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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去公社，閨女，高不高興，你姐他們想去都沒機會了」

    他們夫妻倆雖然現在是領導（？）了，但是可都是規規矩矩，一點都不搞小動作的，她去那都是因為她是辦正事的。

    這樣想著，蘇明芳雄赳赳地挺胸，頭髮因著上午的勞作散開，有些發黃的臉上帶著驕傲。

    沉默了一會，皮小小眼皮子一抬，慢吞吞開口懷疑，「和我？」

    她還指了指她的小短腿

    就她這小身板，走路是不可能走到公社的。因此，她除了過年那會坐大隊上的牛車去公社，平時都是沒機會去的。

    「沒事，娘背你」蘇明芳擺擺手，一點不在意背個人，「就你這小身板，還沒有我挑的豬糞重」

    皮小小一哽，這是什麼比方？

    「不去」她才不要和豬糞做對比呢。

    「不行，你得去當個吉祥物」

    蘇明芳斜了她一眼，不顧皮小小的意願，直接將人給背了起來，大步就開始往外走。

    「就你這點重量，娘輕輕鬆鬆就背起來」蘇明芳一臉得意，濃密的眉毛上挑，「不信你看？」

    說著就把人放下，趁著皮小小茫然的時候直接把她摟在身前，然後用手將她轉到身後。

    「啊啊啊，娘勒」皮小小大聲尖叫，感受著懸空感，魂都要嚇掉了。

    「看看，娘是不是很有力氣」

    「我還要去上學」皮小小摟著她娘的脖子，繼續掙扎。

    「你哥說下午不上新課，可以去」

    蘇明芳不是很在意，她們大隊上的孩子，上課是上課，隔兩三天請假回家幫忙的不算少，當初皮向容兩姐弟也是三兩天請假回來，最難的時候更是一個人上一段時間課輪著來的。

    「再說，等回去讓你哥給你補」

    皮小小抿著嘴，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她還是閉嘴吧。

    她開始疑惑自己是怎麼活到現在的了，肯定是以前都是她姐帶她的原因。

    母女兩個走出大隊上過了個十多分鐘的樣子，路上傳來轟轟的聲音。

    「是拖拉機」

    皮小小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被蘇明芳放下來踩在地上了，動作之迅速。

    從他們後面開過來一輛拖拉機，紅色的車身，車頭處冒著濃濃的黑煙。

    這年頭，拖拉機可是好東西，只有富裕的大隊上才有呢，像他們豐谷大隊可就沒有拖拉機。

    「同志，同志」蘇明芳臉上帶著笑容，朝著人揮手，「我們要去公社，順不順路，搭我們一程」

    拖拉機停了下來，上面拖著些糧食，開車的車手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快上來吧，剛好去公社，你們運氣還不錯」

    「很好，是挺好的」蘇明芳朝皮小小挑挑眼，小聲開口「看娘說的沒錯吧」

    小吉祥物是有理可尋的

    皮小小圓圓的眼睛轉了轉，摸了摸自己的小挎包，沒錯是沒錯，就是挺費人的。

    他們在公社政府門口下車，公社的政府是兩層的磚房，裡面有著各個部門，什麼糧食部，牲畜部...婦委部

    「就是這個了」

    皮小小給蘇明芳指路，蘇明芳沒上過學，自然是不識字的，因此皮小小的作用就體現出來了。

    「哎，同志，我是豐谷大隊的婦女主任」蘇明芳滿臉笑容地和裡面的女同志打招呼。

    裡面的女同志三十多歲的樣子，衣著乾淨整齊，頭髮梳得齊齊整整，身上有些蛤蜊油的香味，她抬頭看了看蘇明芳，臉上帶著傲居。

    相比較之下，蘇明芳頭髮零亂，臉上滿是汗水，走進了能聞到一股子汗味，衣服上打著不少補丁，看上去就寒磣了許多。

    「我記得豐谷大隊的婦女主任是苗嫂子」她聲音清淡，帶著一份嫌棄。

    「哎呀，這不是苗大嫂不想當了嗎？就找我來當了」

    「那可不行，誰知道你說得是真是假，畢竟，你這形象也不像個幹部」甘亦云揚起下巴，毫不掩飾她的嫌棄。

    聽到這話，蘇明芳臉色一變，沉默了一會，直接走到甘亦云面前，就伸出手。

    甘亦云臉色大變，驚聲尖叫「你要幹嘛」

    就見蘇明芳拉起人就要往外走

    甘亦云瞪大眼睛，另一隻手抓住桌子。

    「你要幹什麼？快來人呀」

    「我不幹嘛呀？這不是你不相信我嘛，和我回大隊上找苗大嫂一問你就知道了」說著她又放下握著甘亦云的手，抓了抓頭髮。

    蘇明芳常年干農活，手上力氣可不小，這匆忙抓著人加上甘亦云的掙扎，甘亦云的手腕處微微疼痛。

    甘亦云正想破口大罵，又看到蘇明發摸頭髮的動作，頓感手上都黏糊糊地了，她扯了扯嘴角，壓下心中怒意，趕緊坐回位置上，生怕這人再干點什麼。

    「行了，我相信你了」甘亦云開口，內心深處卻更相信之前苗大嫂說的了。

    這就是個心機深重的人

    一旁的皮小小見怪不怪，手放在挎包上，還打了個哈欠。對於蘇明芳的腦迴路她是已經絕望了，沒有她做不出來的，只有他們想不到的。

    甘亦云又重新坐回位置上，理了理自己的頭髮，然後想到剛才的場景臉色一僵，又將手給放了下來，拿出手帕狠狠擦拭。

    「你這人，就是矯情，這有什麼好擦的，我們在地里澆豬糞都不擦手呢」蘇明芳大大咧咧，見甘亦云的動作，也沒覺羞愧，甚至對她表示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