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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8:57:03 作者: 荔簫
人家替她死了,她自然要替人家活得好好的,盡孝是起碼的。
可這回,只能二選一,兩個選項一個是「盡孝」,另一個…偏偏是賀蘭世淵。
「爹,女兒知道您是忠臣,您即便送了女兒走,自己也不會走,對吧?」沐容抬頭看著他,淡淡又道,「所以女兒必須在這等著,是為自己也是為您。若是他來,便萬事皆好;若他不來……當今陛下也不是昏君,他就是要我陪葬,我也可以求他不遷怒於父親。總好過您送我走了,自己來頂這個罪。」
沐容說罷又一叩首:「父親要去赴任,就請快些動身吧。也許成婚時不能給您磕頭了,那就……等您孫兒孫女過滿月的時候,直接請您來喝滿月酒……」
說到後面帶了微微笑意,卻聽得沐斐心中苦澀極了。
沐容知道,沐斐後來寫了信到錦都,請求在祁川多留些時日。新帝也很快回了話來,就兩個字:不准。
其他隻字未提,好像完全不知道賀蘭世淵失蹤的消息一般。
如此一來,沐斐只好去赴任,沐容仍在祁川的驛站里等著。不玩《大土豪》了也不研究圍棋了,卻半點不覺得無聊。
每天從晨起就坐在院子裡等著,一直等到夕陽西斜,看著日出日落,覺得這真是……嗯……感悟人生!
總希望他能在太陽落山前的最後一刻出現,但是一直等不到。不只是他沒有來,去找他的暗衛們也是一次次地無功而返,每一次返回後……都繞著沐容走。
於是沐容也不會過去追問,看他們的樣子就知道結果了,無非等著他們繼續去找,非得追問個過程也沒有意義。
一等就是好多天,「五十天之約」不知不覺已延長到了七十天,沐容望著昏暗的天色長嘆:「賀蘭世淵,你個不守信的。」
驛站的院門被推了開來,習慣性地看著安慰走進來而完全提不起勁。這一次,二人卻是直衝著她來了,沉然一揖:「翁主,錦都急信。」
作者有話要說:《爸爸去哪兒》
《時間去哪兒》
《飛機去哪兒》
《陛下去哪兒》……
賀蘭世淵微笑糾正:不,是《先帝去哪兒》……
☆、第122章解密
錦都急信?
那是新帝寫的?
沐容心底疑惑不已,小心地拆開信封,覺得心率不穩……
裡面什麼也沒有。
……這是玩哪出啊!!!錦都急信!急信啊!信吶!!!
她急得要死,好不容易等到一封信覺得可能能知道點情況,結果信里不提就罷了,裡面的信到哪裡去了啊!!!
被人拿走了?不對,是暗衛直接帶到的啊!封口處的蠟印都是完好無損的!
皇帝他忘了裝進去了……?!
別鬧!!!
沐容沉著一張臉,再次用兩指撐開那信封,確定裡面毛也沒有。
真……真忘裝進去了?!
繼位之初事情太多壓力太大導致休息不足內分泌失調記憶力減弱?那現在這幫御前宮人也太不專業了吧!!!
看見皇帝寫好了信沒裝進去就直接封信封不能提醒一聲啊!送個空信封來幾個意思啊!!!
這麼想是因為覺得就這想法最靠譜了----信封沒被拆過、暗衛親自來送被調包可能性也不大,那只能是他忘記裝進去了。
可是又覺得皇帝應該不會這麼……二。
尼瑪,學遍了兵家法家諸子百家,然後犯這種低智商錯誤,那絕對是先帝……不,先帝的先帝----總之就是他們的爹,瞎了眼了好嗎!
於是沐容嘗試著往高智商的方向想。
也許信紙上設了機關,途中有人想看,它就自毀了?
……別扯淡了!這比二十一世紀還高端了好麼,跟《哈利波特》有的一拼了!《達文西密碼》里倒是有這種高大上的設定,可人家用的也不是普通信封是個盒子啊!!!
也許中途有人把信紙拿走,又把蠟印封好了?
這聽著倒是靠譜了些,不過……那人缺心眼嗎?!
有時間重新封好蠟印,迅速看完了信擱回去再封不好嗎?!或者提前另寫一封擱進去不好嗎?!他以為封好了蠟印弄個空信封來收信方就會傻傻的不懷疑嗎?!
……那人這麼了解她的智商?!
沐容伏案,悶悶地問那暗衛:「陛下給你信的時候,說什麼了麼?」
「陛下說……」暗衛思量了一下,「『速呈翁主』。」
沐容蔫耷耷抬頭:「沒了?」
「沒了。」
沐容又趴了回去。不知道信里寫了什麼,猜也不知道怎麼猜,默了一會兒,又問:「陛下看上去心情怎麼樣?就是……對於先帝這事,他說什麼了麼?」
「沒提此事。」暗衛頜了頜首,「陛下只勸翁主稍安勿躁,說反正這也是翁主經歷過的事。」
經歷過的事?!邊兒待著去!!!
她之前壓根沒這麼跟賀蘭世淵分開過好麼!賀蘭世淵也沒把自己弄丟過好麼!!!
等等……
沐容心下微驚,一拍桌子坐直了,喝問:「他什麼時候跟你說的這話?」
暗衛嚇了一跳,怔怔道:「臣……臣去見陛下的時候啊……」
……廢話!不是你去見的時候說的難道還能是發微信說的嗎!!!
沐容瞥他一眼,大感無奈:「我是說,他跟你說這話的時候在幹什麼?」
暗衛認真思考中,覺得眼前這位定安翁主真是考驗的記憶力啊,這種事……在殿裡的時候根本沒多留意,這會兒突然問起來……
答得猶猶豫豫:「好像……好像在封信封?」
沐容又一拍桌子,笑得暢快淋漓:「哈哈哈哈哈……」
暗衛不禁向後撤了半步,看著沐容,呈防禦狀態,臉上分明寫著「先帝到底為什麼會娶你為什麼會娶你」。
沐容笑完了,小心翼翼地去撕信封,沿著膠粘處的痕跡小心翼翼地將它完全撕開,展平成一張紙。
提筆蘸墨,將墨塗在了靠內的那一面,字跡一點點顯現出來。
沐容心裡暗慡,怒贊一句:「我真機智!」
暗衛和他的小夥伴們都快被她嚇傻了……
皇帝說的「反正也是翁主經歷過的事」,指的不是賀蘭世淵曾經消失過,而是她曾經被人誣陷叛國的事。那封信,就是用蠟寫在信封背面,塗上墨才會顯現出來。
於是她在禁軍都尉府被打得半死……
堪稱穿越以來最慘痛的經歷沒有「之一」……
今天這麼一看麼,嗯,果然經歷多些總是好的,沒準哪天就能用上,沒準哪天慘痛經歷就成了錦囊妙計。
無比愉快地把整張紙塗黑,作為一個強迫症,就連邊邊角角肯定沒有字跡、完全不影響閱讀的地方也要塗滿,整體塗完之後才去讀上面的字。
咦?靳傾語寫的?
咦?就一句話?
咦?那句話是「靳傾月亮長明長圓,很美」……
沐容第三次拍桌,這回不是「暗慡」了,憤然怒罵:「這不是坑爹呢嘛!!!」
不是不明白這話里藏著其他意思,憤怒是因為,她這二十多天都快急死了啊!!!幹什麼故弄玄虛啊!!!
尼瑪直接讓暗衛送又用了這麼高大上的加密手段,把話說清楚了不行啊!!!
她一御前女官又不是個偵探,讓她解密,萬一解不出來怎麼整!!!
不耽誤事嗎!!!
還「靳傾月亮長明長圓,很美」……這怎麼猜啊!!!靳傾和大燕目測沒有時差的啊!那邊月色美這邊也一樣啊!千里共嬋娟啊!提這麼一句你幾個意思啊!!!
沐容嘴角抽搐著,看著上面大氣流暢的花體字長吸一口氣。本來平鋪在桌上就是沒打算瞞著暗衛,這下好了,靳傾語,不瞞著他們也看不懂。
抬頭微微笑:「辛苦二位,晚上一起……看月亮吧。」
沐容在月亮剛顯了個形的時候就爬上了房頂,二十幾個暗衛一起坐在旁邊,仰頭望天。
房頂坐不下了,於是剩下三十個坐在了院子裡,仰頭望天。
眾人坐姿差不多、仰頭角度一樣,好像在進行一項儀式,惹得驛站外的過路人紛紛抻脖子看----這景象太詭異了!!!
沐容自己偏頭看看兩邊和底下都覺得很詭異,這種好像等著月圓了就會變出一院子狼人來的錯覺是哪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