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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8:57:03 作者: 荔簫
    沐容發覺皇帝真是把她信期這事記得很牢固啊……!

    不一會兒,手上多了個熱乎乎的荷葉包,抽開棉線打開,裡面是個紫米糰子。

    看上去軟糯糯的,聞起來香噴噴的,沐容一口咬下去……哭喪了臉:「沒味道……」

    「喏。」賀蘭世淵神色淡淡地遞過來一個小小的紙托,「白糖。」

    眉開眼笑地伸手一蘸,漂亮的紫色上糊了一片白,沐容笑吟吟地抬起頭送到他嘴邊:「咬一口?」

    「嗯……」賀蘭世淵眉目微彎,噙著笑咬下去,「……」

    「咳!」咳嗽了一聲吐到了一邊,又咂了咂嘴,在沐容的詫異之下悻悻地把那紙托收了回去,「拿錯了,這是鹽。」

    然後換了糖來。

    這回沐容不!信!他!了!

    這糖鹽不分的男人!

    看看他,又看看「糖」,再看看他,又看看紫米糰子……沒蘸,伸出手指戳進去粘了點出來一嘗----嗯!甜的!

    心滿意足地蘸了進去,愉快地送進口中。

    紫米的清香糯米的軟糯加上絲絲甜味……沐容覺得幸福感爆棚了。

    於是又愉快地咬了一口……

    吃下去再愉快地咬一口……

    耳邊傳來幽幽的一聲:「我要吃……」

    賀蘭世淵鬱悶大發了,剛才她想著他,他咬了一口鹽;現在她愉快地吃起來了,他嘴裡還有鹹鹹的餘味……她還不管他了!!!

    看著她僵了一下回過神來,「嘿嘿」地乾笑一聲,拿著紫米糰又蘸好糖,遞到他嘴邊,賀蘭世淵一口咬得毫不客氣。

    沐容收回手來看看那被咬了一個大豁口的糰子,評價得也毫不客氣:「嘴真大!」

    「……」賀蘭世淵眉頭輕挑,並不打算吃這虧地打量她一眼,伸手在她腰上一探、一捏,口氣輕輕地吐了三個字,「長肉了。」

    「……!!!」沐容恨恨磨牙,目露凶光,「我……我樂意……」

    賀蘭世淵挑釁輕笑:「嗯。」

    沐容理直氣壯:「我腰上有肉!我閒得沒事可以自己捏肉玩!你腰上沒肉閒得沒事只能看我捏肉玩!」

    一邊說著一邊心中竊笑感謝網際網路感謝新浪微博感謝微信QQ給了她這些歪理,一般人駁不了這個!

    結果……賀蘭世淵剛放下的手又探了過去,扯著嘴角一笑:「誰說的,我閒得沒事可以捏你的肉玩!」

    ……不帶這樣的!!!

    沐容咬牙切齒地把手中剩下的紫米糰子又蘸了糖,快速地一伸手,他沒來得及張嘴她也沒停。

    糊!他!一!嘴!

    哈!哈!哈!哈!

    糯米的粘度什麼的不能更贊,沐容插臂幸災樂禍地欣賞著他在自己眼前石化,嘴上糊了一團紫色,紫色外邊還垂著一片荷葉。

    過往的男女老少紛紛回頭:這哪家的公子,明明瞧著風姿不凡,怎的被個姑娘這麼折騰……

    難不成現在宗親貴族的流行趨勢又變了?樂於被小姑娘欺負?

    賀蘭世淵僵了半晌,一手扶住那荷葉,把糰子從嘴上「摘」了下來,淡定吃完。感覺嘴邊一大圈黏黏糊糊的,難受極了,覷了沐容一眼:敢這麼戲弄他,真想一口親上去蹭她一臉啊……!

    可惜是在街頭……

    沐容被他這眼神看得打了個寒噤……

    把帕子摸了出來,四處瞧瞧,跟旁邊賣湯圓的大嬸借了水浸濕,乖乖遞過去:「擦擦……」

    「……」賀蘭世淵陰沉著一張臉接過來擦了,再抬眼,看沐容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遂一怔,「幹嘛?」

    沐容指了指旁邊:「能吃糖葫蘆了麼……」

    ……還記著這茬呢。

    他自己買了個最「原始」的山楂的,沐容買了個山藥的,他一路吃著一路沒由來的不服氣:「這東西值得你這麼念著?御膳房也會做啊……」

    沐容翻翻眼睛:「御膳房做的沒這個好吃。」

    「……明明比這個好吃!」

    「就是沒這個好吃。」

    你一言我一語,嘴裡吃個不停還吵架吵得認真,哪個都是一副不服不忿的樣子。爭執的聲音還不算小,挨得近些的路人都聽得清楚,回頭打量二人服飾,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家,再聽聽字句間時不時提到宮中之事……估計還是正經貴族……

    可是怎麼是為個糖葫蘆爭得這麼熱鬧?

    最近貴族們對民間諸事的關注有點廣泛啊!

    總之這一路引得不少圍觀和議論,二人也不當回事,在想法上不謀而合:玩就要盡興,憑什麼要在乎別人的議論委屈了自己啊?

    再說又不耽誤什麼國家大事……

    吃痛快了才把注意力放到「燈」上,這些燈做得實在精巧----在沐容眼裡尤其是。

    漂亮的花燈在現代不是沒見過,更有很多有意「復古」的,彼時看見了也覺得好看,現在一比……東施效顰啊!

    瞧瞧人家這個,燈上的畫那是自己畫的,沒有批量印刷的;提的詞風格各異,一看就是自己想的,沒有百度抄的。

    賣燈的不止一家,每一家都有自己的風格,或是手工精巧,或是畫作絕美,又或是所提詩詞別具一格,沐容這個選擇恐懼症頓時眼花繚亂,生生地……被驚艷到了。

    目光呆滯地看了一圈,視線停在了一個走馬燈上。那燈比其他的燈小些,不過兩掌大小。分五邊,每一面都繪著畫。做工精細,那畫作更是有些奇。頭一面是一簇花,各類摻雜,沐容只識得幾種。最右側有一片花葉直伸出來到下一幅,盈盈綠色延伸開來,鋪成了一座樹木蔥鬱的小山。山腳直鋪到第三幅,轉過去方見下有一廟,廟中有香火煙霧裊裊升起,又飄至第四幅。第四幅上那煙霧筆鋒一轉成了浪花,浪花下便是波濤洶湧。

    末尾處江流細了,涓涓留至第五幅。淡淡的藍色連成了美人的裙擺,畫中佳人一襲藍色對襟襦裙,持扇而立半遮面。

    卻是不止她在看,旁邊不少人都在議論那盞燈,其中還有不少瞧著風度翩翩,溫文爾雅。身邊也多帶著一位佳人,看著都是苦思冥想的樣子,好像在思考什麼。

    賀蘭世淵看了看明白過來,這燈大約是不賣的,要猜謎底,猜對者得。便問那賣燈的攤販謎面是什麼,對方一笑:「何處的花最香、何處的山最綠、何處的香火最旺、何處的水最清、何處的美人最美。」

    這可難了……

    中國「地大物博」這事不是出了名的麼?各處美景想給旁人推薦容易,想挑出個「最」來可不易。再者這些個提問也忒抽象推刁鑽……

    何處的水最清?別逗了!誰旅遊的時候閒得沒事測水質啊!要是問何處的空氣最污濁她倒是有答案----千百年後,大北京十面霾伏……

    她走著神,賀蘭世淵則聽著旁人的答案。那邊有個書生模樣的人說了:「書中墨染花最香,雨過天晴山最綠,太平盛世處處香火旺,無魚之水至清,美人嘛……」遂是一笑,「禍國美人最美。」

    算是有理有據。頭一句類似於「書中自有顏如玉」,次一句也確實不錯----大雨沖刷過的山野自然更顯蔥綠。第三句更有道理,甭管是哪位菩薩的廟,總是太平盛世時百姓才有錢去進香火,若是戰火紛飛自身難保,自然就旺不起來了;「無魚之水至清」則是把「水至清則無魚」一句顛倒來說,挑不出錯;至於最後這句……

    好像也真是這麼個理兒,史書上禍國的女子,哪個不是美得傾國傾城?

    語畢周遭不少人起鬨叫好,眼看那燈就要落入旁人之手,沐容搜腸刮肚地想琢磨個答案秒殺他。

    賀蘭世淵食指在她緊蹙的眉心上一點,輕問說:「喜歡那燈?」

    沐容點頭:「嗯!」

    賀蘭世淵二話不說就語聲清朗地向那人挑釁了:「兄台答得不錯,只是且看這燈----燈上五畫是有關聯的,兄台你五個答案可是毫無關聯。」

    作者有話要說:----請原諒我真的忍不住調侃一下帝都的霧霾

    ----儘管是土生土長的北京人最近也覺得不能忍啊!!!

    ----太可怕了啊!!!五米開外男女不辨十米之外人畜不分了啊!!!

    ☆、第96章年後

    這種「叫板」目的明確,就是奔著那燈來的。身邊各帶著佳人,誰也不肯輕讓了去。聽得他這麼一說,那書生皺了眉頭:「誰說必要有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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