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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9:11:21 作者: 冉爾
    「不許去。」封棲松挑眉低呵,「現在是什麼時候,你不知道嗎?我剛對外宣布腿傷痊癒,你半夜就把荀老爺子接進封宅,是怕他們不知道我還沒好嗎?」

    「可是……」

    「去吧,我答應鶴眠要陪他,去遲了,他會生氣的。」封棲松扶著牆緩了緩,很快定下心神,換了身衣服,準備洗澡的時候,千山卻死活不肯讓封二爺下水。

    千山心一橫:「您要是真洗,我就給您跪下。」

    「……二爺,您的腿哪裡能泡水?您淋了雨,還跪了半宿,再泡澡,這雙腿就真的廢了!」

    「可我不能帶著一身血腥氣去見鶴眠。」封棲鬆脫了上衣,隔著屏風與千山講話,「嚇到他怎麼辦?」

    「二爺,您腿不行了,才真的會嚇到白小少爺!」

    「罷了,我擦一擦。」封棲松總算妥協。

    他脫光衣服,拿著帕子,從結實的臂膀擦到精壯的腰,最後蹙眉將膝蓋邊的血跡仔仔細細擦淨。

    不是怕傷口感染,而是怕血腥氣驚到白鶴眠。

    封棲松擦完,穿了長褲,把雙腿遮得嚴嚴實實,趁著夜色推開了臥房的門。

    坐在床邊打瞌睡的白鶴眠一個激靈,差點摔下來,他抱著枕頭,迷茫地望著房門,待看清來人,軟著嗓子喚了聲:「封二哥。」語氣里有自己都沒察覺的委屈。

    「嗯,是我。」封棲松反手將房門關上,走到床邊,扶住白鶴眠的腰,「怎麼還不睡?」

    「等你。」他見到封棲松,心中緊繃的弦就鬆了下來,「怕你不回來。」

    「怎麼會呢?」封棲松失笑,拿走了白鶴眠懷裡的枕頭。

    昏黃的燈光照亮了封棲松冷峻的眉眼,白鶴眠往前靠了靠,又聞到了淡淡的檀香。

    他稀里糊塗地想,封二哥不像是信佛的人,身上怎麼總有股了卻塵事的味道?

    他想起空無一人的東廂房,隱約有了點模糊的猜測。

    「封二哥……」可惜白鶴眠太困頓,腦袋一歪,鼻尖就撞在了封棲松的胸口上。

    他燙得直吸氣,晃著腦袋蹭開了封棲松的衣扣,嗅著嗅著,竟把封二哥的襯衫扒開了。

    蜜色的胸膛剛一露出來,白鶴眠就被封棲松推開。

    封二爺哭笑不得地扯過襯衫,把白小少爺按在床上:「睡覺!」

    他眨眨眼,理智回籠:「封二哥。」

    「嗯?」

    「我要看看你的腿。」

    「睡吧,腿有什麼好看的?」封棲松移開了視線,「不早了,再不睡,明早起不來。」

    「我本來也不用早起。」白鶴眠精神了不少,眼見封二哥掀開被子把腿遮起來,他立刻躥過去,鑽到被子底下,拼命往封棲松的雙腿邊拱。

    封棲松忍笑瞧著被子被拱起的「小山」,偷偷挪開腿。

    白鶴眠憋得滿面通紅,掀開被子出來透氣,再深呼吸,重新鑽進去,埋頭亂找,可惜從始至終都沒能成功掀起封二哥的褲腿。

    「真沒事。」封棲松不想讓白鶴眠看的,說什麼也不會讓他看。

    白鶴眠意識到封二哥的腿真的有問題,嗓音霎時啞了:「你讓我看一眼,就一眼!」

    話音剛落,眼前一片漆黑。

    封棲松為了不讓他看見腿上的傷,竟然直接把床頭燈按滅了。

    好不容易從被子裡爬出來的白鶴眠什麼也看不見,只能摸索著拱回封棲松身邊,摸摸滾燙的胸肌,泄氣般翻了個身,背對著封二哥生悶氣。

    封棲松抬了好幾次胳膊,想要把白鶴眠摟回來,都沒能真的付諸行動。

    夜色寂寥,窗外的紅燈籠映亮了一排糊著紙的窗戶,白鶴眠憋了十幾分鐘,聽見封棲松的呼吸平穩了,又小心翼翼地翻身回來,抱住了封二哥的腰。

    然後他聽見了封棲松驟然加速的心跳聲。

    ——怦、怦怦。

    他先是羞怯,後又覺得好笑。平日裡沉穩鎮定的封二哥,竟然會因為他的擁抱心跳加速。

    他之於他,到底是怎樣的存在?

    白鶴眠假裝睡熟,將臉頰貼在了胸肌之上,果不其然,心跳聲越發急促,頭頂也傳來了紊亂的呼吸聲,那不斷抬起又落下的手臂終於牢牢地摟住了他的腰。

    白鶴眠渾身都軟下來,他屈起腿,不斷用腳尖磨蹭封棲松的腳踝。

    他懵懵懂懂,想親近封二哥,便這麼做了,全憑本能,自己還沒怎麼樣,倒是把封棲松害苦了。

    封二爺一邊忍著翻騰的欲望,一邊克制著急促的喘息,怕把小少爺吵醒,又實在捨不得懷裡魂牽夢縈的身體。

    於是蹭得正歡的白鶴眠腿間忽然抵上來一團火,他怔怔,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臉騰地燒起來。

    白鶴眠慶幸封棲松關掉了床頭的燈,否則他裝睡的事情必然敗露,到時候如何解釋自己的所作所為?

    罷了,沒什麼好解釋的,想摸就摸了。

    他將手抵在封二哥的胸前。

    並不柔軟,卻能給他安全感。

    曾經盤桓在心間的牴觸情緒土崩瓦解,白鶴眠咬著嘴唇,遲疑地扭了兩下,與封棲松貼得更緊的同時,微微分開了雙腿,虛虛地夾住了那團火。

    就算出生起就知道自己能生,未來註定要嫁給男人,白鶴眠也沒想過要和另外一個男人躺在一張床上,做如此親密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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