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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9:11:21 作者: 冉爾
「封二哥,你別……」白鶴眠不是頭一回摸,感受卻是一模一樣的大與燙。
他眼尾通紅,像被欺負狠了,咬著下唇蹬腿,腳剛抬起來,耳邊就是封棲松幽幽的嘆息:「我受傷了。」
像是怕他記性不好,封二爺又補充,道:「為了救你,差點從馬背上摔下來。」
於是白鶴眠的腿硬生生放下,憋著氣瞪封棲松。
其實他完全可以反駁,說自己沒求著封二爺去救。
換了幾天以前,那個剛被搶進封家的白鶴眠,或許真能說得出口,可如今的白小少爺閉上眼睛就是那扇被踹開的儲藏室的門,以及封二爺不斷起伏的,滾燙的胸膛。
所以他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傷人的話,便不甘心地瞧眯著眼睛笑的封棲松。
這人無恥到了極點,竟還斯斯文文地問:「鶴眠可還滿意?」
白鶴眠又氣又急:「滿意什麼?」
封棲松嘆了口氣,將他的手腕狠狠往下一壓,這下子白鶴眠是想不去握住那玩意,也不得不握住了。
「你……你怎麼這樣欺負人?」白小少爺倒吸一口涼氣,指尖微顫,指腹被封二爺的褲子磨得又痛又癢,嗓音也哆嗦起來,「字據……我們立過字據的!」
白鶴眠情急之下,病急亂投醫:「你把家產給我……封棲松,你把家產給我!」
「嗯。」封棲松由著他大喊大叫,全然一副敗家子的德行,「都給你,你想要什麼都給你。」
最後的殺手鐧也沒能制住封棲松,白鶴眠沒轍了,他坐在封二爺的腿上,紅暈順著臉頰蔓延到了脖頸,羞紅了刺青里的牡丹花。
封棲松的鼻尖順著花瓣來回磨蹭,某一刻悶哼著僵住,繼而哭笑不得地鬆開了按在白鶴眠腕間的手:「生氣了?」
白鶴眠喘著粗氣,手上的力還沒撤,張開嘴,一口叼住封棲松的耳垂:「讓你欺負我!」
「乖,鬆手。」封棲松沒比白鶴眠舒服到哪裡去,硬著頭皮去握小少爺仍舊在使力的手指,「再不鬆手,我會做出讓你更不高興的事情的。」
「什麼事?」白小少爺氣糊塗了,竟有心思追問。
封棲松無奈地注視著他的眼睛,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半晌,還是白鶴眠先繃不住,輕哼著撒了手,繼而像是被燙到一般甩著手腕,慌慌張張地往屋外跑,說是要洗手。
封棲松自然要跟去,兩個人吵吵鬧鬧地離開了臥房,幾分鐘以後,又回來了。
白鶴眠一手的水,憤憤不平地推著封二爺的輪椅,覺得自己太過善良,封棲松稍稍一提腿疼,就忍不住心軟。
如今再瞧封棲松愜意舒服的德行,他是完完全全不信封二爺真的受傷了。
白小少爺越想越氣,回到屋內,搶了封棲松的書桌,坐在那裡揮毫潑墨,洋洋灑灑地寫了一大張紙,細數封二爺的「罪狀」,寫完又想起沒有人可以寄,就折起來,塞到了枕頭下面。
「幹什麼呢?」封棲松目睹了白鶴眠藏「罪狀」的全過程,好笑道,「也不怕我瞧見?」
「就是要讓你瞧見。」白小少爺揣著手,盤腿坐在床上,振振有詞,「我巴不得你來看才好。」
封棲松不上當:「未經允許,我怎麼能看呢?」
「你是知道我沒寫好話吧!」
「鶴眠寫什麼都是好的。」
……
他倆又鬧了片刻,千山敲門,說晚飯準備好了。
「臥柏呢?」封棲松隨口問,「讓他別出去亂跑,這幾日不太平。」
「三爺午後好像出門了。」
「去哪兒了?」封棲松望著窗外的瓢潑大雨,微微蹙眉。
「好像是……山那邊?」千山斟酌著說,「二爺,您是知道的,下不下雨,三爺的那幾個朋友都……」
「他那些個狐朋狗友算什麼朋友?」封棲松一邊將雨傘遞給白鶴眠,一邊頭疼地吩咐千山找人,「你也別跟著我們了,在家裡能出什麼事?快去把臥柏找回來,就說是我的命令,讓他趕緊回家!」
「您的腿……」
「去吧。」眼見千山醞釀起長篇大論,封棲松趕忙頭疼地揮手。
千山拗不過封二爺,一步三回頭地走了,仿佛他不在封棲松身邊,白鶴眠就能把封棲松的腿徹底折騰殘廢。
「我留洋走了幾年,回來的時候,三弟已經被我大哥寵壞了。」等千山走遠,封棲松冷不丁嘆了口氣,「鶴眠,他不及你。」
白鶴眠不知道封二爺所謂的「不及」指的是什麼,他也沒和封三爺有過太深的接觸,只能答:「我也不成器。」
但凡他再成器些,也不至於在父母慘死後,賣身進花樓。
他們順著遊廊緩緩往前廳走,匯聚成溪流的雨水順著屋檐瀑布般跌落,明明沒有濺到水花,白鶴眠卻覺得全身都籠罩著水汽。
他不舒服地縮了縮脖子,忽聽封棲松問:「疼嗎?」
「什麼?」
「身上的刺青。」封棲松的手指輕輕摩挲著輪椅的扶手,「文那麼一大片……很疼吧?」
白鶴眠沉默許久,笑了:「疼。」
可是再疼,也比不上家破人亡來得痛徹心扉。
「蛇盤牡丹,富貴百年。」白小少爺隔著布料,按住了肩頭的刺青,「封二哥,你笑話我迷信也好,為我不值也罷,但我身為白家的人,自然有我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