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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8:10:53 作者: 青竹酒
甚至保留了一絲的意識,而他的意識能在他生病的這兩天甦醒,或許就是老人從前常說的,身體弱的時候人的靈魂也弱。
所以在他生病的時候,才會出現原來的寧咎甦醒過來的情況,他忽然覺得這件事兒細思極恐。
也就是說或許他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很有可能這具身體中的人就不是他了,那他有沒有可能回到他原來的地方呢?
寧咎在想到這個問題的時候,眼前第一個浮現出的人影就是閻雲舟,他如果就這樣不聲不響地消失了,他會怎麼樣?
他現在都記得昨天將自己抱在懷裡的那個人的體溫,他能夠感受到,抱著他時的閻雲舟心中的恐懼和害怕,他害怕失去自己。
「你在猶豫。」
對面的那個「寧咎」看著他,目光中的篤定讓寧咎有一瞬間懷疑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內心,他是在猶豫,如果能回去,難道不回去嗎?
閻雲舟連車架都沒有坐,直接騎馬出了城,直奔昨天的莊子,他到的時候屋內只有暗玄和楊生兩個人:
「他怎麼了?」
閻雲舟一身的風雪進來,楊生的臉色也不好,過來回話:
「王爺,寧公子一直高燒不退,人從早上就沒有醒過來,現在藥也餵不進去。」
閻雲舟怕寧咎著涼,脫下了身上滿是涼意的斗篷,坐在了榻邊,手探向了寧咎的額頭:
「煜安,煜安?醒醒。」
寧咎閉著眼睛毫無反應的樣子讓閻雲舟心中徒然地沒有底,心慌的感覺明顯,他也學著寧咎從前幫他退燒的方法,用酒幫他搓四肢和前胸。
「針灸呢?有沒有用過?」
楊生艱難開口:
「用過了,但是寧公子沒有反應。」
「藥呢?他做的藥,阿司匹林?他昨天吃了的,怎麼會這樣?」
寧咎一直沒有醒,閻雲舟心中急切,他昨天是看著寧咎吃了藥才走的,是不是他昨天帶過來的藥過了藥效?
他今日將所有的阿司匹林都帶了過來,想要用水餵進去,但是那藥也只是混著水從寧咎的嘴角處流了下來。
「煜安,聽話,別嚇我,醒過來好不好?」
「寧咎,寧咎,你聽到了嗎?」
夢中的那片林子中,兩個寧咎一塊兒坐在了大樹根下,「寧咎」看了看身邊的人:
「你想回去嗎?」
寧咎苦笑了一下:
「你這話要是早倆月問我,我一定告訴你回,必須回,現在嘛,說想也是想的,我父母雖然不在了,但是那個世界有我從小到大成長的痕跡,有我熟悉的一切,有朋友,有事業,有智能馬桶…」
「寧咎」盤著腿,一隻手駐在膝蓋上一隻手拖著下巴,眨了眨眼睛:
「智能馬桶是什麼?」
「哎,就是你上了廁所之後,那個東西可能將你的排泄物都沖走。」
「寧咎」瞪大了眼睛,他不出聲寧咎都知道他想說什麼,他大概想說「還有這種東西?」
寧咎靠在大樹上無奈,想不到來到這個時代,第一次解釋智能馬桶竟然是對著一個「死人」?這都是什麼事兒啊?
「有那麼好的東西,你不回去了嗎?」
「寧咎」還是問出了那句話,寧咎仰頭靠著大樹:
「也想,但是這個地方有一個很在乎我的人,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在乎我的,他救我的時候甚至可能要搭上他的性命,但他還是救了我,而且,我都還沒有和他說過我的身份,沒有和他講過我的來歷,我就這樣突然的走了,他怎麼受得了?」
即便他真的有走的那一天也應該和閻雲舟正式的告個別吧,現在他不能直接將人拋下。
半晌寧咎站了起來:
「不行,你能和你聊了,這夢做的也夠久的了,我得出去了。」
「寧咎」看著他的目光有些古怪,寧咎看了看他:
「你這麼看著我幹什麼?」
「這片樹林走不出去的。」
寧咎睜大眼睛:
「什麼?什麼叫走不出去?」
他最近似乎每次做夢都能夢到這片樹林,都能看到隱在白霧之後的人影,但是每次看不真切之後他都會醒來,這樹林走不出去?什麼意思?那就意味著他醒不過來?
他看向「寧咎」的目光忽然有些防備:
「是不是你?」
「寧咎」拖著下巴搖了搖頭:
「我都死了,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但是我有一種感覺,就是我的感官要比前幾天都清晰,好似有一種力量在支持我一樣。」
寧咎的心下一沉,他雖然是說不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兒,但是事實是清楚地,他和眼前這位算是兩個靈魂,雖然對面那個已經死了,可他依舊能出現在他的面前,而現實中只有一具身體。
這一具身體必然只能有一個主導,此消彼長,他生病,是最弱的時候,所以「寧咎」的意識才會復甦?還是說有什麼無形的推手在後面引導這一切?
外面的天已經快黑了,寧咎已經整整睡了一天了,閻雲舟飯都沒有吃,一直守在寧咎的床前,臉色也很難看,屋子裡已經來了一波的大夫,但是都沒有什麼辦法。
連針刺的辦法都試過了,但人就是醒不過來,最後一個年紀不小的大夫過來看了看之後開口:
「王爺,我瞧著這位公子倒像是得了失魂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