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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8:57:50 作者: Munjeet
    他聞言面上又顯出了猶豫,我見狀有些不耐煩,沒忍住開口催促道:「有什麼問題你就說,沒有什麼好扭捏的。」

    他這才緩緩抬頭,看著我道:「醫生,你現在能不能,幫我內人辦理出院?」

    「你說什麼?」我聽完猛地一下站了起來,心中有些不可思議。我原本猜測他來找我是要說拒絕轉院的事,還真是沒成想,他這比我想的過分。而且就算是拒絕轉院,都已經夠過分了,我還真是我還真是低估他了啊!

    他見我激動,眼中顯出些許退縮,但還是不甘心道:「醫生,我也沒辦法啊,我愛人要是真的要做手術,我媽肯定會逼我跟她離婚,但我這都人到中年了,哪還再找得到老婆啊,我不想離婚,反正她這病都不致死,醫師你就理解理解我,我……」

    我越聽越氣憤,實在沒忍住,打斷他道:「我理解你?那誰理解你老婆?她可是從樓梯上摔下來進的醫院,就算不講乳腺癌的事兒,你自己動腦子想想,現在才手術幾天,我可能讓她出院嗎?」

    他聞言臉色竟顯出些許高興來,說道:「那就先不出院,就把外傷養好就是了,那手術就沒必要做了。醫生你也別拿什麼癌症唬我,我鄰居張阿婆身上就張了個瘤子,還是在脖子上,這幾年雖然說長得大陸些,但也沒見人家身體出什麼問題,沒上醫院治療,也是健健康康的,我愛人這狀況肯定也……」

    我聽著他的話,覺得這人簡直不可理喻,再度打斷道:「你知道惡性腫瘤是什麼嗎?你鄰居那阿婆腫瘤是良性的,不具備擴散性,考慮到她年紀大了,醫生才沒讓她做手術,跟你老婆那情況能一樣嗎?她腫瘤是會擴散的!」

    他竟還是執迷不悟,來勁般繼續開口道:「不是有抑制癌症的藥嗎?你給我們開點,抑制它擴散不就好……」

    「什麼不就好了,你知道什麼?抑制癌症的藥能不能絕對起效還說不定,更何況對病人本身還有十分大的傷害!」說完,我實在有些無法抑制心中的氣憤,繼續開口大聲質問道:「你們家到底是群什麼人?你們把你老婆當成了什麼?物品嗎?物品都不如吧!只知道利用,壞了還不願意修。」

    他聞言臉上一白,嘴唇閉合了一次,我看他那樣子就像是要繼續狡辯,頓時失去了所有耐心,重新坐下,拿起一支筆,一邊開始在病歷上寫著,一邊先開口說道:「病人身體沒恢復,我不可能給她辦出院!最後勸你們一句,儘快把人轉到婦科去治療,再晚,多的錢都要花出去。」

    他聞言表情苦惱地又開口道:「真不是我不想管她,是我媽她……」

    我看也不想看他,一邊繼續寫病歷,一邊出口又一次打斷道:「你們的家事與我沒有關係,我只是建議,現在忙,沒時間,沒事兒你就先走吧!」

    「我……」他沒動,支支吾吾道。

    「再見,不送!」我語氣冷淡,毫無耐心道。

    他起身走出去的一路上,我都沒在看他一眼,知道門被他從外面關上,我才放下手中用來假意寫字的筆,猛地向後靠在了椅背上,長呼來一口氣,算是稍稍散去了心中的鬱悶。

    由於還處於休假時間,我沒什麼工作,而大家都忙,我找不到人聊天,便在傍晚時分獨自一人登上天台。冬季的寒風瑟瑟,沒由來地讓人覺得悲涼,人總是容易觸景生情,我吹著冷風,抬頭看了看就要全黑天色,頓時就覺得自己的心情也要變得十分灰暗。

    正是沮喪的時候,一個有些耳熟的聲音響起:「你不是休假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我聞言轉頭,看到了廖佳磊正從天台樓梯出口處走過來,由於沒什麼心情,我只對著他禮貌性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隨後便轉過頭,趴在欄杆上,一句話也沒說。

    他過來後,順勢斜靠在我身旁的欄杆上,側過臉打量了我一眼,才又開口道:」怎麼了?誰又惹你不高興了?」

    我聞言苦惱地搖了搖頭,有些無奈地說道:「沒什麼,就跟一個病患家屬聊了一下,沒控制住脾氣而已。」

    他聽言笑了笑,思索了一下,才開口道:「是,孫蓉她丈夫嗎?」

    我有些詫異地看向他,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他笑著聳了聳肩,語氣中也帶上些許無奈說道:「我能不知道嗎?我現在可還是孫蓉的主治醫師啊。』

    我聞言才恍然,說來也神奇,由於病人內科的病吸引的關注太大,許多人,就連我都下意識地忽略她的外傷。想到這兒,我對她丈夫的言行的憤怒也稍微減少了一些,嘆了口氣開口道:「你說孫榮他丈夫是個什麼人啊!身為一個成年男人,怎麼能這麼懦弱?不想離婚,又不敢跟他母親據理力爭一下,我真的沒想到,會遇到這種家屬。」

    他聽完也覺得有些好笑,說道:「這世界什麼人都有,說起來,他之前找到我的時候,我也是覺得十分不可思議了,怎麼會有這種人,自私自利,還毫無責任心。」

    我聞言正要附和,猛然反應過來,發現我倆這行為其實算得上是在背後非議病人家屬了,頓時有些無措,愣愣地住了口。轉過頭,看他像是也注意到了這一點,和我對視了一眼,發現各自眼中都有些訕然。

    第六十二章 張越越的未婚夫

    說起來,我和廖佳磊熟起來還是趙建國官司之後的事,那是官司後的第三天,謝詩混身是血地被送進了H院急診科,我在大廳看到她時,發現她全身上下只有幾塊破布條遮蓋,而沒有被遮覆部分不是血跡就是污漬,頭髮還亂糟糟的,雙側臉頰還都程度相近地紅腫著。

    作為一個有著豐富臨床經驗的醫生,我十分沒用地被她嚇了一大跳,倒不是因為她樣子有多嚇人,而是驚詫以及不解於她這短短几天,到底發生了什麼,才變成了這個樣子!

    唐生本來正在有條不紊地處理,一抬頭見我十分沒本事地愣在了當場,當時就要發作,而廖佳磊在這時十分英勇地發揮了中國好隊友的作用,動作迅速地頂替了我的工作,也順利地幫助我逃過一劫。

    而後來好說歹說,我才從唐生那兒知道,原來趙建國那個案件能夠順利解決,最大的功臣,就是謝詩,是她刻意接近宋磊,成功獲得了他的信任,才有了最後的那段錄音。謝詩在事發後,不幸地被宋磊的黨羽殘忍地報復了,好在最終在生命垂危之際還是被搶救了過來。

    我和廖佳磊的關係也從那開始得到了質地飛躍,我想大概不管怎麼說,像他那種,敢頂著唐生嚴厲的眼神仗義出頭的人,我個人認為,怎麼著都得是個人才。

    再到後來的某一天,我休息時間在大廳碰到他,隨口一句禮貌性邀請他上天台聊天,沒想到他還就同意了,隨後還真熱火朝天地聊了起來,至此我和他的革命友誼才算是正式地確立了下來。

    廖佳磊同志是個天性活潑的人,而且由臨床觀察證明,他的這種活潑的特性並不會因為他是個本應嚴肅端正的骨科主治醫師而改變。這一點,在十分符合我選朋友的胃口外,還有一個小小的副作用,就是總會不合時宜地,做出不合適的事兒來,就比如,剛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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