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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8:57:03 作者: 荔簫
若是把世界上最吊人胃口的話排個名,估計是少不了那句「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皇帝那句話的意思跟這個差不多……
沐容被吊得很慘……
皇帝說讓她自己琢磨……那她首先得看得著。
於是,御前眾宮人發現定安翁主沐氏呈現了另一種抽風狀態……
中午,皇帝去看皇后了,沒帶宮人。眾宮人便在側旁的小間裡歇著,馮敬德也在。
沐容衝進屋中一喝:「馮大人!」
馮敬德喝著茶差點嗆了,不自禁地向後一躲,一臉緊張:「干甚!」
「求明天早上當值!」沐容說。
馮敬德奇怪了,心知宮人們大多不愛早上當值,沐容尤其明顯----因為不能睡懶覺。
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也沒多問,點了點頭:「行吧。」
「求一直當到晚上!」沐容又道。
「……」一眾宮人就全安靜了,心說翁主,您這是……吃飽了撐了,有力氣沒處使麼?
馮敬德打量了興高采烈的沐容半天,帶著些許疑惑……點了頭。
「求接下來一個月都如此!」
「……!」馮敬德差點把手裡的茶杯摔了,定了半天神才問出話來,「你……幹什麼?」
沐容蹭過去可憐兮兮:「行不行嘛……我又不是細作又不竊取情報……又……又不要求加份例……」
馮敬德腹誹了一句「可是你不靠譜」,掂量一番,覺得也罷了,她在跟前待著皇帝心情也好。
終於點頭答應了。
不這樣不成!誰知道皇帝什麼時候召見朝臣安排事啊!她還等著「下回分解」呢!
再說不就是從早到晚麼,不就是六個時辰麼……!算起來也才十二個小時,在二十一世紀時從上班到晚上回家再上上網什麼的然後睡覺還不止十二個小時吶!
沐容沉浸在要圍觀皇帝指點江山的興奮中……
賀蘭世淵有點納悶她怎麼天天都在跟前晃悠了。
晃悠就晃悠吧,難道還能轟她走麼?反正看著精神抖擻的,也不像睡得不夠。
第一天,皇帝召見禁軍都尉府指揮使蘇硯:「去皋驊,查興王。」
過了兩天,禁軍都尉府回了道摺子。
又過兩天,皇帝在早朝之後召見了數位眾臣,慵慵懶懶地支著額頭,開門見山地就是一句:「禁軍都尉府稟說,興王在皋驊大修墓地,且還逾了制;興王更在敏宸寧皇后忌日與歌姬飲酒作樂……但他又是朕的親弟弟,各位大人看怎麼辦?」
一個燙手的山芋就這麼拋了出去,嗯……拋山芋引玉!
眾位朝臣心裡都難免嘀咕一下:敏宸寧皇后的忌日跟興王沒啥大關係啊!又不是喪期……她的墓又沒在皋驊。再說……本朝也鮮少大辦忌日啊!
嘀咕歸嘀咕,都不是在朝為官一天兩天了,心裡頭明白,皇帝這是想動興王,有意要找麻煩,又不想落個欺負兄弟的名聲……
順帶著還給朝臣們一個表忠心顯示列位大人剛正不阿的機會不是?
作者有話要說:----陛下一摟容容就哭不出來了,容容淚汪汪一望陛下就心軟了,問:他們倆到底誰克誰……
☆、第80章放虎
於是大臣們很配合很嚴肅很默契,沐容在旁邊看得很出戲……
總之,結果就是在一種朝臣的「竭力要求」下,皇帝表示這事兒不能姑息,必須嚴辦,親兄弟也不能這麼沒規沒矩……
愉快地散會。
賀蘭世淵斜睇了沐容一眼:「一臉壞笑……」
「才不是壞笑……」沐容一吐舌頭駁了回去,不解道,「陛下幹什麼要動興王?殺雞儆猴麼?」
「嗯。」賀蘭世淵點點頭,沐容就扯了嘴角,一副「你要收拾一個兄弟於是先拿另一個兄弟當墊腳石真的合適嗎」的神情。
賀蘭世淵一橫她,對她這個表情大是不滿:「你當朕是隨便殺個雞『儆猴』啊?」
沐容一愣,來了興趣:哎呦合著這事兒還有玄機?
一臉認真:「他是烏雞?」
「還三黃雞呢,你餓了吧?」賀蘭世淵又想笑又有點無奈,一把拽了她坐下,「是因為興王跟瑞王勾結了好嗎!還烏雞……」
哦,興王和瑞王勾結了,但是先動興王,可見興王勢力沒瑞王大、根基沒瑞王穩唄。
所以若成了事必定是瑞王為尊唄!
所以瑞王應該擱前頭,先瑞王后興王,先瑞後興,瑞興……
瑞星?!
沐容腦海中浮現了一隻舉著放大鏡查殺病毒的黃澄澄的小獅子……
突……突然覺得……好萌啊……
在知道瑞王和興王相互勾結的前提下,皇帝找了興王的麻煩,瑞王自當是頭一個知道的。
但表面上仍是平靜,宮中氣氛仍舊如常,除卻成舒殿宮人偶爾能聽到一些不一樣的風聲外,察覺不出任何異樣。瑞王該覲見的時候照樣覲見,皇帝平時什麼樣就什麼樣,兄弟倆正常得就跟……沒事兒人一樣。
每到這種時候沐容就很凌亂:說好的劍拔弩張呢!說好的暗cháo洶湧呢!你們太淡定了吧!劇情走向不對吧喂!
幾乎要懷疑謀反什麼的是不是只是她的錯覺……
日子長了,又有點覺得……興許這才是正常狀態?常見的兄弟謀反了就摔杯子翻臉動手怒斥「放肆!」的劇情才是影視劇杜撰?
因為細想之下,這倒也不難理解。
瑞王到底不知道皇帝知不知情,若是二話不說就鬧起來,不就傻呵呵地把自己暴露了麼?是以在興王的事鬧大之前,瑞王忍著才是正常的。
忍著不提這事,倒是不代表別的矛盾也不提。比如……沐容的婚事。
明里暗裡的……
關於她的話題總少不了。
對此,瑞王的觀點總結下來就是「陛下您到頭來還是要對我未婚妻下手啊我呵呵你全家」;皇帝則是最常見的沒臉沒皮狀態「朕就搶了怎麼地啊有種你打我呀打我呀」!
一般情況下,沐容就剩了在旁邊戳著、眼觀鼻鼻觀心的份兒。
以……以及……瑞王殿下,陛下的「全家」包括您本人好麼……
也覺得這就像個僵局,一邊吧……是她好像有那麼點喜歡皇帝,一邊又是三觀很堅定地告訴她絕對不能做妾!
可這僵局又不好打破,看皇帝在瑞王面前那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她也實在沒膽量甩給皇帝一句「老子不幹了放我走吧!」
所以就成了現在的不見棺材不掉淚的情況,本職工作做得不錯,但在感情問題上……完全就是在混日子,過一天是一天,愛誰誰!
反正皇后還在,反正國家大事還沒解決,她還能大大咧咧一陣子。
興王的事情終於鬧起來了。要說這禁軍都尉府真不是擺設,拿著大修陵寢和不敬敏宸寧皇后的事當引子,「嚴查」之下就勢牽出了私造兵器、買官賣官之類容易引起公憤的罪名,一路從興王的封地鬧到錦都,這回算是攤開了。
皇帝仍是淡定得跟沒事人一樣,倒是沐容心裡不安穩了。私底下一臉緊張地問皇帝:「陛下……您打算怎麼辦?若是瑞王提起來了……」
若是瑞王迎著這些罪名來給興王說情,那不就……約定於撕破臉了?
皇帝清冷一笑:「倒看他怎麼說。」
又過幾天,連皇后也放心不下了,央皇帝跟她透個底,賀蘭世淵想了一想,索性道:「瑞王差人來回了話,明日早朝時要求見,看來是有大事。梓童若不放心,早朝時去廣盛殿側殿聽著?」
這不合規矩,但皇宮是皇帝的皇宮,他敢點頭,有有本事替皇后遮著。皇后便也沒多推辭,點頭應了又看向一旁的沐容,微微笑說:「沐姑娘陪本宮同去?」
要不說皇后真是善解人意呢……
其實沐容也是擔心得很,只是以她的身份不便提這種要求罷了。
於是起了個大早,在朝臣們到達成舒殿之前,沐容和皇后一起「埋伏」在了側殿。
皇帝在這方面想得倒是真細,不過一刻,就有宮人送了早膳來。看得出是按皇后的儀制來的,不過還是比平日裡簡單了些。
皇后瞧了一瞧,銜笑叫過了沐容:「坐下一起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