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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9:11:21 作者: 冉爾
    封棲松伸手按住白鶴眠的後頸,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嘆息:「嗯,會哄你。」

    得到保證的白小少爺再無顧忌,他伸手捏住封棲松的褲鏈,沒有絲毫的矯情。

    食色性也,白鶴眠正是容易動情的年紀,再加上睡過一覺,現在勁頭上來了,估計不用手,換別的地方幫忙,也不會拒絕。

    而且封棲松只是瞧著冷峻,在他面前,向來溫柔體貼,連句重話都捨不得說,他又哪裡會害怕呢?

    天時地利人和,封棲松垂眸安安靜靜地注視著白鶴眠後頸邊的紋路。

    枝繁葉茂的牡丹花在白皙的皮膚上綻放,透出妖冶的紅。

    蛇盤牡丹,百年富貴。

    封棲松把這句話放在舌尖上反覆咀嚼,直到白小少爺把拉鏈拉開,抬頭靠近,溫熱的呼吸點燃了星星點點的火。

    「封二哥,我不會。」白鶴眠突然頓住,懊惱地抱怨。

    他說得那麼直白,又那麼毫無芥蒂,仿佛自己不會的不是用嘴,而是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只要封棲松教,就能迅速學會。

    封棲鬆快被白鶴眠逼瘋了,面上卻越發冷靜,甚至將手指插在他發間溫柔地攪動。

    「別急,慢慢來。」封棲松說。

    「慢慢來還不累死我?」白鶴眠嘟囔了一句,繼而嘆息,像是下定了決心,端起床頭的水杯漱口,然後閉上了雙眼。

    他聞到了封二哥的味道,陌生又熟悉。

    血管內的血液一瞬間奔騰起來,如瀑布自九霄墜入深潭,又如江河奔騰入海。

    白鶴眠恍然想起連綿的梅雨,一入夜就呈瓢潑之勢。

    後來他才意識到那只是自己的喘息,他竟然激動得眼前發黑,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他想,自己或許……或許也是喜歡的。

    白鶴眠剛一想到「喜歡」二字,心裡便澄淨一片。

    他霍然睜開雙眼,整張臉埋進了那團火,來勢洶洶,把封棲松都給驚得沒站穩,生生往後退了半步。

    「鶴眠,你……」

    封棲松的話剛起了個頭,病房的門就被人一頭撞開。

    砰的一聲巨響,整個醫院仿佛都跟著顫了顫。

    面色蒼白的千山搖搖晃晃地跑進來:「二爺,不好了!三爺偷偷溜出去釣魚,撞見了陳月夜飄起來的屍體!」

    「咳咳……」還沒把嘴張開的白鶴眠瞬間嗆住。

    千山這才發現白小少爺的腦袋埋在封棲松的雙腿之間,而他家二爺正用一種平和得幾乎可以稱得上「溫柔」的目光盯著自己。

    吾命休矣!

    千山欲哭無淚,很想下水去陪泡了好些天的陳月夜。

    第33章 薄情

    陳月夜是陳北斗唯一的兒子,他死了,自然不可能是小事。

    可是發現屍體的是封臥柏,事情就耐人尋味了起來。

    金陵城裡的人都知道,陳家和封家不對付,兩家暗地裡鬥了好些年,封家死了個老大,如今陳家更慘,連唯一的繼承人都丟了性命,一時間還真難分出哪家才是真正的贏家。

    按理說,陳月夜死了,嫌疑最大的就是封家,可現下封老三跑出去釣個魚,硬是把自個兒釣成了「目擊證人」,以一種滑稽的方式,將封家從整個事件中摘了出去,荒唐得令人發笑。

    畢竟沒有殺了人,再故意把屍體釣上來的道理。

    「老三呢?」封棲松背對千山,把褲鏈重新拉好,遺憾地揉著白鶴眠的後頸,知道等他清醒,怕是再難與自己如此親近了。

    千山專心致志地盯著鞋尖的淤泥,目不斜視:「嚇暈了,我剛剛把三爺送到醫院來了。」

    封棲松又覺得一陣好笑。

    白鶴眠倒是不客氣地笑出了聲:「不中用!」

    換了他,要是看見害死大哥的兇手的兒子暴斃,指不定多高興呢。

    「也好。」封棲松等白鶴眠樂完了,才開口,「老三這麼一暈,陳北斗反倒不能將兒子死的事情與封家聯繫在一起。」

    「……他還得感謝我們,幫他找到了兒子。」

    「可這終究是明面上的。」白鶴眠好不容易尋了些力氣,坐起身,偷偷探頭看了一眼病房的門,見千山鵪鶉般垂著腦袋,瞬間鬆了一口氣,自欺欺人地認為下人什麼也沒看見,「陳北斗不是傻子,無論封家撇得多乾淨,最後肯定還是會猜到我們頭上。」

    喪子之痛,豈是三言兩語就能打發的?

    再說了,尋常百姓不清楚封老三的為人,陳北斗這種當了多年副司令的人還不清楚嗎?

    封家就只有老大和老二中看些,剩下的那個小的是扶不起的阿斗,成日只知道喝酒聽戲,家裡的事從不關心。

    「無妨,他如今就算恨死了咱們,也只能先等老三醒來再去警察署做口供。」

    封棲松剛說完,白鶴眠就迫不及待地追問:「可是封三爺那天也去了洋樓,萬一他在警察署說漏了嘴,怎麼辦?」

    病房裡許久都沒有人說話。

    封棲松若有所思地瞧著白鶴眠,片刻後捏著他的下巴,把人往懷裡帶了帶:「你很討厭他?」

    「討厭。」白鶴眠點頭,「封二哥,你說,誰會喜歡撕毀了婚約的未婚夫?」

    「你只是因為他撕毀婚約才討厭他?」

    「不止。」白鶴眠神情一冷,「我排斥的並不是撕毀婚約本身,而是他因我白家敗落,因我淪落為花魁而悔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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