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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8:57:03 作者: 荔簫
瑞王殿下您真當造反是鬧著玩的!
餓得半死還無甚收穫的沐容哭暈在柜子里……
過了會兒,黑暗中有人開了門。沐容打起精神看過去,隱隱能瞧出那人是個宦官,滿心都是:下毒吧下毒吧下毒吧,讓我抓個現行!
結果那人直奔著柜子就來了,掏了鑰匙就開鎖……
是來給她送飯的馮敬德……
沐容淚流滿面地「出櫃」了……
馮敬德打開柜子看著她,一臉無奈:「別鬧了,沒見過這麼查案的,你還是回去歇著吧,這事有宮正司呢。」
沐容吃著饅頭說得口齒不清:「就宮正司那按部就班的方法……」喝了口湯,「等查出來,陛下都死三回了。」
「……」馮敬德聽得都僵住了,這話也就她敢說。
算了,她要折騰就讓她折騰吧。反正這也沒影響宮正司那邊照常查,多條路也不是不好。
吃飽喝足,沐容滿臉堆笑:「馮大人您等會兒,奴婢去出個恭。」
馮敬德一點頭:「行,你去吧,我替你盯會兒。」
「嗯……」沐容點了點頭,猶豫著腳下沒動。
馮敬德不解:「怎麼了?」
沐容便指了指那柜子。
……好嘛!他也得進去?
於是馮敬德一聲長嘆走了進去,沐容滿意地鎖上了櫃門。
耳聞膳房的門也被關上,馮敬德在裡面格外鬱悶:自己當了這麼多年宦官,一級一級混上來,自問經歷的事不少,但被鎖在柜子里……頭一回啊……
御膳房門口值守的兩個宦官更納悶了:剛才看見馮大人進去,現在出來了個沐姑娘……
沐容覺得自己必須多委屈馮大人一會兒----也不會太多,最多二十分鐘。她有必要四處走走活動活動筋骨,整個人都快石化掉了。
在成舒殿一側做著伸展運動,忽地一怔。遠遠的,有個宮女正往這邊走來,身形有些熟悉,看服色是御前的人,且位份不低。
已經這麼晚了……御前位份高的宮人不該這麼出來。有什麼要傳的話吩咐底下人去就是了,而且……她還想起了前幾日的另一樁事……
就是皇帝中毒暈厥的那一晚,她和朵哈在御花園的亭子裡閒聊,有人經過發了聲響,朵哈看了一眼就問她:「是你的朋友麼?」
當時她沒有多想,回說不是。得知皇帝出了事後對什麼都多了份留意,回想那人,也是位份不低的御前宮女----所以朵哈才有這樣一問。
那也是很晚的時候,今天又是。御前的人總這麼趁夜往外去……
不大對頭吧。
作者有話要說:哈哈哈哈哈對不起……我一邊傻笑著碼這抽風劇情一邊忍不住腦洞大開……
我我我……我在想要是沐容回去後發現馮敬德死在碗櫃裡了這事兒就神了啊哈哈哈哈哈我只是想想……
【馮大人表示你能盼我點兒好麼……】
☆、第74章盯梢
沐容在「回去換馮大人」和「先跟上這貨」之前權衡了一下。覺得……嗯,還是跟上這貨比較重要,偵探小說里常說的是什麼來著?蛛絲馬跡最重要了!不能錯過這個機會,萬一當真丟了什麼重要線索她可沒地兒後悔去!
於是心中默念了一句:「馮大人你多等一會兒我馬上回去。」
沐容就淡定地「閃」了……
彼時,馮大人正透過碗柜上的暗孔把目光投向窗外,望著滿天星辰,覺得……無比……寂寥……
這沐容跑哪兒出恭去了……
閃進角落裡藏著的沐容小心地看著,那人就從她面前的道上走了過去,經過的時候已離得很近,無奈天色太暗對方又走得快,還是沒看清是誰。
沐容悄悄地跟了上去。前幾日的那一場小雪本就還沒化淨,今日入了夜又下了起來,到現在還沒停。成舒殿前偌大的空地被雪覆著,在月光下茫茫一片,與旁邊的宮宇渾然一體,說不出的雄壯。
曾經愛極了名勝古蹟雪景的沐容……現在可完全沒有停下來賞雪的心思!
沿著成舒殿的外牆一路溜著邊,小心地跟著,那人是撿雪少的地方走,她卻是哪兒的雪厚、哪兒的雪沒被踩過就走哪兒。原因很簡單,雪薄的地方踩上去有腳步聲,被人踩實的積雪再踩上去更是有奇怪的「嗞嗞」聲,唯獨蓬鬆的厚雪能掩住一切響動。
這是去哪兒?
沐容跟了好久,最後到了的地方她倒是熟悉的很----就是殿後那一片宮人們的住所。
……是打算回房歇了?
倒是不好再跟過去,成舒殿到那一片宮室間的一段空地沒有任何可以遮蔽的地方,這麼跟著遲早暴露。
於是在亭子邊停了腳,沐容努力地看著,讓視線儘量跟著她的去向。
那一排宮室住的是誰,按順序數她基本能記得,從自己那間開始數,她進的那一間是……
對方推門進去了,沐容望著那扇闔上的房門狠狠愣住。
居然是……
魂不守舍地回了膳房,沐容將正在柜子里思考人生、回味這些年來的人生價值的大監馮敬德換了出來。馮敬德瞧出她面色不對,問她怎麼了,沐容搖了搖頭,沒吭聲。
馮敬德便離開了。守門的宦官眼睜睜看著剛才沐姑娘進去了,出來的是馮大人……
哎?奇怪?二人揉了揉眼,好好把御膳房裡看了個遍,沒人啊……
也許那人並不是,也是她只是去辦些事罷了,是自己多心。沐容這樣寬慰著自己,決定明日再在這裡盯上一日,看一看有別的線索沒有。如是沒有……就再回成舒殿去問問皇帝情況如何了,假若皇帝中毒的症狀還在加深,便說明那人還在繼續下毒。
那就多半……是她方才看到的人了。
是以翌日更加上心,滿心期盼能有別人進來下個毒。她這裡的視角剛好可以將廚房眾人的舉動盡收眼底,如果誰想刻意避開旁人視線,她總能察覺的。
但又是一整日無果。
同樣是晚上,馮敬德來打開櫃門,看到的便是沐容一臉失落,喃喃地道:「大人今日早了些。」
「嗯。」馮敬德一點頭,瞟了她一眼道,「別盯了,回去歇著吧,陛下也沒指望著你能瞧出什麼來。」
沐容嘆了口氣。
馮敬德繼續寬慰道:「看不著也正常,你想想,你就盯著廚房了,那人若不是等菜做好了才下毒呢?別想了,還是讓宮正司查著。」
「諾。」沐容低低一福,隨著馮敬德一併離開。
門口還是昨日那兩個宦官值夜,這回更是嚇了一跳:昨天是進去一個出來另一個;這回進去一個,出來倆……
到底怎麼回事啊!!!
沐容回成舒殿的時候皇帝還沒歇下,有打著「擔心陛下」旗號前來求見的嬪妃被擋在了門口。沐容一福身見了禮,如常進了殿。
便聽得身後一句埋怨帶著點醋味:「好歹還是正經受封的宮嬪,還比不過她一個女官了。」
擱以前,按沐容這個一點就著的性子,鐵定回個嘴頂回去,今天卻沒心情,懨懨地繼續往裡走。
賀蘭世淵是沒睡,但也沒在看摺子或是看書,正在殿裡踱來踱去地想事。見她進來,自然就看了過去,結果她就這麼一步步往裡走著,頭都沒抬,壓根沒注意到他在這兒站著。
失魂落魄的,這怎麼了?
額上被彈了一記爆栗,沐容抬起頭時連行禮的距離都不夠了。想往後退一步行禮,卻被皇帝一扶,他笑問說:「大晚上的愁眉苦臉,失眠?」
「沒有……」沐容搖一搖頭,抬眸問他,「陛下您的毒……解了麼?」
賀蘭世淵禁不住地眉心一跳,無聲地一嘆,笑答說:「小看了他了,那毒竟還在下。明明查得格外仔細了,連茶水都不敢有疏漏,還是躲不了似的。」
知道自己中的毒還在一點點加深,這該是多大的恐懼,偏他還能如此淡然地笑著,和她說得如此平靜。
沐容鼻子一酸,想哭又忍住了,默了一默說:「奴婢發現了些事情,不知道對不對……先說給陛下聽聽?」
皇帝輕怔,遂揮了揮手讓宮人們出去,微一頜首:「你說。」
那個名字,沐容說得十分艱難。那是她穿越以來在宮中最相熟的人之一,每天玩玩鬧鬧的,閒的沒事插諢打科、遇到難處出謀劃策,做什麼好吃的都會記得給對方留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