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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9:11:21 作者: 冉爾
誰料白家一朝落魄,封老大慘死在了馬匪窩,本該永遠沒有交集的兩個人,反倒成了至親至近的夫妻。
窗外傳來幾聲婉轉的鳥鳴。
封棲松偷偷將胳膊搭在了白鶴眠的腰間,想要把他往懷裡帶帶,哪曉得睡夢中的白鶴眠直接循著熱源拱了過來。
「這可是你自找的。」封棲松擁著他,喃喃自語,然後將唇印在了白小少爺的嘴角,克制而又隱忍地吮吸。
白鶴眠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窗外還飄著連綿的細雨,日光卻照樣刺眼,他聽見千山在門外念叨著什麼「太陽雨」,還催護院把院中的落葉快些清掃乾淨。
白鶴眠打了個哈欠,扯到嘴角的時候低低地「唔」了一聲,伸出舌頭舔舔,嘗到了絲血腥味。
他沒當回事,掀開被子:「封二哥?」
白鶴眠半夢半醒間記得封棲松回來了。
封棲松也在屋外,循聲推開門:「醒了?」
千山也湊過來:「白小少爺,想吃點什麼?」
「隨便什麼都行。」白鶴眠從床上爬起來,晃晃悠悠地接水洗漱,看見封二爺在屋外跟千山交代事情。
白鶴眠豎起耳朵,聽見句「我就說眼熟,原來是陳副司令家的公子」。
「陳副司令剛從北邊回來,您不熟悉也是正常的,可現在……」
「是他自己撞到我的槍口上來的。」封二爺冷笑,「你知道他為什麼要欺辱鶴眠?不就是想看看我的腿到底有沒有問題嗎?」
千山啞然。
「現在他知道了,也去見閻王了。」封棲松不甚在意地撂下這句話,又去看白鶴眠,見他拿著帕子呆呆地杵在那,不由好笑,「還沒睡醒?」
白鶴眠恍然驚醒:「醒了。」
「那就換身衣服,我們吃飯去。」封棲松搖著輪椅來到他身邊,見白小少爺嘴角微微發紅,眼神一暗,「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白鶴眠還沒緩過神:「……沒。」
「那就快些。」封棲松輕輕推了他一把。
他往前走了兩步,又猶猶豫豫地繞回來:「封二哥,你的腿怎麼樣了?」
封棲松的神情瞬間冷下來:「我的腿?」
「嗯,千山說你去找我的時候差點從馬上摔下來。」白鶴眠不疑有他,「是不是受傷了?」
封棲松凝神觀察他的神情,片刻,垂下眼帘:「稍微有些擦傷,不礙事。」
「你怎麼知道我被欺負了?」既然不礙事,白鶴眠又問了另外的事。
他想問的問題太多,乾脆蹲在封棲松面前,仰起頭,認認真真地說:「你派人跟蹤我?」
「沒有。」封棲松將修長的手指插進白鶴眠的發,「是我派去的警衛員發現了異樣,這才回來稟報的。」
「你派了警衛員?」
「嗯。」封棲松不好說自己派了警衛員去送信,避重就輕,「我看外面雨下得大,覺得開車走得太慢,就給你去送馬了。」
白鶴眠心裡一暖:「謝謝。」
「你我之間,無須這般客氣。」封棲松又揉了揉他的腦袋。
「總是要謝的,要不然……」白鶴眠臉色微變,想到那個摸自己屁·股的登徒子,忍不住蹙眉,「我剛剛聽你和千山說,輕薄我的人是什麼副司令家的少爺?」
他對金陵城裡的局勢一竅不通,光知道封家厲害,旁的就算有些了解,也全是道聽途說。
但聽千山話里的意思,登徒子的來頭不小,就這麼死在封二爺手裡,怕是要出事。
「想知道?」封棲松湊近了些,手指也從發梢滑到了他的後頸邊,「我們立的字據里沒有這一條。」
白鶴眠愕然:「我們立下的字據與這件事有什麼關係?」
字據里明明說的是假裝夫妻與身為男子卻能生的事,與陳副司令的兒子毫不相干。
封棲松輕咳一聲,站在門外等候的千山立刻往外站了幾步,假裝在監督護院們打掃院子。
然後封二爺又從口袋裡取出眼鏡,架在鼻樑上,似笑非笑地看著白鶴眠。
他渾身一個激靈,無端生出些窘迫,仿佛幼時被爹娘叫到堂前教訓,如芒在背。
「怎麼能說沒有關係呢?」
「……你我假裝夫妻,自然要讓別人信服。陳副司令的兒子拿輕薄你來試探我,最終目的是觀察我的腿。如今他發現了真相,也間接地猜到我們的婚事必有貓膩,而我解決他,就是為了我們的婚事……」
封棲松耐心地跟白鶴眠講道理,話里三分真七分假,卻因為表現得過於沉著冷靜,硬是沒讓他發現端倪,還頭疼地擺手:「好了好了,你說得有理。」
封棲松抿唇微笑。
「那如果我實在想知道陳副司令的事情,你會告訴我嗎?」白鶴眠蔫蔫地轉了個身,走到衣櫃邊找衣服。
柜子里的衣服都是封家為他準備的,他挑來挑去,看著都挺順眼,最後選了件青色的長衫,想要脫身上的旗袍時,又扭頭,警惕地瞥封二爺。
「會。」封二爺似有所感,搖著輪椅去了屏風後。
白鶴眠立刻扒下穿了一夜的旗袍,沒注意到屏風間是有縫隙的。
封棲松津津有味地看了半晌,眉頭又皺起來:「鶴眠,你身上的傷擦過藥了嗎?」
白小少爺雪白的脊背上除了牡丹花的紋路,還有文身都遮不住的瘀青,仿佛一幅上好的水墨畫上滴了礙眼的墨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