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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9:11:21 作者: 冉爾
他曉得,陳北斗縱使再生氣,也不會當著這麼一屋子人的面與自己撕破臉,更何況……白小少爺眯了眯眼睛,他覺得陳北斗感興趣的,並不是一個溫馴的寡夫。
「呵。」白鶴眠無聲地冷笑,繼而起身,欣然滑進了舞池。
他不跟男人跳舞,隨手拉住一個年輕的姑娘,優雅地扶住對方的腰。
白鶴眠身著旗袍,可當他跳男舞步時,沒人會注意他身上的衣服——他想表現得彬彬有禮時,沒人比他更像世家的公子哥。
果不其然,陳北斗換完鞋,重新回到客廳時,眼睛就粘在跳舞的白鶴眠身上,再也沒離開過。
白鶴眠一邊跳,一邊冷笑,對付這類人,逃避是沒有用的。
他踩著節拍,在歌曲的末尾使了個巧勁,把姑娘送到了身旁另一位客人手中,自己退出舞池,順手從服務生手中接過一杯酒。
「小少爺,」千山適時出現在白鶴眠身邊,把短襖披在他肩頭,「陳北斗回來了。」
「嗯,我知道。」白鶴眠喝了口酒,任由苦澀的氣泡在舌尖緩緩炸裂,「他妻子呢?」
「說是身體不適,在樓上歇著呢。」
「怪了,他不是娶了好些個,難不成個個身子都不舒服?」白鶴眠猛地挑眉,「我記得梁太太以前提起過,他娶了個還在上學的女學生。」
「假的,學生證都是買的。」千山不以為然,顯然類似的傳聞已經在金陵城裡傳遍了。
「她也不舒服?」
「小少爺,您想啊,正妻都不來,她一個姨太太哪兒敢私自來?」
白鶴眠眨眨眼,後知後覺地明白了千山言語間的深意。
不怪他想不到這一茬。
白家沒有納妾的傳統,白鶴眠他爹就娶了他娘一房,等他自個兒嫁進封家,封棲松也全然沒有納妾的心思。
說到底,白鶴眠還是幸運的。
「封……封家呢?」不知不覺間,他掌心沁出了汗。
說不在意肯定是假的,從前白鶴眠想不到這一茬,自然不會問,如今意識到了,便格外憂心。
「封家沒納妾的傳統。」千山忍笑與白鶴眠解釋,「封二爺他爹,咱早就過世的老太爺,就娶了老夫人一房,恩愛非常,要不然也不會有封家的三兄弟。」
他暗中鬆了口氣,摳著手指嘀咕:「我怕封二哥以後會娶別人呀。」
就算封家沒納妾的傳統,也保不齊封棲松有那方面的心思。
畢竟……畢竟封二哥那麼厲害,他滿足不了怎麼辦?
千山差點被白小少爺的話驚跌跟頭:「小少爺,可不能胡說!」
他輕哼。
「咱二爺的心思全在您身上,還娶誰?」千山苦著臉為封棲松說好話,心裡則暗暗犯愁,生怕他們的話傳回封家,讓封棲松誤會,以為他擱這兒離間他倆的感情哩!
再者,他們在陳北斗的洋樓里,危機四伏,哪能分出心神去談論情情愛愛?
白鶴眠也知道時機不對,別彆扭扭地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緊接著嫌舞池中太吵,意興闌珊道:「我去洗個手,你且在這兒等我。」
「小少爺,早去早回。」千山替他拿了酒杯。
白鶴眠揮揮手,示意自己知道。
盥洗室在很靠外的地方,白小少爺走過一條長長的走廊,在服務生的指引下尋到了目的地。
他推門而入,入耳是滴滴答答的水聲。
他被紛亂的聲音帶回人間,俯身擰開水龍頭,用掌心掬著水往臉上潑。
冰冷的水帶去了些許燥熱,白鶴眠仰起濕漉漉的臉,在鏡中對上了一雙情慾纏綿的眼睛。
他愣了愣,心中警鈴大作。
不是熱,是酒。
該死,他早該想到的。
白鶴眠又往臉上狠狠地潑了幾捧涼水,可惜效果微乎其微,難言的燥熱自下腹升騰,他的雙腿開始使不上力氣,扶著牆才能勉強站穩。
「封二哥……」白鶴眠慌了,他不知道欲望原來還是種折磨,在沒有封棲松的時候,他甚至不知道如何去疏解。
白鶴眠心知這樣的自己是不能被外人發現的,他咬牙環顧四周——出去肯定不行,空蕩蕩的走廊上隨便來個人就能發現他。
只能待在盥洗室里。
白鶴眠渾渾噩噩地撞開一扇門,和滿屋子的掃帚拖把面面相覷。
白小少爺忽然有點想哭,他把自己團成一團,儘量靠著角落蹲著,試圖靠轉移注意力來分散體內的熱潮,可惜事與願違。
陳北斗下的藥是實打實的量,白小少爺又沒什麼忍耐力,不過呼吸間的工夫,裸露在外的皮膚就泛起淡淡的粉,下·身也有了濕意。
他捂著嘴,艱難地喘息,絕望地望著蒼白的天花板,覺得自己在陰溝里翻了船。
門外傳來一聲輕響,緊接著是嘩啦啦的水聲。
有人在洗手。
白鶴眠緊張地貼著牆壁,身體因為恐慌劇烈顫抖。
不要是陳北斗,千萬不要是陳北斗。
然而怕什麼來什麼,他聽見了低沉的笑聲:「白小少爺,別躲了,出來吧。」
白鶴眠後背上的冷汗唰地掛了下來。
陳北斗愉悅地哼著歌:「躲是躲不掉的,你就跟了我吧。」
驚懼壓倒了情慾,他在掌心摳出了十個明顯的指甲印。
「白小少爺,乖啊,出來吧。」陳北斗開始按照順序踹門,一扇接著一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