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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8:10:53 作者: 青竹酒
    這是什麼畫面啊?這麼猛?

    閻雲舟聽到寧咎的話心中也是一動,他的手上沒有再刻意收著力氣,而是一個用力直接隔開了寧咎的一個手臂,一隻手鉗住了他的手腕之後,另一隻手扣住了他的腰間,微微彎身,就是在那一瞬間寧咎的身子騰空了。

    等他再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整個人已經被閻雲舟給扛在了肩膀上,看著遠離的地面寧咎簡直氣結:

    「閻雲舟,放我下來。」

    回應他的沒有男人的妥協,而是一把扣住他腰的手,閻雲舟的聲音也帶上了一點兒粗喘:

    「老實點兒。」

    閻雲舟就這樣扛著肩膀上的人直接回了車架,他的動作很刁鑽,讓寧咎根本翻不過身,就這樣,車駕的門重新打開,上去的人還是兩個人。

    劇烈的打鬥兩個人誰的呼吸都不平緩,車廂內被放下來的寧咎簡直感覺氣已經到了腦袋頂上,想到方才外面有那麼多的士兵都看見了這一幕,這已經到腦袋頂上的氣就要爆炸。

    這一番折騰,血液翻騰讓閻雲舟平常一直蒼白的臉上有些發紅,他靠在車架上,喘息聲明顯,偏過頭一聲聲咳嗽,一時之間竟然騰不出空來說話。

    而這一次寧咎沒有上前去關心地詢問狀況,而是一個人靠在邊上的車廂壁上平復著呼吸,眼不見為淨,乾脆直接閉上了眼睛,咳吧,反正也死不了。

    車架緩緩動了,是大軍開始繼續行進,不知道過了多久,閻雲舟才緩過來一些,呼吸漸漸平復下來之後,那方才還顯得紅潤的臉上,頓時又蒼白了下去,好似比從前都要少幾分血色。

    閻雲舟探起身子,點上了車架中的燈,看向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的寧咎:

    「剛開始騎馬會磨腿,你怎麼樣?需不需要上藥?」

    方才寧咎騎馬的時間可是不短,寧咎此刻大腿里子確實是有些疼,可能有的地方磨紅磨破皮了,但是現在是什麼情況?這正在打仗的時候讓他脫褲子上藥?笑話。

    寧咎還是閉著眼睛沒有反應,整個人好像是一尊佛像,閻雲舟無奈抬手過來握他的手,但是卻一把被甩開了,寧咎睜開了眼睛:

    「沒你嚴重,少操心吧。」

    他也說不上心中的不爽是從何而來,或許是閻雲舟這自以為是的對他好,也或許是剛才閻雲舟那一個目光就讓暗玄定住的難堪。

    他發覺在和閻雲舟的這段關係當中他和閻雲舟並非是對等的,其實這個根本不用發覺,他們的不對等是從一開始的時候便註定了的。

    在這裡,閻雲舟是敢和皇帝叫板的王爺,而他只是一個被皇帝挑中要剋死閻雲舟的倒霉蛋。

    明明自己最開始也是非常拎得清這一點的,甚至那個時候他是將閻雲舟當做老闆來看待的。

    但是這一路上發生了太多的事兒,他和閻雲舟的關係在變,慢慢的這種所謂封建的等級階級開始在他的腦海中退化,讓他不自覺將閻雲舟擺在了一個和自己對等的位置上。

    他開始用現代的情侶之間的標準來看待閻雲舟,但是,他看法的變化並不會改變他和閻雲舟之間的關係。

    從前他做藥也好,救治傷員也罷,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符合閻雲舟利益和出發點的,所以這一路走來都非常的順利。

    但是今天,當他的意見和閻雲舟不一樣的時候,他才驚覺,他的身邊其實沒有任何人,他只有自己而已。

    這種感覺實在算不上多好,寧咎沒有動作,只是靠在車廂壁上,甚至都沒有再提剛才的事兒,他不說話,這車廂中的氣氛卻漸漸開始有些凝重。

    閻雲舟見過之前生氣起來和自己爭執不休,出言相諷的寧咎,甚至連動手的寧咎都看到過了,但是這樣面上沒什麼表情,沉默不語的寧咎卻第一次見,他隱隱覺得有些不對。

    「彆氣了,剛才是我不好,我只是怕你腿上磨壞了。」

    最後還是閻雲舟低聲開口服軟,聲音中帶著輕咳,他也沒有刻意往下壓,剛才那一番動手他身上也不舒服,他沒有說,但是卻也留了等寧咎來問的心思。

    但是這一次寧咎卻連問都沒問,寧咎的目光很平靜,不說話的樣子讓他覺得他似乎離他很遠,這讓閻雲舟的心中徒然升起一股不安來。

    寧咎忽然生出了幾分懶憊的情緒來,他在這裡都是在折騰什麼啊?他想著看顧閻雲舟的身體,人家也沒有領情的意思,雖然他承認閻雲舟確實是擔心他,但是他確實不喜歡這種被命令被安排的感覺。

    但是偏偏閻雲舟的話說的還沒錯,他出去就是會拖後腿,再加上剛才的爭執,讓他認清楚自己的位置之後,總覺得心底里透著一股子難堪,他不願意多想。

    「王爺說的有道理,我留在幽州。」

    這一句話落下之後寧咎便沒有再繼續交談的意思,繼續一個人靠在轎廂壁上閉上了眼睛。

    閻雲舟卻好似心口被什麼撞了一下一樣,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沒有說出來,他直覺感受到寧咎的情緒和往常不對,甚至不是生氣,而是有一種疲憊的疏離感。

    他挪動了一下身子,讓出了些位置,半晌才拉了一下寧咎:

    「你累了吧,躺下休息吧。」

    寧咎也沒有客氣,畢竟他不可能真的靠在轎廂上坐一夜,他躺了下來,身上蓋著自己厚實的披風,又加了一層毯子,閻雲舟吹滅了燈也躺了下來,還為寧咎整理了一下身上蓋著的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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