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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8:57:50 作者: Munjeet
    」小杜啊,去找唐生?「

    見我點了點頭,他繼續說道:『去跟他好好說說,這件事上,醫院絕對是站在他這方的,申請援助什麼的,都不用擔心。」

    我有些感動,「好的,謝謝科長,我會的。」

    他聞言卻是笑了,「你謝什麼?幫他謝我?「

    我一怔,愣住不知道怎麼反應,復又有些害羞的低下了頭。

    」好啦好啦,快去吧。好好跟他說啊。「

    我敲響了他位於醫院附近的房子,在等待他開門的這段時間,不由陷入了回憶,其實這地方我來過很多次,是以前唐生還在讀書時,用存的獎學金,科研論文的稿費買的一室一廳的小居室。以前,在圖書館看書看得晚了,回不去寢室,我就會到這兒來借個床睡覺,而唐生更是自從本科結束就定居在了這兒,大概也是潔癖嚴重,住不慣集體宿舍。

    站在這扇久違的門前,以往的畫面一幕幕在眼前閃過,我有些悵惘。這時門被打開,首先入目的是他客廳一如既往的非黑即白的家具,我暗想,這麼多年這欣賞品味還真是一成不變的乏味啊。

    唐生一身白T恤配牛仔褲衣著,扶著門站在一邊,我看著這場面有些恍惚,有多久,沒有見過他這樣學生裝扮的樣子了,我都快忘了,穿上那身白大褂前,他是那麼的青春活力。

    他讓我進到屋內,沒有關門,漫不經心的走過來,臉上沒有疑惑,也沒有立即開口詢問,那樣子,仿佛早就預料到我的到來。

    我倒真是佩服他,到現在還這麼淡然。對我來說,這明明是天大的事,明明事關自己的職業生涯,明明這種憋屈是無論如何都難以忍受的。

    接過他遞給我的白開水,我終是忍不住的先開了口:「你不問我為什麼來?「

    他笑了笑:」法院掛號信來了?「

    好吧,他的確是猜到了,我點點頭答道:「恩,沒錯,趙建軍的事件的掛號信,今天被送到了醫院。」說著拿出包里的法院公函,遞給了他。

    他接過後,我又繼續說道:「院方,讓我過來問一問你的打算。」

    「既然信都來了,那官司自然是躲不了的,我能有什麼打算?」他只看了一眼公函的上的開庭日期,就將其放在了茶几上的一堆文件表面,不再理會。

    我見狀反而更加著急,忙解釋道:「我是說,不,院方的意思是,對於怎麼這個官司,你有什麼打算。」想起來之前科長錢彷對我說的話,又補充到:「錢老師讓我轉告你,醫院可以幫你申請法律援助。」

    他聞言笑了笑,低著頭思索了一下,才開口道:「不用了,我沒什麼打算,謝謝你過來,回去吧,要到夜間巡房的時候了。今天好像是周五,還得寫巡房日誌。」

    見他這樣,我真是又急又氣,怒上心頭,也不想再說什麼,大力把水杯放到茶几上,發出「砰」的一聲,看他見狀無奈的搖了搖頭,我拂手就要離開,中途卻不小心,帶落了那堆文件。

    紛散的文件被我的掃得七零八落,我一時心下不爽,就沒想著要彎腰去收拾,腳下就要踩到一張文件,我無意低頭的一瞥,驀然,停住了腳步。

    是宋磊的照片!往周圍一掃,這樣的照片還有許多,還有一些文件,上書:跟蹤報告。

    他在調查宋磊!

    想到這兒,我轉過身,驚訝的看著他,而他只是一臉無奈的,低頭看著一地文件。我穩了穩思緒,才又開口道:「這些什麼意思?」

    他沉默著沒有回答。

    我吸了口氣,再次開口道:「我就問你最後一遍,你到底要做什麼?」

    他抬頭看著我,默不作聲,我心下一沉,「唐生,你別以為什麼都不說我就沒有辦法了。我告訴你,這件事我管定了。隨便你告不告訴我,我有的是辦法打聽清楚一切!」

    說完不再看他,頭也不回的,就離開了。

    第二十七章 唉,夜班

    當天的夜班,科里不太平常,最開始是一個燒傷的病人突然發燒。要知道這皮膚病即使是原本的傷情並不嚴重,但加上發燒可就是要命的,於是我們可勁折騰了一會兒,到後來連抗生素作用都快不大了,才總算是讓他回到了安全狀態。

    如果這還算是有驚無險,那之後的那個病患,情況可就算是險象環生了。

    當時我剛從給燒傷病人緊急降溫的劇烈活動中緩過來,還沒坐到值班室凳子上,急救鈴就又叮鈴鈴的就響了,我呆了一小下,然後認命的嘆了口氣,扶著腰正要往外走,門又在我還沒摸到把手的時候,就被推開了。隔了將近一天這個場面顯得尤為熟悉,我下意識的覺得,又不是好事。

    推門的是護士李果,由於她還兼任急診科手術護士,所以我跟她關係挺不錯的。

    只見她一臉焦急,語速很快的說道:「快聯繫陳醫師,36號床那個病人,剛才突然被發現失去意識了。」

    我一聽,好吧,果然。然後半點兒沒猶豫,轉身就給陳溯撥了電話,聽見嘟嘟兩聲後被接起,一個有些沙啞的聲音從話筒中傳來:「喂,誰啊?」

    「陳溯,唐生走前做的那個開顱手術病患出事了,你快過來救個場,情況很緊急啊。」

    他聽完什麼都沒說就掛了電話,我估計是就要趕來了。然後考慮了一下,又給神經外科打了個電話,接電話的是個女聲,我估計是護士,忙開口道:「你好,這裡是急診值班室,剛才我們一個開顱手術患者出現了意識丟失,你能快點派一個醫師過來協助手術嗎?」

    她聞言答道:「現在主治醫師都不在,只有一個實習的在值班,我這就叫她過來吧。」

    我答應著掛了電話,趕緊就往急救室跑去。

    到了現場,發現幾個護士正在給病患嘗試做意識甦醒,我忙擠過去,制止了她們,然後一邊掰開眼瞼檢查瞳孔,一邊隨口問道:「聯繫手術室了嗎?」

    李果此時從門外進來,正好聽見我的問話,回答道:打了好多次手術室值班電話,都沒有人接。」

    我聞言趕緊說:「那你快上去看一下,先快點把手術室準備好?這情況半分鐘也不能耽誤,是等陳溯過來,馬上就要開始的。」

    她點了點頭,轉身就走了。

    我繼續著手上的動作,可是越檢查,眉頭就皺得越厲害。

    病人體表各個情況都看不出什麼問題,可昏迷卻是不可忽視的事。我確切的知道腦部手術術後長時間昏迷,不做處理絕對不是良策。可找不到病因,我怎麼制定手術計劃?於是越想越著急,自嘲著,前段時間還跟唐生自誇,對神經外科的了解足夠了,沒想到啊。不知道現在他在面前,我還說不說得出那些話?

    心裡正唏噓,手上用來檢察意識的的電筒卻突然被人奪去。我有些驚詫的抬起頭,一下就看到了病床另一邊的李希瑞,她正重複著我剛才的檢驗。

    我一時還沒搞清楚情況,她就已做完了檢查,拿過身旁護士手中的手術計劃本,就開始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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