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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9:11:21 作者: 冉爾
    再後來,封棲松的腿受了傷,剛好陳北斗去了北方。為了隱藏鋒芒,也是為了養精蓄銳,他裝成瘸腿,假意將部下遣散,城裡只留一支警衛隊。

    如此一來,上面不再忌憚封家,封棲松也利用這段時間,一步一步地調查他大哥慘死的真相。

    白鶴眠是個變數。

    封老大死後,封棲松極度嚴苛地約束自己,他學會了將感情深藏在心底,也學會了遠遠地注視著愛的人,可封臥柏竟然在醉酒後撕毀了婚書。

    封棲松隱忍了多年的感情一朝爆發,轟轟烈烈地燃燒著理智。

    外人看封棲松還如以往一般深不可測,只有他自己知道,如今的封二爺快變成為了白鶴眠不顧一切的空殼了。

    第19章 吃醋

    「二爺,您別想了。」千山跟了封棲松這麼長時間,也經歷了封老大的死,輕聲安慰,「大爺若是在天有靈,看見封家有如今的局勢,肯定會開心的。」

    「是嗎?」封棲松面無表情地伸出手,接住了屋檐上的漏雨,「他不會怪我搶了自己的弟媳做男妻?」

    千山一時愣住。

    「他死前求我護著臥柏。」封棲松的聲音很低,像是自言自語,「可我搶了臥柏的妻子,你說他在九泉之下會安息嗎?」

    他好不容易期盼來的那一點點快樂依舊是建立在痛苦之上,但凡活一天,負罪感便如凌遲一般,有條不紊地割著血肉。

    留過洋的封棲松本不信鬼神,可有時他也會想,百年之後,他要跪在哥哥與爹娘面前,為偷來的這一年夫妻生活懺悔,然後上刀山下火海,祈求白小少爺喝掉孟婆湯,把這段不光彩的婚事忘得一乾二淨。

    就在千山一籌莫展之際,白鶴眠從屋裡跑了出來:「封二哥!」

    他帶著一點羞惱,一點怯意,跑到了封棲松的面前,將梁太太寫的方子藏在身後:「你喜歡喝湯嗎?」

    他剛剛偷偷看了一眼,原來所謂的秘方不過是調養身體的尋常方子罷了。

    白鶴眠略一思索,明白了。梁太太就算真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傳家秘方,也不敢隨隨便便拿給封棲松用。

    藥方沒用也就罷了,若是有了用,還不是好的用處,那她就算有十條命,也不足以平息封棲松的怒火。

    所以便有了這麼一張單純的補身子的藥方。

    白鶴眠想起千山說的,封二爺的腿在騎馬的時候差點傷到,於是急急地跑來詢問。

    他沒注意到封棲松身上的低氣壓,自覺找到了一個可以報答封二哥救命之恩的法子,欣喜道:「我給你煮湯喝,好不好?」

    封棲松渾身都震了震。

    總是這樣,在他準備將自己徹底投身進黑暗的時候,白鶴眠就如同一縷光,坦然而熱烈地照進他的心房,一如白晝狠狠地擁住肅殺的夜色。

    那種不能為外人道的快樂如同從泥沼里翻騰出的純潔的花,帶著罪惡感盛放。

    或許他們能走下去,撕掉代表交易的字據,真真正正地成為夫妻。

    「你不能這樣……」封棲松喃喃自語,沒敢繼續細想下去。

    不能這樣,給我希望,再任由我跌回絕望。

    白鶴眠沒聽清封棲松的話,還以為他不信自己能燒湯,有些不服氣:「我當花魁的時候,經常做飯。」

    說話間,忘了藏藥方,抬起胳膊作勢要擼衣袖,結果薄薄的紙片就這麼落在了封棲松的膝頭。

    封棲松神情微凝,將藥方展開,才看了一眼,就撩起眼皮,似笑非笑地望向白鶴眠:「你還是覺得我不行?」

    白鶴眠差點氣暈過去。

    誰知道封二爺還懂藥方?

    他撲過去搶梁太太的「秘方」,嘴裡振振有詞:「我看你騎馬受傷才想著給你煮的,你怎麼……怎麼這般無賴?」

    封棲松任由白鶴眠把藥方搶走,藏進懷裡,然後頭也不回地跑了。

    「隨他去吧。」封棲松身上的鬱氣快散盡了,笑著對千山說,「你瞧他,還是孩子心性。」

    「白少爺才十九歲。」千山低聲附和,「他有時胡鬧,您別跟他置氣。」

    封棲松收回了視線,望著拿過藥方的手,自言自語:「我哪是跟他置氣?我是跟自己過不去罷了。」

    「您……」

    「推我去東廂房。」封棲松將手重新放在腿上,「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二爺!」千山怔住了,扶著輪椅的手微微顫抖。

    「怎麼了?」封棲松皺緊了眉,「你不推我,我就自己去。」說罷,作勢要站起來。

    千山只好依言將封二爺推去了東廂房,繼而一腦門子官司地找到了在廚房裡忙前忙後的白鶴眠。

    「你說封二哥去東廂房了?」白鶴眠臉上沾了點麵粉,無暇顧及,一邊往鍋里倒水,一邊問,「怎麼,東廂房有二爺的舊相好?」

    他來封家雖不是一天兩天,但仍舊搞不清楚各間廂房的用處,聽千山念叨了半晌,猛地把水吊子往桌上一摔,也沒心情燒湯了:「關我什麼事?」

    作者有話說:

    白小少爺:呵,我一點也不酸:)

    第20章 選誰?

    「哎喲,白小少爺。」千山哪裡知道自己會鬧出這麼一出烏龍,哭笑不得地扶起水吊子,「不是您想的那麼一回事。」

    「那是怎麼回事?」

    「唉。」千山深深地嘆息,瞥了一眼在旁邊幫忙的下人,湊近,壓低了聲音,「那是大爺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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