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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8:57:38 作者: 湯圓一碗
霍黎曾收到過一張洛婉柔提筆寫下的一個「黎」字,那是她書寫的她的名字,至今被霍黎珍藏在他住的小屋中,夜裡瞧不見她時,便會拿出來反覆端詳,那樣好看,那樣利落。
但目光所及洛婉柔寫下的旁人的名字,霍黎還是沒能抑制住心頭湧上的一股酸意。
霍黎應該清楚,那是她的兄長,並非旁人,她只是寄一封信,只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但霍黎還是扭曲地出現了嫉妒的情緒,妒意在心頭涌動,已經到了她的筆下落下別的男子的名字,也會令他感到躁動難忍。
不知信中的內容,但摸著興許裝著好幾頁紙的信封,霍黎更嫉妒洛婉柔有如此多話語對別人訴說。
信紙被很快裝入他的衣領中,霍黎甚至有些不正常地想著,就不要替洛婉柔寄信,她就不能只看著他只想著他嗎,為何還要為別的事分散她的思緒,還是在他們二人獨處之時。
可霍黎只是動了動唇,手掌再次落回她的肩頭,生澀應下:「是,小姐。」
若是叫洛婉柔知道他心下這些幼稚的,扭曲的心緒,她定是會帶著冷艷的笑容嘲諷他的不自量力和異想天開。
霍黎幾乎能想像,洛婉柔那帶著傲慢神色的眼眸,微微上揚著,眼角的硃砂痣會耀武揚威般朝向他,隨後諷刺他一句:「你是個什麼東西,就憑你也配?」
可心頭的慾念總在和她的相處中愈發濃烈,想將她關起來,為她定製一個專屬於她的牢籠,用厚重的鎖鏈將她鎖起來,她修長纖細的脖頸,也要套上鎖鏈,只要他輕輕拉拽鎖鏈的另一頭,她便會逃無可逃地朝他而來。
洛婉柔忽的感覺到脖頸傳來細微的觸碰,像是手掌輕撫過她的喉頭,引起身子的一陣難耐的癢意。
眉心一顫,洛婉柔垂頭便見本在她肩頭按壓著的手掌忽然移到了她的頸上,像是在測量她頸部的尺寸一般,又像是下一秒要扼住她的喉頭一般。
心裡一驚,身子一動,起身就回過頭瞪了去:「你在幹什麼!」
霍黎如夢初醒一般,有些怔愣地看著自己已經落空的手心,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方才竟然失神撫上了洛婉柔的脖頸。
但霍黎心裡卻沒半分悔意,甚至不自覺地收緊了手掌,指腹緩緩摩擦在一起,回味著方才滑膩的觸感,心裡頭的雜念又助長了幾分,甚至覺得,自己方才那個想法,甚合他意。
抬眼對上洛婉柔已是帶著慍怒的眼眸,這才抿了抿嘴,將自己的手收回垂下了頭,低聲解釋道:「小姐恕罪,奴才方才情不自禁了。」
洛婉柔黛眉微蹙,看著霍黎不悅道:「情不自禁什麼?」
霍黎垂下的頭掩去了他眼底不正常的神色,這些陰暗的想法即使幾乎要浮出水面了,他也只能竭力地將它們壓下去,不敢叫洛婉柔知曉半分。
喉頭上下滾了滾,平息了一瞬自己險些亂掉的呼吸,霍黎才沉聲答道:「奴才,情不自禁想要靠近小姐。」
洛婉柔哽了一下,等著霍黎想要說些什麼重話來訓斥他一番,卻在看著他這般垂著頭的喪氣模樣後,一時間竟不知說什麼好了。
也不知道霍黎這喪氣樣是在喪氣自己做了逾矩的事情,還是在喪氣他嫌自己逾矩得還不夠就被她給制止了。
霍黎的心緒自然是後者,在垂眼片刻後,這才將自己心底的雜念給壓抑了下去,臉上恢復常色緩緩抬起頭來,朝著洛婉柔試探道:「小姐,奴才還未按完。」
洛婉柔擺了擺手,心情都給攪沒了 ?璍大半,想起明日的事便道:「不必按了,先去將事情辦了,明日你再同我出去一趟。」
洛婉柔的確縱容他,霍黎是這樣覺得的,若不是洛婉柔的一再縱容,他的確不敢如此得寸進尺,聽聞洛婉柔明日還要帶他出行,方才那封信帶來的煩悶心情似是減去了大半,甚至還發問道:「小姐明日是打算去何處?」
洛婉柔換了個坐姿,又習慣性地將自己垂在胸前的髮絲纏繞在了指尖,漫不經心地答道:「送亦川去景陽書院。」
霍黎點了點頭,臉上更是冒出幾分喜色來,只是去一趟書院,洛婉柔卻特意叮囑會帶上他,這自然是比洛婉柔以往外出壓根不搭理他的要強上太多了。
洛婉柔自然是將霍黎臉上的喜色瞧入了眼中,她此行是為了取霍黎的命而做準備,毫不知情的霍黎卻因為能跟著她而感到高興。
那抹複雜的煩悶心緒再次湧上心頭,洛婉柔不想去細想心中的思緒,有些不耐地開口道:「還不快去寄信。」
霍黎也知適可而止,不再挑戰洛婉柔的底線,薄唇輕啟,俯身應下:「是,小姐。」
晚膳時間,洛婉柔特意又去了一趟梅苑。
雖說她的目的是為了去景陽書院的藏書閣查看禁書,但洛亦川入學也並非小事。
不知李蓉玉那頭同洛亦川說過後,洛亦川的反應如何。
一直以來,他們在府上都有專門的先生教他們讀書寫字吟詩作畫,唯有洛亦川此時要被送入書院了,洛婉柔也還是有些擔心洛亦川會適應不來。
李蓉玉要送洛亦川入學的理由倒是說得過去,但洛婉柔心下還是覺得有些奇怪,至於哪裡奇怪一時間也不太想得出來。
不過好在,在飯桌上洛婉柔見洛亦川也並沒有太過排斥去書院,反倒在洛婉柔說起景陽書院的情形後,還生出幾分好奇和期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