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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8:57:03 作者: 荔簫
至於第三方聲音……那在沐容聽來就比較「蔫壞」了:有部分朝臣出主意說誰都別幫,讓他們自己斗去,兩敗俱傷才好呢,大燕日後少個禍患。
沐容對此撇嘴:「這思維……我倒是能替他們想個合理的理由。」
賀蘭世淵一怔:「什麼?」
沐容煞有介事道:「互不干涉內政、互不侵犯主權和領土完整。」
賀蘭世淵自不知她這話是從哪學的,倒也聽得出這是反諷呢。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認真點頭:「我看可以。」
……可以什麼啊!!!陛下您的立場呢!!!當個稱職的盟友成嗎!!!
沐容滯了一會兒,開始往回著補:「不過這樣……陛下您可得罪兩方人啊……」
賀蘭世淵心中笑了,他「認真」,她還真當真了,於是蹙眉繼續,滿臉不解:「什麼意思?」
「您想啊……出這主意的大人,那是想讓他們……」沐容想了個合適的形容,到了嘴邊又忘了是什麼了,略一沉吟,「想讓他們狗咬狗一嘴毛,然後咱們坐等收場……」
「……」賀蘭世淵默了默,糾正道,「想讓他們鷸蚌相爭,咱們坐收漁翁之利。」
「……嗯對!」沐容覺得自己從前是被雅思考試弄得說起英語無壓力、實際語法一坨渣,穿越到大燕久了之後……連漢語都越來越差各種提筆忘字張口忘詞是怎麼一回事兒!!!
正了正色又說:「但是萬一他們沒弄得兩敗俱傷呢?萬一有一邊明顯贏了呢?不管誰贏那都得記陛下的仇啊!多討厭啊!」
賀蘭世淵暗道瞅你這談論政事的言辭,還「多討厭啊」,敢說得再隨意點麼?
和她視線一對,羽睫忽閃忽閃的,滿是盼望地望著他等答案,滿臉都寫著「你可別真不管啊……」,賀蘭世淵看得一笑,喟道:「我知道,必會助契木的。不止是助他,我自己也需要些安排。」
沐容放了心,就沒再追問,歡天喜地地跑去跟憂心忡忡到寢食難安的娜爾和朵哈透了個底,又千叮嚀萬囑咐她們暫且別往外說----雖然說了也沒什麼大礙吧,但畢竟國家大事,還是謹慎些為好。
翌日,換了另一個人憂心忡忡了……
雖然是日上三竿的時候吧……但沐容正睡著懶覺呢,覺出陽光照進來也就當不知道,做夢做得美滋滋的。
然後就聽到門「咣當」一聲被推開了,動靜大到沐容腦子裡閃過一句彈幕:入室搶劫?!
睜眼的同時彈坐起身,目光呆滯地望過去……
是十雨。
十雨雙眼紅紅的,顯示剛哭過,淚痕都還在臉上掛著,看得沐容怔了又怔,回過神來忙招呼她來坐,一邊招手一邊問道:「怎麼了?」
「沐容……」十雨一開口就又帶上了哭腔,回身闔上門走過去,坐到榻邊,「陛下也太……沒這樣的!」
……什麼跟什麼?
沐容大惑不解,遞了帕子給她,追問說:「到底什麼了?陛下怎麼你了?」
話音沒落就覺得這話怎麼這麼有歧義……
什麼叫「陛下怎麼你了」……一種皇帝在她出嫁前非禮了她的錯覺,她可是皇帝的未來弟妹……
他……他敢……!
沐容想著都要擼袖子了,男友調戲閨蜜什麼的不能忍。
十雨抽搭搭地說:「陛下他……又派良王殿下出征去了……」
然後哭得淚水逆流成河,並不明媚……全是憂傷……
「呃……」沐容這回懂了,現在出征,那肯定是奔著靳傾去了唄!皇帝說了要幫契木嘛……
沐容也覺得這決定做得不厚道,朝中又不缺將領,幹什麼非得派良王去啊?雖說良王他看似不靠譜沒規矩實則有勇有謀打仗就跟玩一樣吧……
但就算再跟玩一樣那也是戰場啊!
現代戰場上說「子彈不長眼」,擱古代那弓箭也不長眼的啊!!!
而且還是靳傾……
遠離故土什麼的……良王萬一真死在外邊怎麼整?!沒死在保家衛國的時候,死在幫別人弭平叛亂的戰爭上……
怎麼想……怎麼虧……
心裡這麼想著,話卻不能這麼說。十雨哭成這個樣子,肯定是皇帝已經下了旨、事情已經定了,她幫著十雨一起罵皇帝不厚道能怎麼著?除了增加負面情緒還有什麼用處?
何必呢!
所以得往好的方向勸十雨,一臉無所謂:「去就去唄……良王殿下你還不知道?沒費什麼勁就把瑞王興王聯手的叛亂解決了,靳傾什麼的,那都不是事兒!」
「可那是靳傾……」十雨淚盈於睫,「他對靳傾的情勢必定沒有對大燕熟,我怕……」
其實沐容也怕,不止是和她一樣怕,還知道她來找自己是為什麼----左不過就是想讓她去求求皇帝,換個人去靳傾嘛。
這種擔憂之下產生的私心可以理解,但是干政……
沐容矛盾了許久之後握了十雨的手:「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我們還是……大局為重……」
下午和十雨一同去了成舒殿,十雨因為哭得雙目通紅故而不便去面聖,沐容自己在皇帝跟前待著,思量著就算不能換將,也得想法子讓十雨在良王走前多跟他見見面不是?
不然萬一真是永別怎麼辦……
於是訥訥開口:「聽說陛下又派良王殿下出征了。」
「嗯。」賀蘭世淵一點頭,開口就問,「十雨告訴你的吧?」
「……嗯。」沐容對於又一次這麼快就被戳破很是陰鬱。
賀蘭世淵笑了笑:「她人呢?」
沐容指了指:「在側殿……我去叫她?」
「不必。」賀蘭世淵一抬手把剛要起身的沐容拽了回來,低聲說,「讓她自己先靜靜也好,晚上……一起出門一趟。」
傍晚再見到十雨時,臉上一切哭過的痕跡都已經消退,看上去神色如常,不過知道內情的沐容看著她強顏歡笑都覺得好累!
皇帝帶著她們就上了馬車出宮,一句多餘的話也沒有,更沒同十雨解釋什麼。馬車上,看皇帝闔目小歇,十雨忐忑不安地衝著沐容直動口型:怎麼回事?
沐容搖搖頭回說:不知道啊……
十雨又說:你告訴陛下了?
沐容點頭,遂見十雨打了個激靈。
其實賀蘭世淵知道二人一直在悄悄嘀咕各種交頭接耳……
就是懶得搭理她們……
直到馬車停穩才睜了眼,一拍沐容的肩頭,銜笑說:「下車了。」自己便起身先下了馬車。
站在地上伸手去扶沐容,等沐容毫不文雅地牽著他的手蹦下來之後,悠哉哉地就往眼前的店門裡去了,不理會十雨……
十雨被無視得很慘,心底愈發戰戰兢兢:皇帝這是真生氣了?
正琢磨著怎麼謝罪呢,一隻手伸到了面前:「來。」
十雨渾身一緊。看著眼面之人眉目間的笑容,愣了半天才把手交到他手裡。
在她往下邁步間,良王卻是把另一隻手也伸了上去,半抱半扶地讓她下了車。十雨落地後臉都紅透了……
良王頜首端詳片刻,出言笑侃:「不至於吧?你當時在皇城門口可是……」
可是主動撲他來著!!!整個錦都城的百姓都看著呢!!!
現在臉紅個什麼勁!!!
十雨聽得更不好意思了,當時皇城門口那事……真……真是黑歷史啊……
良王伸手一攬她,悠哉哉地往裡走:「走吧,別讓皇兄他們等急了。」
「殿下……」十雨自然掙了掙,抬眼望了望面前店門上的牌匾「宜膳居」,知道這是錦都名氣最大的館子,又想想皇帝也在,她被他摟著進去多不合適……
於是囁嚅道:「陛下和沐容也在,殿下別……」
「那又怎樣?」良王毫不在意地繼續強攬過她,大步流星地往裡走,摺扇輕搖間顯得一副風流樣子,「今晚這頓飯我做東。」
……所以呢?!
殿下您這個思維都快和沐容一樣不著四六了啊!
「吃人的嘴短」這話對皇帝也適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