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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8:10:53 作者: 青竹酒
    這個時代畢竟生產力有限,他還是沒忍住地問了一句:

    「閆管家,這大蒜易得嗎?」

    閆賀文想起來,眼前這位到底是少爺出身,笑了一下:

    「這東西不值錢,地里有很多,有些人不喜它的味道,都懶得去挖。」

    聽到閆賀文這麼說寧咎心底有了點兒底:

    「那就好,這個東西我需要的量非常大,所以,府里如果沒有,就去外面買。」

    「好,老奴這就去辦。」

    閆賀文出門的時候還有些納悶,開始他還以為寧咎需要的東西會是很名貴的藥材,卻沒想到就要酒和大蒜?這…是什麼藥啊?

    天已經黑了下去,楊生照例要在睡前給閻雲舟請脈,去之前還看了看寧咎:

    「寧公子可要同去?」

    寧咎站起身:

    「好,我和你一塊兒過去。」

    暗玄守在外面,隱約能聽到裡面的說話聲,寧咎隨著楊生進去,閻雲舟換了一身寢衣沒有在榻上,而是斜倚在窗邊的躺椅上,眼前的立著的兩人正在報今日朝堂上的消息:

    「王爺,今天早朝的時候不少武將開始彈劾戶部,戶部的一位尚書,兩位侍郎都沒有倖免,尤其是李文章,周將軍的死傳到了京城,李洪那牲口的行徑引得朝中武將憤慨非常。」

    閻雲舟手中端了一杯藥茶,低頭吹了吹:

    「宮裡那位怎麼說?」

    回話人嗤之以鼻:

    「陛下提出想要派魏閣老一派的幾個人去調查周將軍一案。」

    魏閣老不是別人正是當今聖上的外家外祖,說是閣老,其實在先皇時,這位魏閣老不過只是個從三品,這幾年因為是天子外家,一再升遷,如今位列一品,朝中上下這才叫一句魏閣老。

    用自己的外家去查周穆的死,這是擺明了車架要偏袒那位李侍郎的兒子了,閻雲舟面上森寒一片:

    「傳信燕北將軍,無論朝廷派什麼人去查周將軍一案,務必讓那人無法再回京城。」

    「是。」

    寧咎就站在一邊,聽著這走向越來越危險的話,這,閻雲舟不會是想要造反吧?他上午還說他要給北境的人留下退路和後路。

    這,不會是造反的後路吧?他剛來就要碰上這樣的事兒嗎?閻雲舟側頭掃了他一眼將他的神色都看在了眼裡,隨即對著回話的人出聲:

    「蘇北呈那什麼消息?」

    那暗衛從懷中拿出了一張紙,雙手呈上:

    「這是今日蘇大人著人交給屬下的,是這一次下獄的人的名單,王爺上一次給蘇大人的那份名單上的人已經盡數下獄。

    已經有幾人在授意下開始攀咬魏閣老的二兒子魏長青了,我們準備好的證據也已經被大理寺『查』了出來,蘇大人準備在明日早朝的時候上奏此事。」

    這話落下,寧咎心裡咯噔一下,他記得,蘇北呈就是上一次偷偷來見閻雲舟的那位大理寺卿,上一次閻雲舟陪他回門的時候遇到了刺殺。

    負責調查這件事兒的正是蘇北呈,但是現在是什麼情況?蘇北呈抓的人是閻雲舟給的名單?還有大理寺查出來的證據是閻雲舟一早就準備好的?

    一個猜測忽然湧上心頭,那一次的刺殺,或許根本就是閻雲舟自己策劃好的,為了就是除掉他想要除掉的人。

    閻雲舟抬眼開口:

    「明日蘇北呈的上奏必然會被魏家的勢力針對,你傳個話給他,讓他只上奏,不爭辯,也不必擺出一定要將魏長青捉拿歸案的態度,且等兩天。」

    「王爺,縱使魏家如今勢大,但是謀殺一品親王的罪名也足以扣死魏長青了,為何不趁著這個機會敲死他?」

    魏家多是文官,除了旁支,主家之中魏長青是唯一一個從武的,宮裡那位甚至一度想要將這個舅舅派往北境分化閻雲舟的兵權。

    閻雲舟抬起手將那份名單放在燭火上燒了,唇角雖然勾著,但是眼底卻冰冷一片:

    「一個魏長青而已,若是直接就敲死了朝野上下未必會有多大的震動,頂多覺得本王越發和魏家和聖上不對付了而已。

    但若是魏家以及宮中那位為了一個魏長青公然袒護,而針對魏長青的證據又一再被查出文武會怎麼想?」

    寧咎也忍不住順著閻雲舟的思路想下去,身邊回話那人明白了閻雲舟的意思:

    「王爺征戰多年,焰王府守護北境歷任三朝,如今被刺殺,在證據如此齊全的情況下若是魏家和聖上還要袒護,那麼就會寒了朝中無數武將的心。

    沒有黨附的朝臣尤其是御史台那些個老古板心就會偏向王爺,而那些依附魏黨的人恐怕就會真怕王爺會因此被激怒。」

    閻雲舟心中既然已經存了那個念頭,那麼拔出那些釘子就是勢在必行的,而爭取朝中純臣的支持也是甚為重要的一步。

    寧咎現在恨不得將自己縮小到地縫裡,這樣的對話他聽真的是沒問題的嗎?剛才閻雲舟為什麼不直接讓他站在門口等啊,他真的不是很想知道這麼多啊。

    那回話的人告退之後,閻雲舟揉了揉眉心,這才將目光落在了寧咎的身上。

    那個前兩天還和他嗆聲的寧咎,現在好像又變成了初見那個恨不得將自己縮在牆角的侯府公子,他撐著手臂側過了些身子,言語中帶了幾分逗弄:

    「寧公子怎麼站那麼遠啊?不是要在本王榻前晝夜侍奉嗎?近些,過來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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