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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9:11:21 作者: 冉爾
他哀哀切切地盛開在封棲松的懷裡。
「你看啊,連你討厭的花魁都離不開你,你怎麼捨得不要我?」白鶴眠舔著封棲松的耳垂,輕聲喘息,「如果你真要把我送走,那以後的白鶴眠永遠都是花魁的樣子。」
「……你不討厭的那個我,就當是死了。」
他的睫毛若即若離地扇過封棲松的頸側,像是一隻不敢落下的飛蟲。
為什麼不敢落呢?
因為白鶴眠怕封棲松厭惡他的過去。
那就讓當過花魁的小少爺再陪封二哥一次,最後一次。
白鶴眠的心緒尚未平復,就被封棲松反壓在了床上。他乖乖曲起腿,悲傷地夾住封二哥的腰,準備主動把小褲脫了,結果手還沒伸過去,整個人就被封棲松拎了起來。
他撞進了封二爺暗流洶湧的目光。
白鶴眠滿心的自怨自艾瞬間煙消雲散。封棲松在他面前一直很溫柔,除了第一回 弄疼了他,後面都非常舒服。
可封棲松不是個溫柔的人。
溫柔是撐不起封家的。
或許是封棲松對他太過縱容了,讓他忘了自己面前的男人不僅僅是自己的先生,還是和陳北斗互相制衡了多年的封二爺。
白鶴眠一明白過來,小火苗也迫不及待地燃燒了起來。
溫柔也好,冷漠也罷,都是白小少爺喜歡的封棲松。
「你呀。」封棲松把他裹進了被子,三兩下裹成粽子,「怎麼,想要這副樣子去陪老三?」
兩人之間稍微緩和的氛圍再次僵住。
打扮成花魁的白鶴眠艷麗逼人,眼角眉梢全是惹人疼愛的風情,封棲松怎麼會不喜歡?
封棲松根據白小少爺的描述,想像到他委身於他人的場面,深藏多年的嫉妒破土而出,瘋狂地在心中滋長。
「白鶴眠,你記住。」封棲松捏住小少爺的下巴,毫不留情地扯開了旗袍的盤扣,連精緻的衣領都扯開了線。
封二爺的手在白鶴眠的胸前肆無忌憚地撫摸:「你是我的人,一輩子都是我的人。」
「封二哥?」白鶴眠被摸得渾身戰慄,忍不住掙了兩下,沒掙開,乾脆蹭到封棲松腿邊,拼命仰起頭,「你到底愛不愛我啊?」他非但不害怕,還按住了在胸前遊走的手,又是欣喜又是猶疑。
他覺得封棲松是愛自己的,可又不知道封棲松到底能不能接受當過花魁的自己。
若是能接受,為何要保留著信,等待時機,放他走?
被小少爺黏黏糊糊地一攪和,封棲松有脾氣也沒處發了。
「別胡思亂想。」封棲松揮散了腦海中盤旋的酸澀,彎腰撿起了散落在地上的信封。
這些信是封二爺寂寞難耐時寫下的。那時的白鶴眠還沒愛上封棲松,偶爾軟化了態度,也是虛與委蛇。
封棲松不由懷念和熟客在信中情意綿綿的小少爺,便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寫了無數封寄不出去的信,聊以緩解心中的苦悶。
封棲松撫摸著信封:「你先把信看了。」
是不容置喙的語氣。
白鶴眠將胳膊從被子裡抽出來,咬牙捏過信封,顫顫巍巍地撕開一角,又慌張地丟開:「封二哥!」
他眼底盛著一汪淚,幾欲崩潰:「我不喜歡封三爺,你又何必一次又一次地把我往他身邊推?」
白鶴眠還以為封棲松當真做了不要他的打算,悲痛欲絕。
他是白家的小少爺,也曾受過萬千的寵愛,若是家中長輩尚在,現在金陵城的風流少年當中必定也有他的身影。
可他不是小少爺了,他以為封棲松是自己的救贖,歡歡喜喜地飛蛾撲火,驟然清醒後才發現封棲松不是什麼救贖,而是萬丈深淵。
他已經回不了頭了,只能往前一步,粉身碎骨。
「哥……」白鶴眠捏住了封棲松的衣擺。
封棲松卻將他的手拂開了。
白鶴眠眼前一黑,腦袋跌回枕頭上,眼冒金星。
他墜落下去了。
但是封棲松去而復返,將他從床上抱起,攬在了懷裡。
「看看。」封棲松把帳簿攤開在床上,「還看不出來嗎?」
白鶴眠訥訥地「嗯」了聲,眼神飄忽。
還能看什麼呢?
不就是掛名在封三爺名下的洋樓嗎?他看過了,不想再看了。
封棲松說了幾句話,注意到白鶴眠的神情不屬,又一聲嘆息,自覺把小少爺刺激狠了,只能抬起左手,覆蓋住他的手背。
「鶴眠,該說你什麼好?」封棲松從床頭柜上拿來了筆,帶著白鶴眠的手,在信封的空白處落了筆。
「……你既然看過帳簿,就該知道封家是誰說了算。那麼洋樓在誰的名下,又有什麼關係呢?」
封棲松懶洋洋地笑:「我可以讓它在封臥柏的名下,也可以讓它在你的名下,就算是放在千山的名下,也沒什麼難的,左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
握著另一個人的手寫字,並不容易,連封棲松都蹙眉換了好幾個姿勢,才掌握技巧。
封二爺淺淺地勾起唇角,打量著墨跡未乾的信封,將下巴擱在小少爺的肩頭:「都說你聰慧,你怎麼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呢?」
白鶴眠聽得雲裡霧裡,只覺得自己抓住了一絲一閃而過的真相。他眨著眼睛,茫然地低下頭,去看剛剛還讓自己極其抗拒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