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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8:10:53 作者: 青竹酒
屋內閻雲舟看書,閆賀文抓緊時間給寧咎補課,外面的下人已經在門口掛上了燈籠,王府之中總算是添了幾分喜氣。
正在說話間暗玄便進來了,臉色沉沉,瞧著不像是有什麼好消息:
「王爺,王府忽然多了不少生面孔,而且外面已經開始穿出了流言,說,說…」
閻雲舟抬眼:
「說什麼?」
「說王爺快不行了,這才準備大辦壽辰沖喜。」
閻雲舟面上輕諷:
「由著他們傳吧,那些人巴不得本王明天就歸西。」
第二天從一早,寧咎起身換上了昨天大夫人送過來的衣服,讓人束髮戴冠,收拾的整整齊齊,再不見往日那隨性的模樣,別的不說,就單說寧咎的這張臉,雖然沒有閻雲舟那種讓人不敢直視的氣勢,卻是無法挑剔的精緻,不然在成婚當天也就不會有那些朝臣為他惋惜了。
外面登門祝壽的人不少,但是閻雲舟的院子卻是照常擺上了早膳,閻雲舟打量了一下寧咎,面露滿意之色:
「嗯,寧公子這一身光彩照人,年紀輕輕還是多穿些鮮亮的顏色。」
閻雲舟發現寧咎平日裡也很少穿顏色太艷麗的衣服,倒是和他差不多喜歡穿深色的,不過他才剛及弱冠的年紀,還是鮮亮一些的好看。
寧咎看了看身上的衣服,這身體雖然是一個二十歲的大男孩兒,但是芯子裡可是一個正八經快三十了,這衣服他接受不來。
「多謝王爺好意,我從前那衣服就挺好的。」
兩人說話間,閆賀文身邊一個得力的小管事進來,拿著一個單子,開始報都有何人已經到王府,寧咎看著他手中那個長長的單子有些咂舌,還有那些他聽著都反應不過來的官名,這比昨天閆賀文說的可多了太多了…
「王爺,要不要去迎一迎?」
寧咎骨子裡還是一個挺有責任感的人,既然他擔了這個狗屁王妃的身份,就會做應該做的事兒,閻雲舟這身體出去站著迎客也不現實,他總不能讓閻雲舟的寡嫂去門口接待那些過來祝壽的人。
「不用,安心用早膳,現在來的都是九品小官,有閆賀文在門前就好,一會兒你再出去。」
這前來祝壽也是有講究的,過壽的人若是官階低,那麼前來祝壽的一般也是同級或者更低的朝臣,而上官一般都是派族中子弟過來,帶上禮物表示一下心意,當然若是為表親近,也有親自過來的,那過壽之人自然要出門親自相迎。
而若是朝中重臣或是閣老過壽,收到請柬的人也會自己安排好祝壽的時間,一般官階越是低的來的便越早,不過一般一二品大員分發的請柬最低能到五品就不錯了,這還要是關係親近的五品小官,像閻雲舟這樣位高權重的正一品親王,給九品芝麻官發請柬,這個事兒從整個大梁立國到現在都是頭一份。
如此一來自然就造就了焰王府門口如今那堪比集市一樣的場面,就連記禮帳的人都有五六個,這小小官們被迎進來之後便被安排到了廳堂用茶,那場面堪比大朝會。
閻雲舟用了早飯之後才對著暗玄開口:
「去取些從北境帶回來的燒刀子,李侍郎幾人過來總要用好酒招待。」
寧咎聽出了閻雲舟話中的意思,周穆將軍就是被李侍郎的兒子李洪灌酒灌死的,他忽然開口:
「等等。」
閻雲舟轉過頭來,眉眼微斂,聲音聽不出情緒:
「寧公子,若是想為李侍郎幾人說情你就不必開口了。」
閻雲舟雖然這些日子幾乎很少再提及周穆的死,但是很顯然這件事兒在他心裡遠遠沒有過去,在他看來寧咎心軟,他不想從寧咎的口中聽到他不想聽的話。
寧咎愣了一下,隨即笑了一下:
「怎麼?在王爺的眼裡我就是這麼一個婦人之仁,心軟沒有底線的人?」
閻雲舟抬眼就對上了寧咎那雙略顯清冷的眼,寧咎直接坐在了他身邊問出聲:
「王爺,你之前說戶部尚書年紀大了,這位李侍郎是皇帝的人,戶部掌管天下錢糧,北境的情況他不會不知道,給皇帝上書修建皇極殿的人是不是有他一份?」
能有李洪那樣的兒子,爹是個什麼德行也就不用多問了。
「沒錯,李洪的妻族和魏家沾親帶故,為人圓滑,媚上邀寵,幾年之內就升遷為了戶部侍郎,他善於揣摩上意,在周尚書告病在家的時候他總理戶部事物,對北境的軍資也是一拖再拖。」
寧咎忽然抬頭,言語微涼:
「若是這位李侍郎不能再擔任戶部侍郎一職,對北境的兵將也是一件好事,暗玄你不用去準備燒刀子了,這位李侍郎的酒我來準備。」
閻雲舟側身靠在軟塌上,看著寧咎對他的人吩咐的溜的模樣也沒有說什麼,反倒是有了兩分好奇:
「你是準備毒死他?」
若是毒死確實有些麻煩,不過寧咎總是弄一些奇奇怪怪的藥,或許有些什麼神不知鬼不覺的辦法?
寧咎一歪頭,眼神莫名,不懂閻雲舟怎麼問出這麼幼稚的問題:
「我看起來這麼傻嗎?我要是在王府毒死他,那不是正好給了宮裡的人治你罪的把柄?」
閻雲舟難得被他堵的無語:
「那你準備什麼酒?」
寧咎一猜就是閻雲舟想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