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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9:11:21 作者: 冉爾
    「我都說了,嫁不嫁和你的身體無關。」白鶴眠鼻尖懸著汗,目不轉睛地盯著雨花石,「還給我!」

    封二爺不為所動,在他氣急敗壞的喊叫聲里,把石頭藏在了胸前的口袋裡。

    白鶴眠搶不到和熟客的定情信物,只好拼盡全力從封二爺懷裡掙脫,背過身去,冷嘲熱諷:「行,您樂意如何就如何。」

    「既然這婚非要結,您倒是做點丈夫該做的事情讓我瞧瞧。」

    白鶴眠顫抖著扯開衣領,又將手伸到身下,拎著衣擺狠狠往上一抻,硬是將自己從皺皺巴巴的長衫里解放了出來。

    他後背上綻放著更多盛開的牡丹花,在紅燭的映襯下分外妖冶。

    「封二爺,干看不能吃,你給自己找不痛快!」白鶴眠將長衫砸在地上,泄憤般踩上去,手指鉤著身上唯一倖存的黑色布料,曖昧地來回拉扯,「我跟你說實話吧!我恨封三爺,要不是他悔婚悔得那麼乾脆,我也不至於遭受那麼多白眼。」

    「我現在也恨你,要不是你把我關在這裡,天高海闊憑魚躍,我已經跟心上人遠走高飛了!」

    「你就非要把我拴在封家嗎?你……你幹什麼!」白鶴眠話說一半,突然驚叫起來,繼而像條蛇一般在封二爺的懷裡扭動,「你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他吃力地扭頭,撞進雙含笑的眸子。

    「我殘廢。」封二爺輕易攥住了白鶴眠的手腕,低頭在他的頸側陶醉地嗅。

    白鶴眠卻完全沒有在意封老二的小動作,因為男人口中「殘廢」的腿正壓著他的腿。

    封二爺又說:「我不舉。」

    他原本還有力氣的雙腿因為撞上來的滾燙徹底軟下來。

    「我這樣一個不舉的殘廢,自然不能娶你。」封老二抱住了白鶴眠的腰,故意往前頂了頂,繼而攥住他的手腕,緩緩往那處塞。

    床板搖晃,燭火飄搖,他被禁固動彈不得,手還攥著一團火,渾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一個又一個念頭飛速從心底冒出來,卻又被白鶴眠自己否定了。

    最後只剩一句:封家的老二壓根不是什麼殘廢!

    白鶴眠怔住時,封二爺沒停手,還對著白鶴眠的屁·股「啪啪啪」掌摑了十幾下。

    白鶴眠憋了會兒,忍不住掉了滴淚。他十八歲以前是嬌生慣養的小少爺,就算流落風塵,也是花魁,從沒經受過這般羞辱,氣到恨不能拿刀捅人,偏打不過封二爺,只能咬著被子渾身顫抖。

    於是急火攻心,竟生生暈了過去。

    本來還用力壓制著白鶴眠的封老二眉頭一蹙,慌忙翻身,把人摟在懷裡仔細瞧,見他只是暈厥,才安心,繼而猛地扭頭,眯起眼睛往窗外看。

    盈盈火光還在窗外飄搖,封二爺將白鶴眠塞進被子,起身坐上輪椅,搖著推開門。

    寂靜的夜裡,廊下走出一道人影。

    「眼線都走了?」封二爺頭也不抬,從懷裡掏出帕子,仔細地擦手。

    「走了。」

    「那你還站在這裡做什麼?」

    隱藏在陰影里的男人走了出來,竟然是封三爺:「二哥,鶴眠和你……」

    封老二冷嗤一聲:「你以為我是你?」

    「我……」

    「我沒碰他。」封二爺打斷弟弟的話,將擦過手的帕子重新疊好,塞進口袋,「你不必擔心。」

    封老三神情一松。

    「但他現在是我的男妻。」封二爺慢悠悠地接口,「與你無關。」

    「我撕婚書的時候喝多了!」封老三猛地向前一步,咬著牙分辯,「我沒想和他解除婚約,是……」

    「是醉酒誤事。」與封老三的急切不同,封二爺好整以暇地擋在洞房前,「你是不是還想說,等這事兒過去以後,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會風風光光地將白鶴眠娶進門?」

    被戳中心事,封三爺一時啞口無言。

    「我勸你死了這條心。」封二爺微微一笑,「就算我答應,白鶴眠也不會答應。」

    封老二說完,施施然轉身,合上門的時候,聽見弟弟在門外說了句:「二哥,就算他不喜歡我,也不可能喜歡你。」

    「……他還不知道你之所以把他捧成花魁而不露面,是因為腿真的有毛病吧?」

    作者有話說:

    封老二的腿到底有沒有問題,後面會解釋的。 小牡丹:我竟然被打屁股了??????氣到暈厥·jpg

    第6章 聽戲

    回答封三爺的是沉悶的摔門聲。

    門後的封老二面無表情地坐在輪椅里,他盯著床上昏睡的人,見白鶴眠沒有醒的意思,便低頭,將褲管一點一點捲起來。

    封二爺腳踝處的皮膚在昏暗的燭火映襯下與常人無異,但從小腿開始,遍布猙獰的傷疤。這些都不是最可怕的——男人膝蓋處的傷口深可見骨,或許是為了制服白鶴眠,使了力氣,如今膝蓋又開始滲血,若不是褲子的顏色深,必定被人瞧出端倪。

    受傷如此之重,封二爺依舊面不改色,他先將輪椅搖到自己的房間裡,再從柜子里拿出藥膏,對著鮮血淋漓的傷口抹。

    痛自然是痛的,但封二爺一聲不吭,只面色發青,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是緩過神,在黑暗中無聲地喘息,繼而搖著輪椅回到了洞房裡。

    白鶴眠還在昏睡,一小縷頭髮壓在臉頰和枕頭之間,發梢隨著呼吸微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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