人從一個被窩爬出來去拜堂的,恐怕還是史無前例。

    青華門外一匹通體烏黑,四蹄踏雪的馬轉出了角門,馬上的人一身靛色束腰長衫,分外英挺,這不是旁人正是大梁的天子李彥,他出宮輕車簡從,只有兩個侍衛跟著,一個便是從他還是郡王的時候跟在他身邊的雲從,此刻已經是大內統領了。

    雲從看了看現在這剛剛升上來的日頭,沒忍住問道:

    「主子,現在就去王府是不是太早了點兒啊?」

    這上門吃席的其實也講究次序,這趕著大早上去的都是官兒小的,越是有些品級的越是要在後面登門,更何況這是他們陛下啊,合該是快拜堂的時候駕到才對啊。

    李彥手中握著韁繩,清晨的風吹起了他的髮帶,頗有幾分意氣風發的意味,他輕輕側首,一個打馬,那黑色的烏騅便向前竄去,聲音混著風聲一併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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