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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9:11:21 作者: 冉爾
    前幾回獨處,他們幾乎一致的針鋒相對,像今日這般靜下來的場面好像不曾有過。

    白鶴眠一緊張,就忍不住用手指揪自己的衣袖,垂著頭嘀嘀咕咕:「雖然還早,但好像也沒有別的事情可以做了。」

    「想出去玩?」封棲松會錯了意。

    在封二爺看來,十九歲的白小少爺還跟個孩子似的,哪兒能成天悶在屋裡?想出去玩是正常的,就像他那個不成器的三弟,不是喝酒就是拉著三五個狐朋狗友去城外郊遊。

    也只有他,被瑣事纏身,早已忘了玩樂的滋味。

    「下雨呢。」白鶴眠蹙眉搖頭。他坐下來,托著下巴注視著窗外的紛紛細雨,憂愁地嘆息:「又熱又潮,封二哥,你的腿如果受傷了,一定要及時換藥。」

    封棲松神情微動:「我曉得。」

    說完,又問:「你在關心我?」

    「當然。」白鶴眠理所當然地點頭,「我不關心你,關心誰?」

    他冷哼:「封三爺?」

    白鶴眠心想:饒了我吧,可千萬別再把我推到封三爺身邊去。

    一聽見白鶴眠提自己的三弟,封棲松的臉色立刻陰沉了幾分:「你想去就去,我不攔著。」

    「……畢竟你們有婚約在前。」

    「封二哥,以後別再提我跟封三爺的婚約了,成嗎?」白鶴眠難得沒生氣,而是疲憊地趴在了桌上,「我真不喜歡他。」

    「……婚約是爹娘在世的時候定的,我那時還小,不知道如何反抗。如今我已經成人,又嫁給了你,」他頓了頓,「名義上嫁給了你。既然要裝夫妻,你就不該把我推給別的男人。」

    白鶴眠認認真真地說:「就算是你的弟弟也不行。」

    他沒想得多複雜,就單單覺得封棲松這樣不好,若是被陳家的人發現了,指不定怎麼猜測他們之間的關係呢。

    封棲松驟然被真相砸了個頭暈目眩,來不及高興,就脫口而出:「那我和你那個相好的,你喜歡誰?」

    這個問題,於封棲松而言,是自欺欺人。

    世上哪有什麼所謂的「相好的」?所有情意纏綿的信都是他用左手寫就的。

    可於白鶴眠而言,這還真是個格外嚴肅的問題。

    「喜歡」本身更為嚴肅。

    「封二哥,你這話問得有什麼意思?」白鶴眠避重就輕,倒也沒多羞澀,畢竟他現在沒心情談情說愛,只要閒下來,就會想到陳家和封家的恩怨,還有陳北斗死去的不成器的兒子,「我剛剛都答應你了,在立下字據的一年裡,不會與任何人有不乾不淨的牽扯。你現在再拿自己和我過去的相好比,又有什麼意義?」

    更重要的是,現在的白鶴眠已經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了,也不敢細想。

    萬一內心深處的答案是前者,一年之後,他該如何自處?

    封棲松靜靜地聽著,片刻,坐在了他身邊,看他清麗的眉目間籠罩著淡淡的憂愁,晦暗不明的天光在頸側的紋路上遊蕩,心口酸澀得近乎發脹。

    封二爺連上刀山下火海都不怕,唯獨不敢再往深處問一句:若我就是給你寫信的人,你可願直接說一聲「喜歡」?

    念及此,封棲松眼前陡然出現大哥死不瞑目的模樣,以及那字字泣血的遺言:「照顧好三弟。」

    半掩的窗外吹進來一股混著雨水的風,封棲松猝然回神,然而感情終究是衝破了理智的牢籠,他滿懷罪惡感地伸出胳膊,牢牢地攬住了白鶴眠的腰。

    作者有話說:

    啊……解釋一下,東廂房這個設定是我想當然了,以為大家都知道,其實是我們這邊以前的習俗,長子要住在東邊,次子是西邊_(:зゝ∠)_,封老大已經去世了,封老二成了家裡最年長的,白小少爺想當然以為自己和封二哥住的就是原來的東廂房,沒想過封老大的屋子還保留著……大概是這麼個意思!!! 大概後天入V,提前預警一下【本文生子,文中人物三觀不代表作者三觀,人物屬性全部標在了文案中,請根據自身情況謹慎購買!!!】

    第21章 罪狀

    白鶴眠驚得一抖,稍微移開些,倒沒有直接把他推開,而是疑惑地仰起頭:「封二哥?」

    「鶴眠。」封棲松將臉埋在白鶴眠的頸側,心想,自己的臉頰或許貼上了一片柔軟的花瓣,又或許挨著飄落的落葉,嘴裡卻說,「你的湯……」

    「湯有問題?」白小少爺經不起嚇,瞬間緊張,「該死的梁太太,那藥方是不是有問題?」

    邊說,還邊將手伸進口袋,試圖翻找那張看了許多遍的藥方。

    封棲松死死箍著白鶴眠的腰,由著他找,等白小少爺急得要叫人時,才慢悠悠地說:「挺有效果的。」

    白鶴眠一時愣住:「……啊?」

    「我說,你的湯很管用。」封棲松把他的手拉到唇邊,用冰涼的嘴唇磨蹭著他的指尖,然後在白鶴眠震驚的注視下,往身下按了過去。

    約莫是沒料到封棲松能頂著最嚴肅認真的神情干如此不要臉之事,白鶴眠直到手被結結實實地按在褲襠之上,才想起掙扎。

    他漲紅了一張臉,從牙縫裡擠出句:「不要臉……你不要臉!」

    出身白家的小少爺不會罵人,搜腸刮肚也就這麼一句不痛不癢,勉強算是髒話的髒話。

    他掙不開封棲松的桎梏,只能強迫自己忽略掌心傳來的滾燙觸感,梗著脖子,拼命往後仰。可是白鶴眠坐在凳子上,往後仰的距離有限,最後還是被封棲松扯了回去,還變本加厲地抱在了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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