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頁

2023-09-25 18:57:03 作者: 荔簫
    揉揉眼睛望向窗外,天已經大量。渾身酸痛難忍,楚苑啞著嗓子回了一句「稍等」,匆忙穿好衣服,又簡單地梳了梳頭前去開門。

    是蘇虔。

    「剛起?」蘇虔沒理會楚苑臉上不正常的驚詫,笑道,「他們檢查了屍體,嗯……翎德長公主應該是死於難產,但是……」

    「但是這具屍體生前沒有生過孩子。」楚苑冷靜地接過話來。

    「但從此以後……你我不再是夫妻,這休書會隨你入葬。你的陵寢……朕和三妹翎德長公主打了個招呼,她的,你先拿來用,朕給她再另修一處。她的封地在凌合,曾是你祖輩的封地,就算是朕送你回家了。」

    這番話她在夢裡聽得真切,宜寧凌合,大燕朝楚氏一族最初的封地。

    作者有話要說:o(*////▽////*)o謝謝mint夏的手榴彈~~

    --------------------------------------------------

    關於有菇涼說進阿簫的專欄顯示不存在……

    【趴地】最近在抽~抽得很厲害……進不去可以把地址前的換成別的字母試試~~

    ┭┮﹏┭┮我也很怨念~

    --------------------------------------------------

    推一下一個老朋友花未暖的文~《重生之寵妃攻略》,阿暖第一次寫文,看著喜歡的菇涼收一下吧~~o(*////▽////*)o

    【文案】

    顧君言沒想到自己會死在親姐姐手裡,

    還連兒子都沒保住。

    重活一世,顧君言表示:

    什麼姐妹情深、家族榮耀都一邊去,

    這輩子,她要寵冠六宮!

    ☆、第131章今世前生(下)

    當楚苑說出翎德長公主墓里的屍體是賀蘭世淵的皇后楚玉珂時,周圍幾人都是一副「你在說什麼」的不解神色。

    ……長公主墓里葬的為什麼會是皇后啊!

    ……你怎麼知道這位皇后的閨名啊!書里記的可都只有個「端和皇后楚氏」而已啊!

    楚苑沒法解釋。她相信自己是對的,那些夢不是空穴來風,這楚玉珂……和她是有聯繫的。

    被質疑得很慘,楚苑悶悶的,蘇虔打斷了這番無甚意義的討論,一哂:「昨天你太累了,喝杯酒去如何?」

    一同驅車去了離得最近的酒吧,這地方本就偏僻,酒吧生意淒清,酒的種類也不多。楚苑叫了杯椰子朗姆,蘇虔要了龍舌蘭。

    楚苑瞧了瞧他手裡的酒杯,隨意地道了句:「學長酒量不錯麼。」

    蘇虔一笑:「你還是老樣子。」

    老樣子?楚苑微怔,沒什麼依據的猜測縈繞在心頭,讓她很有些慌了。蘇虔沒再說別的,繼續喝著杯子裡的酒。

    一同陷入沉默,片刻工夫,蘇虔的酒就喝得差不多了,伸手又倒一杯,提高又放低的手勢瞧著不羈,楚苑愣了一愣,不由自主地問了一句:「你相信人有前世麼?」

    蘇虔持著酒瓶的手陡然一停,頓了一頓,擱了下來,問她:「你指誰?」

    楚苑想了想:「你自己。」

    「我信。」蘇虔答得很快,沒有半點遲疑,弄得楚苑一時以為他在逗她。蘇虔卻是思量了一瞬後反問她,「你相信有地府麼?」

    ……地府?

    楚苑茫然,蘇虔便笑著搖了搖頭:「那從頭說吧。」

    .

    大燕朝恆昌七年元月中旬,皇后病重,這與宮外沒什麼關係,百姓們該如何過日子還如何過日子,左不過是等著皇后斷氣那天開始國喪守孝。

    江湖裡有點微妙的傳說,據說不知朝廷又有什麼事要用上遊俠,已尋了幾個名望頗高的去,其中不乏燕東晏門的傳人。

    蘇明逸,昔日燕東第一俠晏宇凌的關門弟子,謹慧皇后蘇氏親侄,在見了禁軍都尉府的人當晚就派了其獨子蘇澗速回錦都。

    這些年來行走江湖,但因著與皇家的血脈關係,回錦都的次數也不少,唯這一次,蘇澗心緒複雜到了極致。

    要見的人,大燕的皇帝,算起來是他的表兄;要辦的事,關乎的那人……

    蘇澗長沉了口氣,走進成舒殿,未行大禮,只頜首道了聲:「陛下。」

    皇帝正寫著東西,筆未停,頭也沒抬,一時完全沒有理他。蘇澗屏息等著,終於等到皇帝擱下筆,抬眼看了看他,神色間喜怒難辨:「你和皇后……」

    蘇澗心中一震,抑制著心驚假作不解,什麼也沒說。

    皇帝緩了緩氣息,沉容思量著,少頃嘆了口氣,緩而搖頭,沒再繼續問下去,轉而道:「她想見你,在長秋宮,去吧。」

    皇帝沒說他也明白,當然不能是讓他明目張胆地走進長秋宮去,讓旁人看了還了得?一路飛檐走壁,暗衛們知道內情不會攔他,只需避開宮人們便可。很快就到了長秋宮,蘇澗站在屋檐上,看看腳下偌大的宮殿,只覺渾身發冷。

    連民間都知道,她活不久了。

    沒有費太多功夫就躍進了殿中,進入寢殿,兩旁的宮女瞭然退下,蘇澗提著一口氣走向床榻,隔著那層薄薄的紗簾,看不清她的面容,猶豫了許久才有勇氣伸手揭開。

    「玉……」喚到一半噤了聲,她正睡著,睡得很香的樣子,長長的羽睫輕輕覆著,呼吸輕緩,面上好像蘊著些微笑。

    蘇澗看得滯了一會兒,已經許久沒見過她了,她的變化很大。

    在他的記憶里,她總是開開心心的,貴女該會的琴棋書畫樣樣都會自不必提,踢毽子一咬牙能踢個百十來個,偶爾玩心大起還會摸魚捉蝴蝶。蘇楚兩家關係不錯,他又長她兩歲,於是從小隨她欺負,長大了懂事有個貴女的樣子了,也還要纏著他講江湖的奇聞趣事……

    總之,不是現在這副病怏怏的樣子。

    蘇澗回了回神,安靜地坐下來,等著她醒過來,心中一股止不住的恐懼,擔心她如果醒不過來……

    一聲不吭地等著,幾年沒有過幾回這樣看她了,直從晌午等到了黃昏,殿中都暗了下來,她才動了一動。

    羽睫輕顫,楚玉珂睜開眼,定睛一看眼前靜默而坐的人,倏爾變得很緊張,急忙要撐坐起來,弄得蘇澗手足無措,只好去扶住她,驚問她怎麼了。

    「你不該來……」楚玉珂一邊推他一邊別過頭去,「好好當你的遊俠去……回錦都幹什麼?」

    「玉珂……玉珂!」蘇澗不明白她如此激烈的反應是為何,急道,「陛下讓我來的,你……」

    「他讓你來你就來啊!」楚玉珂惱怒道,說完便湧出了眼淚來,「我病了這麼久,照鏡子自己都嫌棄自己,你來看我幹什麼!」

    滿心的不願,卻還有兩分習慣般的賭氣意味。蘇澗的手有力地握著她的胳膊,愣了半晌,「哧」地一聲輕笑出來,語中的寵溺也如同習慣:「方才已看了你半天了,若是嫌棄你,我早走了。」

    覺出她的胳膊一顫,他又道:「給你說說江湖的趣事?」

    從黃昏到深夜,蘇澗很久沒有這樣給誰講過故事了。江湖的刀光劍影、血雨腥風,又或是那些令人唏噓不已的傳說,一件一件地說給她聽。說到一半的時候,倚在肩頭的她忽而想起了什麼,眨了眨眼,羽睫顫動時他頸間一癢,聽得她問:「要喝酒麼?」

    喝酒?

    蘇澗溫笑:「不喝,喝了會困,你不想接著聽了?」

    本覺得她必定還想接著往下聽,卻聽得她說:「嗯,不想聽了……」

    累了?蘇澗睇了睇她,楚玉珂也抬眸看看他,神色平靜:「就是聽了,也不能跟你一同去走江湖,有什麼意思?」

    一同去走江湖……

    蘇澗喟嘆深長,須臾,視線微凝間笑意輕蔑:「你嫁人前,我就說過,你若想走我就帶你走。現在,一樣……」

    楚玉珂伏在他懷裡,搖了搖頭:「我知道陛下找你來是為什麼,讓你負責護送我去凌合入葬,對不對?」她莞爾一笑,又往他懷裡縮了縮,「這樣挺好的,於你、於我、於楚家都好。陛下已經休了我了,我跟他再沒什麼關係,下一世……我是能按自己的心思走的吧。」

    蘇澗環住她的胳膊止不住地打了顫,注了力才強定住,沉了一沉,問她:「你信來世麼?」

    楚玉珂反問得很輕鬆:「為什麼不信?我想做的事、想嫁的人,老天這輩子也沒讓我滿意,總得補給我。」

    .

    蘇虔一邊說著一邊一杯接一杯地喝著,一直喝著還一直清醒著。楚苑聽得發懵,好像做夢時一樣,隔了千年的記憶胡亂闖進腦海,趕都趕不走。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