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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8:57:38 作者: 湯圓一碗
對於她所記不清的霍黎遇難受傷一事,她不便去問洛亦舟,也只能從霍黎入府時的情形入手。
派秋玉前去打探,但過了一日,秋玉卻前來報導:「小姐,您讓我前去找管事的查探阿黎的來路,可我找遍了整個西屋,都沒找著管事的。」
洛婉柔愣了一下,問道:「旁人怎麼說?」
秋玉搖了搖頭:「問過幾個奴隸,說是昨夜管事的就未回房睡覺,今日一早更是沒瞧見他來監工。」
洛婉柔抿嘴思索了片刻,怎突然想打探點消息,人就找不著了。
還未開口,秋玉似是想到了什麼,有些不解道:「小姐,你我昨日還在柴院看見管事的訓斥阿黎,怎會今日就找不著人影了,該不是上哪偷懶去了。」
洛婉柔抬頭看向秋玉很快問道:「昨日那人,便是西屋的管事的?」
秋玉點了點頭,洛婉柔不知那是奴隸管事也正常。
不過是個奴隸頭子,對洛婉柔來說,這人和奴隸也沒多大區別,但他們作為下人時常要和奴隸交涉主子吩咐下來的事務,秋玉對此還是十分熟悉的。
洛婉柔聞言一時沒有說話,修剪得乾淨修長的指尖輕點著桌面,眼眸里閃過一抹不易被人察覺的瞭然神色。
霍黎受欺負,本就是天方夜譚之事。
昨日那些屈辱的話洛婉柔聽在耳中便已是覺得不堪入耳,更別說日後壓根見不得旁人忤逆他半分的霍黎。
當時雖覺得霍黎逆來順受的反應令人咋舌,但也只當是他因為失憶了。
但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失蹤的奴隸頭子去了何處,怕是除了霍黎無人知曉了。
失憶了也不老實,若是之前,洛婉柔正好可以藉此事徹查一番,隨後便能順理成章將霍黎趕出府上。
但如此,已不是洛婉柔所想要的了。
屋內沉默片刻,洛婉柔忽然抬眼緩聲吩咐道:「秋玉,去將此事暫且壓下去,讓旁人不必再議論此事,就說管事的回老家不在府上務工了。」
秋玉聞言瞪大眼,一時半會沒能理解洛婉柔話中的意思,疑惑道:「小姐這是知曉管事的去向了?」
洛婉柔輕笑一聲,把玩著自己的髮絲抬眼看向秋玉:「不知,但你昨日不是說,要不要幫他一把,我想了想,既然瞧著順眼,那便幫他一把就是,按我說的去做吧。」
秋玉愣了愣,雖然還是不明白洛婉柔的意思,但很快應了下來:「是,小姐。」
說罷,秋玉轉身就要退下。
洛婉柔忽的抬手:「等會。」
「小姐,還有何吩咐?」
洛婉柔想了想,方才的笑意還未完全褪去,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一般,眼角的笑變得意味不明起來。
收回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嫣紅的唇微張著,緩聲道:「你去西屋,順道把阿黎帶過來,我有話對他說。」
「是,小姐。」
沒過多久,屋外再次傳來秋玉的聲音:「小姐,人帶來了。」
洛婉柔倚靠在軟塌上微微抬了眼,從門上的影子看見了站在秋玉身後那個垂著頭高大的黑影。
這才坐起身來輕聲道:「進來吧。」
門從外面被緩緩推開,秋玉錯開身子上前一步便露出了身後的男人。
霍黎早已沒了昨日跪在院中受罰時的狼狽,換了一身奴隸平日裡穿的粗布麻衣,仍是顯得他身材欣長,勻稱有致,一頭烏黑的長髮整齊地在頭頂束起馬尾,露出他俊朗的眉眼。
見秋玉進了屋,霍黎身子一頓,連忙垂下頭長腿一跨,跟著進了屋。
洛婉柔視線落到霍黎衣袖下露出的半邊手背,骨骼分明的手背顯然緊繃著,即使垂著頭看不見他的神色,也能感覺到他全身無一不散發著緊張的情緒。
洛婉柔猶然記得前兩日讓霍黎進到她院中時,他那副誠惶誠恐的模樣。
今日進到裡屋中,霍黎緊張更甚,甚是連手腳都不知要如何擺放才好。
霍黎進門後躊躇著是否要再上前,頓了片刻還是在門檻邊就地跪了下來。
洛婉柔對霍黎這副卑微的模樣很是新奇,明明他骨子裡仍是那副睚眥必報陰狠毒辣的性子,倒是在她這,還真把自己當個奴隸了。
抿了抿嘴,洛婉柔抬手示意:「秋玉,去將我倉庫中的馬具拿出來清洗一下,過幾日要用。」
秋玉愣了一下,洛婉柔這話顯然是在遣退她,但如此一來屋中就僅是他們兩人,孤男寡女,實有不妥。
但不敢多問,秋玉小聲應下弓身退出了房間。
房門被輕輕關上,啪嗒一聲打破了屋內的沉寂。
屋內極靜,仔細聽來似乎還能聽見霍黎略帶沉重的呼吸聲。
霍黎的確有些難以平穩自己的呼吸,屋內滿是洛婉柔的氣息,像是一張緊密不透風的絲綢,將他避無可避地籠罩在獨屬於少女的馨香之中。
而洛婉柔一而再再而三讓他這個卑賤的奴隸進入到她的院中甚至屋中,很難不讓人產生別樣的遐想。
洛婉柔上次說,他可以討她歡心。
想到這,霍黎沉浸在這抹馨香中,像是忽然有些魔怔道:「小姐,奴才可以跪得離您近一些嗎?」
霍黎的嗓音帶著微弱的顫抖,暗啞又低沉,他顯然在緊張,卻又膽大包天提出他壓根不配提出的荒謬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