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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9:11:21 作者: 冉爾
「封二哥……封二哥!」
封棲松身體裡的藥效微微起作用時,聽見了白鶴眠撕心裂肺的哀號,他遲鈍地困惑了一瞬。
先前他教千山對白鶴眠說,自己中了藥,得忠誠的愛人獻身才能得救。
說法俗了點,但他賭白鶴眠就算察覺出異樣,也不會拒絕。
哪怕有千分之一的真,白小少爺也見不得他死。
最多事後鬧上一鬧,但動過的心不會變,封棲松不怕白鶴眠跑。
可現下……封棲松頭疼地抱住哭哭啼啼的白小少爺,忍著逐漸沸騰的欲·望,問:「你這是怎麼了?」
「都這樣了,你還要騙我?」白鶴眠狠狠推著封棲松,見他眼底泛紅,以為是血,哭得更悲痛了。
他真是個喪門星,剋死了爹媽,現在又要害封二哥。
封二哥那麼好,那麼苦,他還沒表露心跡呢,就要撒手人寰了,這讓人如何接受得了?
他還要跟封棲松過很多很多年,說不準還能有個孩子。
以後,以後……
他們沒有以後了!
白鶴眠念及此,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像是要把隱忍的委屈一齊發泄出來。
封棲松被他哭得措手不及,兩隻手都擦不完源源不斷的淚,只好去看縮在門邊不敢抬頭的千山。
看見千山蔫了吧唧的模樣,封二爺猜到事情出了紕漏。該跟白小少爺講的話,估計千山一個字也沒講出去。
可惜封棲松已經沒精力再解釋了。
仙人倒如同一簇隨風而起的火,在白鶴眠的哭聲里愈燃愈烈,封棲松替他擦淚的手開始顫抖,最後控制不住地捏住了他脆弱的脖頸。
白鶴眠哭著打了個嗝:「封……封二哥?」
「你的封二哥真要瘋了。」封棲松懊惱地親吻他眼角的淚,「別哭了。」
「可你要死了!」
封棲松聞言,忍不住又去瞪千山。
千山約莫是無顏見人,早不知道溜去了哪裡,封棲松只好收回視線,耐著性子和白鶴眠解釋:「我不會死的。」
「可是……可是千山說你中了陳北斗的毒。」他渾身發抖,「陳北斗是什麼人啊,警察署爆炸肯定是他的手筆!現在他給你下毒,能下什麼好毒?我……我是真的要給你守寡了!」
「……封棲松,你給我聽著,我就算給你守寡,那也要等到七八十年以後,不是現在!」
「……你怎麼那麼傻啊,他給你酒,你就喝,我都嫌晦氣沒碰,你怎麼……」白小少爺的聲音戛然而止,不安地扭了扭腰,瞪著雙兔子似的眼睛望向封棲松,「封二哥?」
封棲松扶額嘆息。
白鶴眠打了個哭嗝,低頭摸摸。
「鶴眠。」封棲松隱忍著按住他的手腕。
白鶴眠破涕為笑:「還能硬,你是不是不用死了?」
這不知道哪兒來的歪理同樣逗樂了封棲松,他把白小少爺抱在懷裡,走到床邊:「嗯,不用死。」
「陳北斗到底給你下的什麼藥?」
「仙人倒。」
「啊……」白鶴眠怔住,又恍然大悟,「仙人倒,仙人倒……怪不得,可是他為什麼給你下仙人倒?」
當過花魁的白小少爺自然知曉仙人倒的藥效。有時客人看上的舞男歌女並不願意賣身,便會被下藥,仙人倒是其中藥效最強的。
「還不是因為你?」封棲松已經快忍耐不住了,隨手將衣衫脫了下來。
封棲松看著斯文,藏在衣衫下的軀體卻充滿了爆發力。
白鶴眠看見了一兩條年代久遠的傷疤,也看見了肌肉線條流暢的腰腹,他伸手迫不及待地撫摸,然後滿意地眯起了眼睛。
他迷迷糊糊地思考著封棲松說的話,意識到陳北斗看上了自己。
他當然曉得,從陳北斗的目光變得黏稠且令人作嘔開始,他就明白,陳副司令變成了第二個陳月夜,對他起了歪心思。
白鶴眠心裡一喜,勾住封二爺的脖子,湊過去:「封二哥,你是不是吃醋了?」
這世間動了情的男子對待愛人,如同猛獸守護伴侶,愛意等同於占有欲。
「還用問?」果不其然,封棲松不輕不重地咬住他的下唇,「你是我的。」
白鶴眠激動得腰軟,躺在床上喘息。
天時地利人和,今夜是他們的良宵。
誰承想,已經被慾火點燃的封二爺突然起身,將他往床邊一推,然後決然地轉身。
「封二哥?」白鶴眠的欲·望被掐死在那道決絕的背影里。
他大驚失色,睫上未乾的淚撲簌簌落下來。
「你……」封棲松扶著桌子,乾澀道,「你出去。」
「我不出去!」白鶴眠尖著嗓子叫。
「我只要鶴眠。」封棲松也提高了嗓音,低頭痛苦地喃喃,「我只要鶴眠,除了他……除了他……我誰都不要。」
白鶴眠的心臟又開始不受控制地狂跳了,他在一個被仙人倒迷暈的男人身上看見了一個冷靜到極致的靈魂。
封棲松要他,只要他。
就算沒了神志,也怕背叛他。
「封二哥……是我啊。」白鶴眠扯開衣扣,一邊往封棲松身旁走,一邊脫衣服。
他脫得飛快,外套、裡衣、小褲……最後哆哆嗦嗦地抱住封棲松的腰:「封二哥,是我,我是鶴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