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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8:57:50 作者: Munjeet
我抿了抿唇,仔細地想了想,才抬頭回看著他說道:「你是怎麼確定,他的動機不純的?」
他聽言神情也恢復了嚴肅,斟酌了一下,回答道:「今天下午兩三點的時候,市里兩個刑警來我診室,找到了我。」
我聞言眉頭一皺,目露探究地看著他問道:「他們,已經知道了那男子的事兒?」
他點了點頭,目光悠遠地開口道:「他們原本也並不知道那男子道咱醫院騙藥的事,過來應該只是例行的排查。在我給他們說了具體的情況後,他們才大致地告訴了我一些情況。」他說到這兒,頓了一下,才繼續道:「根據線索,那位騙藥的男子應該是叫雷旭,之前一直在西南一帶活動,精通各種製毒手段,曾今也因販毒的事,入過獄,最近才被放了出來。這用他們警方的話,也就是個慣犯了。」
第九十四章 總是複雜
我聞言皺了皺眉,看著他問道:「販毒可是重罪,我印象中好像得判無期吧!而且,那男子看著也還算年輕,既然曾經入過獄,怎麼會這麼快就被放出來了?」
他點了點頭,回答道:「因為這個雷旭身上的罪責遠不止販毒這一條,三年前,他是由於偷盜被抓的。」說到這兒,他眼神凝重地看著我繼續道:「而且據了解,在他這次入獄之前的一段時間,還曾幾度因涉嫌故意傷人,以及強姦被拘留,只是最後都因為證據不足而被釋放了。」
沒想到還有這一層情況,我不由再度回憶之前跟他談話時我的態度,這才覺出自己的冒失,頓時背上也沒忍住出了一層冷汗。我悻悻然地看著唐生,糯糯著開口道:「我,我這不是不知道嗎?他們又沒來找我詢問,這不了解情況能怪我嗎?」
唐生聽完抿嘴笑了笑,對我內容蒼白的辯解不置一詞,只搖著頭語氣稍帶了些感慨道:「幸好是沒來找你,要是你當時就知道了這些,還指不定得干出什麼沒腦子的事。」
自覺理虧,我也沒再頂嘴,訕笑著繼續問道:「所以你們現在是已經有了計劃了嗎?快給我說說!」
他聞言好笑著搖了搖頭,回答道:「我什麼都不知道,這事兒輪不到咱操心,你也別管了,還是那句話,做好自己的事!」
我聽言撇了撇嘴,挑挑眉低下了頭,心中暫時也將這件事放下了,一時間,屋內又陷入了一片沉靜。
眼看著唐生還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我心裡一邊默默慌張著,一邊冥思苦想還能有什麼話題可聊。正煩惱間,他又開了口:「你對你新收的那位病患的事,是怎麼打算的?」
我一愣,抬頭看了他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韓芊事。沒想到他會突然關心這個,我不由又多想了想,才蹙著眉,面帶著不確定地回答道:「她的情況,具體的,現在我也不清楚。現階段也只能是好好地把她的手術完成了,心理方面,我覺得還是得看她自己怎麼選擇。」
他皺了皺眉,看著我問道:「你就沒有想過,要是有人故意拿她中彩票的事來構陷你,你該怎麼辦?」
我聞言會看向他,十分地不解道:「我?她中彩票關我什麼事啊?」
他搖了搖頭,神情認真地說道:「你不是說,之前,你那位病患遇到過一個庸醫嗎?」
我看著他不知所以地點了點頭,他見狀嘆了口氣,繼續道:「你還是入行時間太短,沒什麼經驗,像她這樣突然發了財的人,居心不良地盯著她的僥倖份子不知道有多少。再加上,她在之前那醫院呆過一陣子,而且在病並沒有治好的情況下出了院,身上的眼睛就更多了!」
我聞言眉頭皺了皺,依然沒覺出什麼不對地一臉迷茫地問道:「那有怎麼了?這都只是她的事啊!」
他有些無奈地擺了擺頭,苦笑著說道:「她既然已經成為了你的病人,你們倆之間在很多方面,便都是休戚與共的了。特別是在經濟和病情這兩件事上,更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可以說,在她住院期間,這兩方面,只要有一方出了問題,無論大小,都會有無數的投機者湧現,準備著從中牟取利益。你覺得時候,作為她的主治醫師的你,能把自己從中摘出來嗎?」
我聽完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下意識地覺得他是危言聳聽,語氣不太相信地問道:「這,不至於吧!再說了,人家現在好好的,哪有那麼容易出問題。」
他聞言又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語重心長地反問道:「好好的人,能來醫院嗎?」說完見我又要反駁,他搶在我之前繼續說道:「總之,你小心一點沒有錯,不要因為人家現在有經濟基礎了,就在用藥時無所顧忌。要是兩種藥療效相同,或差異對病情無明顯影響,就儘量用便宜的那個。」
我聽完沒忍住白了他一眼,說道:「廢話,這我當然知道,難不成我還故意用貴的藥啊!」
他被我這一頂撞倒也沒生氣,只點著頭好笑道:「行,當我沒說,反正你注意些就是了。好了,沒事了,你早點睡吧,我就先走了。」
見我一臉不耐煩地沖他擺手,趕他走,唐生笑著撐起身,轉身前又摸了摸我的頭。走到門口時,他又突然想起什麼,回頭看著我又問道:「之前聽廖醫師說,之前你摔下樓那次好像還有輕微的腦震盪,你有去檢查過嗎?」
我不以為然地搖搖頭,一邊將一直拿在手上的書放在床頭柜上,一邊說道:「當時只是因為突然受了刺激,哪有腦震盪這麼嚴重,他就是瞎操心,我躺著一個月,可是連噁心的情況都沒有過!」
他聞言猶豫著點了點頭,說道:「那好吧,畢竟顱部CT對身體影響也不好,你自己注意著點,你早點睡!」說著也沒等我再回應,轉身便出了門,隨手還替我關了客房的燈。
我對著眼前突然降臨的黑暗,有些悵惘地笑了笑,隨後也聽話地萎下身,躺在了床上,不一會兒便入了睡。
醒來時窗外已是一片大亮,遠處的天際正被朝陽慢慢上著色,外面的空氣卻仍未有暖意。我難忍眷念地離開了溫暖舒適的床,因腦神經還未從困頓中清醒過來,整個人顯得有些懨懨的。
打開門,一眼便看見餐桌上兩碗正騰騰冒著熱氣的豆漿,和被擺在正中的表面炸得金黃的幾根油條,以及坐在一旁拿著一本雜誌靜靜地閱讀著的唐生。
如此生活化的場面,一入眼便讓我愣在了當場,心中流淌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感。我想我會永遠記得這早春的圖景,和它給予我的久違了的,一種叫做幸福的感覺。
吃了早飯,去醫院的一路上,氣氛都十分融洽。由於他馬上要去神外做一個手術,我倆在停車場就要分道揚鑣。下車後我站在他對面遲遲未走,他見狀面露疑惑,眼看著就要發問。我在他開口之前,猛地墊起腳,捧著他的臉,在他的左臉頰上,落下輕輕的一個吻……
一早上的看診時間,我想我都是心情十分愉悅地笑著的,不知道來看病的患者是如何感覺的,反正我覺得,像這樣工作著,會輕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