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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大紅看了一看了一眼戶口本，確定是一家人，然後就把信件拿出來，想要遞給蘇明芳，乍一眼看到發送的地址。

    她的動作停頓了幾分，眼神中帶上幾分好奇，然後開口問道，「哎呀，這是報社寄過來的。」

    聽到這話，蘇明芳更是高興了幾分，然後語氣是隱藏不住的欣喜。

    「我閨女投稿的信被選中了，哎呀。」

    「哎喲，大姐你這閨女好生厲害呀」牛大紅眼神一下子就改變，對蘇明芳也多了幾分熱情。

    「那可不呢」蘇明芳回答，聲音中藏不住的誇耀，「哎呀，我這大閨大兒子和閨女那可都是高中生畢業的，成績好著呢」

    「厲害，大姐，那你這閨女處對象了沒有啊？」牛大紅盤算著自家外甥還沒有對象，就想要多打聽打聽。

    「那我閨女這事可不著急，她以後可是要當工人，這找對象可不能隨便」蘇明芳繼續誇耀，「大妹子要是有合適的工人對象可得幫我留意留意」

    然後在牛大紅僵住的臉色中接過了信封就跟著走，拉著皮小小走了。

    身後牛大紅對著她的背影翻了個白眼，「這工人對象我閨女都沒找著呢」

    「我閨女不一樣，她優秀」

    耳力好的蘇明芳在門口回了一句，然後在牛大紅黑下的臉色中離開。

    倒是皮小小回頭看了一眼牛大紅，看到她的臉色，皮小小覺得這場景才正常，剛才那副和睦場景讓她還有些心慌。

    走出大門，皮小小手上抓著兩封信，細長蒼白的手指和白色信封融為一體。

    她看了看發信地址，一封信是報社寄過來的，不知道皮向晴是投了什麼稿子，還有一封信，是從京市那邊寄過來的。

    皮小小歪了歪頭，眼神中帶著幾分不解和沉重。

    這一封封信件，這上面的郵票，都撒著皮小小的心血。

    她的錢呀

    她的野雞野鴨野蛋換的錢呀，皮小小深吸一口氣，把兩封信放進包裡面，眼不見為淨。

    「娘，我們去回收站一趟」

    皮小小捏了捏蘇明芳的衣角，圓圓的眼睛眨了眨，慢吞吞地開口，聲音透露著幾分討好。

    蘇明芳低下頭，一臉坦然地看著皮小小。

    「閨女，娘沒錢。」說著她擺了擺手，給皮小小看看她這連兜都沒有一個的衣服。

    他們家賺錢的來源有兩個，一個是地裡面的公分，還有一個便是皮文和的工匠錢，賺多賺少不說，反正都在曾立月那裡。

    因此蘇明芳本身是一分錢都沒有，要是老實算下來，皮家幾個孩子都比大人有錢，畢竟他們每年還有過年紅包。

    即便是一分錢，那也是錢呀。

    蘇明芳嘆氣，他們可真是太慘了，怪他們太老實了。然後蘇明芳開始慫恿皮小小，「閨女，你下次跟你奶奶多要幾毛錢買本子吧。」

    實在是怪他們父母太沒用，只有靠孩子自力更生了，蘇明芳憂鬱望天。

    曾立月：自立為生就是過來坑我？

    皮小小深深地看了看自己不靠譜的親娘，這是當她奶是傻的嗎？家裡面三個上學的，她奶還能不知道一個人需要多少錢？

    別說買本子需要多少錢了，她奶這是連她們一個本子一支筆一塊橡皮能用多久都算好了的，怎麼可能被她們誆騙。

    然後皮小小嘆了口氣，臉上帶著無奈，在蘇明芳驚訝的眼神中，從她的包包里慢慢的掏錢出來。

    一角兩角一分兩分...

    總共掏出了8毛錢

    「天哪」蘇明芳震驚，一把抓過皮小小手中的錢，聲音中帶著顫抖，是激動的顫抖。

    「你從哪裡來的錢？你奶給你的嗎？」

    她婆婆這是換人了嗎？她們出門還給她們錢？天吶，她這輩子就沒拿過這麼多巨款。

    「你想多了」皮小小眨了眨眼睛，然後在蘇明芳的目光下，低下頭，彎腰伸手，從腳下撿起一分錢。

    皮小小拍了拍上面的灰塵，在蘇明芳呆愣的眼神中把錢收起來，然後彎了彎眼睛，聲音中帶著幾分笑意。

    「就是這樣子，還有拿野物換的」

    皮小小眼睛宛如月牙，嘴角上揚，露出兩顆白色虎牙。

    她的運氣一向比較好，按道理來說大隊上有人要是丟了個一分錢一毛錢肯定鬧得沸沸揚揚，但是她每次撿到錢也沒有見人出聲過。

    所以她猜測這些錢要麼是過路人留下來的，要麼是大隊上里那些打牌的二流子掉下的錢。

    還有，這些錢撿到了也還不回去，就她要是在大隊上說一聲自己撿到錢，馬上大隊上一半人家都會掉錢。

    因此皮小小毫不愧疚的，就把錢一點點攢起來了。

    除了這些，她平時撿到的野雞蛋，偶遇的野雞什麼的，偶爾昧下一兩個，讓上學的皮向晴兄妹兩個換成錢，幾個人平分。

    「皮小小同志」蘇明芳突然正色起來，一臉正經地看著皮小小。

    「下次把我也帶上吧」

    她也好缺錢的，蘇明芳眼裡帶上幾分渴望，錢吶錢吶，她這輩子就沒拿過錢。

    「沒有機會了」皮小小嘆了一口氣，臉上帶著遺憾，她姐他們都畢業，可沒有這種機會了。

    說著，皮小小趁著蘇明芳不注意，把她手裡的錢再次搶了回來。然後眼神堅定的看著她，直到把蘇明芳給看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