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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8:57:50 作者: Munjeet
    說完她翻開了桌上的文件夾,繼續開口道:「患者張越越,現確診為,瓣膜血栓型繼發性抑鬱心理症,具體病症,除在一般軀體疾病繼發心理疾病常見的外,還伴有,盜汗,睡眠質量低下,精神萎靡不振,內分泌長時間紊亂等。主要治療手段,確定為,心理溝通疏導為主,藥物治療為輔。由於,生理疾病和心理疾病會出現相互影響的狀況,因此,具體情況還需視實際狀態而定。」

    聽完後我點了點頭,但心中不由更是疑惑,到現在為止,我沒有聽到任何足夠支撐她堅定地要放棄病患的信息。那麼她昨天突然態度上一百八十度大急轉,到底是為什麼?

    顧及到付欣然現在的情緒不太穩定,我沒有急著發問,只先在病例上記錄下她口述的內容,快寫完時,才又聽到她開口:「昨天我去到張越越的病房,事實上並不是為了給她做心理疏導。」

    我聞言停住筆詫異地抬頭看向她,還沒等我將問題問出來,她便已繼續道:「我是受人所託,不,更準確的說,是被人威脅,過去的。」

    我更是驚訝,就要張口,她卻再次搶白道:「別問我是誰威脅我,也別問威脅我什麼,這些我都不能回答。我只能告訴你,在張越越因心臟驟停陷入昏迷之前,我在病房沒有說過一句話。她的發病,完全是她身邊的人造成的!」

    我抽了一口冷氣,不敢置信地看著她道:「你是說?」

    她臉色痛苦地點了點頭,嘴唇顫了幾顫,說道:「她身邊的人,幾乎沒有想讓她活下去的,他們受各自在乎的利益驅使,想方設法地要從醫療的角度置她於死地。我,我…」她說著竟然雙手捂臉,低聲抽泣了起來,過了好一會,她才一抹臉上的淚水,楚楚可憐地看著我道:「稍有不慎,我整個的職業生涯都將付之一炬,你說我能怎麼辦?」

    是啊,她能怎麼辦?治療心理疾病的第一要素,便是溫馨的情感環境。張越越的病情,想要讓她病情不再惡化,已是困難,再說要根治,那基本就是天方夜譚了。這樣的情況,再加上家屬保藏壞心,如何不讓人崩潰?

    那麼現在,我又能怎麼辦呢?手上緊握著寫方案的筆,我看著她,表面盡力表現得風平浪靜,即使內心早已波濤洶湧。

    只是,沒有人知道,此刻,我已經在心裡下了一個決定。

    和付欣然從會議室出來的時候,大廳候診區電視上顯示的時間是下午兩點,我向周圍看去,不出意外地看到周圍一幅繁忙的熟悉景象。就地和欣然分開後,我打算著先回辦公室把資料放下,就去看看張越越。

    剛邁開一步,便瞥見門口處,出現了之前那位採訪我的女記者的身影。她在發現我之後,便急匆匆地向著我小跑過來,我剛想提醒她,在醫院不要太過快速地走動,不經意間,又看見她的身後的大門出,又進來了三五個人,其中一個貌似就是上午關電梯時發現的那個疑似醫鬧的男子。

    我頓覺事情麻煩,忙迴轉身,還沒想清楚該怎麼應對,右手突然被抓住,隨後跟著就是一股力道,將我扯進了剛才的會議室。拉著我的手在進門後很快便放開了,門被猛然關上後,緊跟著便出現了一連串急促的敲門聲。

    我迴轉身,發現那位女記者現在正用身子緊緊抵著門,雙手擰著門把手,搗鼓著想要將門反鎖了,卻一直不得其法。我稍稍平復了一下呼吸,走過去,伸手將門閥拉起來後拍拍她的肩,讓她放手。

    她見門終於鎖好,表現出一幅大鬆了一口氣的樣子,隨後看著我,張口說了句話。由於門外太吵,我沒有聽清楚,現出一幅疑惑的表情,她見狀就要大聲再說,我忙打斷了她,拉著她轉身走到會議桌旁坐下後才開口道:「現在說吧?什麼情況了?」

    她見狀缺沒有如之前那樣著急著開口,而是看著我打量了一陣,才說道:「你是不是看過昨天的晚報了?」

    我沒什麼表情地點了點頭,看著她等著下文。

    她顯然不太能理解我的淡定,神色極為不淡定地開口道:「那你怎麼還這麼氣定神閒,這事眼看著就要演變成醫療醜聞了。昨晚我要發你那篇新聞稿,還被主編叫過去,聊了好久。」

    我聞言皺了皺眉,問道:「所以,新聞稿發了嗎?」見她沒有猶豫地點了點頭,我才鬆了眉頭,繼續說道:「既然發稿了,那還有什麼好急的?」

    她聽言又急道:「什麼叫我有什麼好急的?他們先發制人了啊!這輿論要是就這樣被晚報那些好事者引導了,怎麼辦?」

    我有些好笑道:「什麼先發制人?你當是在演諜戰劇呢?即使不怎麼關心新聞,我也知道,你們報社的權威性明顯比晚報要高,我相信公眾,是具有一定的洞察力的。」說完見她臉色變得更焦急,我嘆了口氣,搶在她說話之前開口道:「好吧,其實是這樣的,今天上午又發生了一件事。死者孫蓉的婆婆突發腦膜炎,被送來急診了,我參與了她的搶救手術。」

    她聞言愣愣地,問道:「那又怎麼了?」

    倒是沒想到她不知道這個規定,我耐著心解釋了一遍。一通說完後,室內頓時陷入一陣沉默,我見她還處於沉思中,便自顧自先繼續寫著計劃。到快要寫完時,終於又聽到她開口道:「那現在,你的打算,就是任事情自己發展下去,不去搭理了?」

    見我一臉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她皺著眉頭,又沉吟了一陣,才開口道:「我倒有個辦法,既然孫蓉丈夫韋均知不願意接受面質,那我們剛好可以把握他這一點,在報導中突出這一現象。這樣的話,輿論很有可能不那麼容易被晚報方引導。」

    我聽完沒什麼意見地點了點頭,見她開始在紙上規劃細節,我也低頭,將計劃的最後部分完善了。之後再看她一臉認真的模樣,我沒忍住,還是發問道:「那個,我能問問~」見她抬起頭,我看著她繼續道:「還不知道怎麼稱呼?」

    她爽快地回答道:「我叫任惜。」

    我被她天真的樣子逗笑了,隨後還是正了正神色,有些嚴肅地開口道:「任惜你好,我能問問你,為什麼就突然相信了我的話了嗎?我清楚地記得,上一次我們通話,你還是保持著觀望態度。」

    她聞言卻是一幅早就料到我會問的表情,低頭一邊把玩著手上的筆,一邊說道:「我之前的確是對你們兩方的話都不算相信,但你大概不知道,」說著說著她抬頭看向我,「那個晚報的編輯,在業界名聲不是很好。他是狗仔出生,習慣了那些捕風捉影的事,即使明知報導與實情不符,只要有爆點,能夠賺到眼球,他會毫不猶豫地寫出來發表。」

    我聞言挑了挑眉,說道:「這又怎麼了?他是如何的人不能說明我是怎麼樣的人,別告訴我,這就是你這麼判斷的全部理由。」

    她也笑了笑,說道:「好吧,這雖然的確是理由,但不是主要理由。但至於真正的理由,我現在暫時不能說,你也不用急著問,反正或早或晚,你總會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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