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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8:10:53 作者: 青竹酒
    「請王爺移步碧波軒暫避。」

    寧咎看著烏泱泱跪了一屋子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要跟著跪下,在他猶豫間床上那人終於睜開了眼眸,沉沉的目光落在暗七的身上:

    「你對你的人如此沒有信心?還需要本王暫避?」

    明明是低的甚至有些氣虛的聲音,卻落地有聲,暗七咬碎了銀牙:

    「王爺,火勢不小,您萬不能再有閃失了。」

    外面的火光沖天,誰也料不准後面會發生什麼,他手下的暗衛雖然以一頂百,但是閻雲舟如今的身子已經經不起任何的意外了。

    閻雲舟擺了擺手,強提了一口氣:

    「能用火攻,碧波軒必然已經有人在等著了,去吧,放開手腳,一個不留。」

    話落就是一陣嗆咳,已經消瘦的只剩骨頭的身子隨著咳嗽輕顫,精神也差了下去,寧咎儘量站在角落中。

    他再怎麼想冷靜,心裡都冷靜不下來,這要是一股邪風過來,這屋子頃刻間就會被火舌吞滅…

    閻雲舟好容易止住了咳嗽,才抬眼看向不停往角落裡縮的寧咎,輕輕啟唇:

    「寧公子受驚了,過來坐吧。」

    寧咎聽到這話之後沒有片刻的猶豫,立刻就聽話的湊了過去,坐在了閻雲舟的床邊,即便是真的出事兒,閻雲舟也是會被一群人圍著保護的,離他近一點兒沒有虧吃。

    閻雲舟看著他坐著也一幅不安的樣子,輕勾了一下唇角:

    「寧公子倒是名不虛傳。」

    寧咎脊背挺直,一瞬間就聽出了閻雲舟的言外之音,他是天煞孤星的名聲在外,克親克友,這剛剛拜堂入府,屁股都還沒有坐熱閻雲舟就先是被下毒後是被圍殺的…

    「王爺,這肯定是有人故意為之,您要是真的出事兒了,我就是個最好用的靶子。」

    這天煞孤星是不是真他不知道,但是這個名頭可是非常好用,他現在甚至懷疑皇帝是真的信了他這天煞孤星的批命。

    要他剋死閻雲舟,還是想要他來做這擋箭牌的,越是想就越是心驚,就算是他不了解如今的朝局,但是這個賜婚聖旨已經說明了一切,皇帝恨不得閻雲舟趕緊死。

    借著沖喜的名頭讓命硬的他和閻雲舟成親,再派人殺了閻雲舟,到時候焰王府樹倒猢猻散,皇帝隻手遮天壓下一切,世人只會覺得是他剋死了閻雲舟,若是閻雲舟手下的勢力不滿,皇帝大可以殺了他來為閻雲舟抱不平。

    閻雲舟靠在榻上看著寧咎那越來越白的臉色,眼底有些玩味兒:

    「暗雨給寧公子倒杯茶,壓壓驚。」

    一個一身利落的女使立刻倒了茶給寧咎奉上,外面的火光映的沖天,刀劍碰撞的喊殺聲已經傳了進來。

    很顯然,放火只是其中一環,定然有不止一波的殺手在等著取閻雲舟的性命,此刻外面血流成河,屋內的人卻都沉靜非常。

    暗七的劍都沒有出鞘,只是立在閻雲舟的床前,一動不動,滿屋子的人沒有驚慌,沒有恐懼,就連這奉茶的女使臉色都沒有變。

    寧咎接過茶,暗自覺得有些丟人,還不如一個小姑娘鎮定,閻雲舟的性命可比他的重要多了,他都不怕,他怕什麼?

    這麼一想,反而定下心來,低頭品了一口茶,唇齒留香,還真是好茶。

    外面的火勢雖然得到了控制,但是難免有煙飄散進來,常人只是覺得有些嗆而已,但是閻雲舟卻幾乎受不住,帕子掩在口唇上,止不住的咳,身子簌簌發抖。

    身邊的人急也沒有什麼用,這一次寧咎離得近,能看出他已經有呼吸窘迫的症狀了,這樣下去可不行,他看了看閻雲舟手中的那個白絲帕之後立刻轉頭開口:

    「有沒有綿毛巾?快,用水浸濕帕子給你們王爺用。」

    寧咎看著到現在都沒有人給閻雲舟上毛巾,就知道這裡的防火應急小常識是有多差了:

    「快啊,他肺部有損不能吸入煙霧。」

    暗雨也顧不得別的,立刻按著他說的找了綿毛巾,浸了水濕噠噠的就跑過來給寧咎,寧咎擰了半干轉身給閻雲舟:

    「王爺,你用這個捂住口鼻,會好一些。」

    閻雲舟肺部有舊傷,抬眼看了寧咎一眼接過了毛巾,屋內的煙已經瀰漫了起來,寧咎也顧不得別的了,閻雲舟要是真的被嗆死了,他小命也玩完了。

    「還有沒有多餘的帕子,每人都用浸了水的毛巾捂住口鼻,煙就不會進入鼻腔,屋裡有沒有水,端過來,快點兒,。」

    寧咎是外科醫生,還時常在輪值急診,下起命令來那是乾淨利落,他們看著王爺的咳喘確實好了一些,也信了寧咎的話,紛紛找來毛巾,暗雨端過了一盆水給寧咎。

    寧咎接過了盆子,踩在了床前的腳踏上,順著那床邊長長的帷幔就澆了上去,暗雨沒想到他這麼做,趕緊上前一步:

    「你這是在做什麼?榻都濕了。」

    寧咎轉頭語速極快:

    「越是乾燥煙塵就越是會在空中飄散,你受的住你家王爺受不住,快點兒,打水,將另一邊的帷幔也打濕。

    然後拉上帷幔,大部分煙塵就會被擋在外面,再找一些布條,衣物打濕糊在窗戶上,煙就進不來。」

    好在古人喜歡睡這種大大帷幔圍著的床鋪,打濕的帷幔應該可以堅持一部分時間,帷幔很快被打濕,寧咎卻因為話多被嗆的又咳又流眼淚,此刻聽到了一個壓著咳喘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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