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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9:11:21 作者: 冉爾
白鶴眠氣結。
「我的家產便是整個封家,你想要,儘管拿。」封棲松淡定地盛了碗豆腐羹,放在他面前,「鶴眠,若你想要我這條命,也盡可拿去。」
「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作者有話說:
封老二會說話的!
第17章 藥方
白鶴眠差點把自己碗裡的鹽水鴨搗爛。
他不喜海誓山盟,覺得誓言無用,經不起時間的推敲,可封棲松時常說出一兩句像是認真,又像是調侃的話,讓他心跳加速,面紅耳赤。
「好端端的,我要你的命做什麼?」白鶴眠端著羹湯,暗自嘀咕,「你好歹救了我一命,我若不報答,跟白眼狼有什麼區別?」
白小少爺心頭自有一桿秤,孰是孰非分得一清二楚。
「不過封家與陳家的恩怨不是什麼秘密,你若多認識幾個梁太太那樣的名媛,她們自會主動告訴你。」封棲松逗夠了,說起正事,「有傳言說,是陳北斗夥同了馬匪,害死了我大哥。」
「啊?」白鶴眠驚得將手中的筷子摔在了地上。
「司令的位置空懸,封家與陳家自然不可能多和睦。」封棲松無所謂地笑笑,「我們封家人少,陳家人丁也不興旺。陳北斗只有陳月夜這麼一個兒子,連個女兒都不曾有,他得為兒子的未來謀劃。」
只可惜,如今謀劃什麼都沒用了,陳月夜死得不能再死,他爹就算真的成了司令,也無人繼承衣缽。
「既然有兩個副司令,那金陵城自然分成了兩個派系,有支持我們的,也有支持他們的。有這一層關係在,外面傳什麼,都不足為奇。」
「所以這事兒……是真的?」白鶴眠不由自主壓低了聲音,嗓音微顫。
自小嬌生慣養的小少爺是不能理解宦海中的爾虞我詐的,他原以為封老大的犧牲是因為馬匪,現下封棲松卻說,大哥的死是個陰謀。
這如何能忍?
拋頭顱灑熱血的勇士沒有戰死沙場,卻死於陰謀詭計,這不僅僅是對封老大的侮辱,也是封棲松心頭多年磨滅不去的痛。
「九成真。」封棲松見他比自己還要難過,既意外又心軟,擱下筷子,揉白小少爺的腦袋。
白鶴眠的性子,封老二了解得比任何人想像的都要深。
自從動了心,封棲松哪怕去了德國,也時常寫信與親信,詢問白家的小少爺是否安好。
他克制著自己的感情,不敢詢問得太詳細,只讓親信說些不痛不癢的小事,比如白小少爺去集市上買了只風箏,又或者他趁著春色去城郊踏了青。
這些無須跟蹤,只要稍將打聽,便可略知一二。
封棲松起先已經知足,可惜人是貪婪的,他管中窺豹無法滿足,只能停止查看信件,卻又在孤獨的夜晚再次貪婪而瘋狂地想像著白鶴眠的模樣。
封棲松不知不覺地了解了白鶴眠。他知他心高氣傲,知他驕縱,常人看來萬般不好,在他心裡也如蜜般甘甜。
他更知他是紙老虎,愛面子,最會狐假虎威。
封棲松接手封家時曾有過不切實際的妄想,他要做白鶴眠的虎,長他的威風,讓他就算嫁給不爭氣的老三,依舊能在金陵城裡橫著走。
不過慾壑難填,最後他還是截了弟弟的胡。
且金陵城暗流洶湧,還不到白小少爺能瞎胡鬧的時候。
然而再了解,封棲松都不曾奢望,白鶴眠有朝一日能全心全意地愛上自己,並了解自己的苦楚。
但如今的白小少爺已經會心疼人了:「封二哥,這可如何是好?」
「交給我就行。」封棲松滿心柔軟,「不礙事。」
「家裡……」
「家裡的事更不用你操心。」封棲松見白鶴眠喝不下去羹湯,就換了碟糯米糖藕到他面前,「宅子裡是有些不乾淨的眼線,不過陳家也有我的眼線,互相掣肘罷了。」
這話說得白鶴眠愈加食不下咽,他放下筷子,愁眉苦臉地坐著,等千山回來,又憂心忡忡地去打牌。
牌桌上,梁太太喝著茶,春風滿面:「白少爺啊,您有空多出去走走,我帶您交際。」
白鶴眠想到封棲松先前說的話,心一動,咽下了拒絕的話:「這敢情好,麻煩梁太太了。」
「不麻煩,不麻煩!」梁太太沒料到他會同意,笑得嘴都合不攏,嘩啦啦地撥弄著麻將牌,「您願意同我一起去,是給我臉面呢。」
白鶴眠笑笑,不置可否,腳卻被人輕輕碰了下。
是封棲松。
他挑了挑眉,用眼神示意:怎麼?
封棲松坐在他右手邊,低頭「認真」地摸牌。
白鶴眠沒得到回應,有些摸不著頭腦,低頭出了個一筒。
「胡了。」封二爺手一推,「單吊紅中。」
「喲,敢情你們倆合起伙來贏我錢呢?」梁太太的笑意不減分毫,灑脫地將錢推到白鶴眠面前,「不打了不打了,歇歇。」
「這才幾圈?」他假意不肯。
「得了吧,讓我喝口水。」梁太太下了牌桌,拉著白鶴眠坐在一旁,「我看二爺和我家男人有話說,咱們避避嫌。」
「成。」白鶴眠也有話想問梁太太,順勢和她坐在了一旁的小桌上。
白小少爺手裡端著個青花瓷的茶碗,坐得不甚規矩,舉手投足間卻有富貴人家慣有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