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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8:57:03 作者: 荔簫
    惹不起躲得起!眼不見心不煩!您看您的,我走!

    跨出殿門前,身後一聲壓低了的笑聲,明擺著有些挑釁的意思,故意笑她這麼躲著。

    神煩啊!!!

    出了殿躲著被調侃的可能,也靜下心想想近來的事情……

    嗯,好像和皇帝莫名其妙地就走得越來越近了呢;

    嗯,好像走得近了就防心越來越低了腦洞越來越大了,總結一下就是……在成舒殿裡混得越來越如魚得水了越來越沒規矩了呢;

    嗯,明顯能感覺到皇帝打算堅決貫徹當時說的那句「打算把她慣到沒人敢娶」呢!

    沐容一想這些就要給跪了,特麼不是個事兒啊!要不是她神經大條慣了、只要吃飽喝足什麼都不放在心上,如今失眠沒食慾的就得再加她一個啊!

    神煩啊神煩!

    再說瑞王,怎麼就那麼淡定呢?真當造反是鬧著玩呢?到現在為止仍舊無比正常,連回封地的意思都沒有,他是多臨危不懼?

    還是說安排已經穩妥到了不在乎這「危」?

    只覺得腦子亂成了一坨漿糊,拎不清楚想不明白,越想越亂得慌,頭都要炸了似的。

    嘆了口氣,沐容回過頭往殿裡看了看,叫過了門口的一個宦官:「幫我去跟馮大人回個話,我想四處走走。」

    不管皇帝怎麼寵她,她對這位馮大人還是足夠尊敬的,該到的禮數從來不缺。

    看著那宦官入了殿,和馮敬德耳語了幾句,馮敬德遠遠地朝她點了頭,沐容頜首一福,算是正式告退。

    夜晚獨自走在宮裡……沐容最初會有點怕,現在已經過了一年多了,早就習慣了。

    咳,只要不去想從前在網上看到的那些關於故宮鬧鬼的傳說、不開腦洞,她就可以安心欣賞宮裡的夜景。

    這畢竟是一座尚在使用中的、有著人氣兒的皇宮,即便這麼晚了,也有宮人四處走動著,各宮室也亮著燈,暖暖的黃色。沐容手裡持著宮燈,沿著成舒殿往後走去,想去花園裡走走----嗯,初冬逛御花園,她也是夠無聊的。

    路上遇到兩位宮嬪,見了禮就不再說別的話,各走各的路。想想之前被凌姬找麻煩的事……如今終於是連嬪妃都不敢輕易惹她了。

    御花園瑞安安靜靜的,昨日下了一場小雪,仍有些許積在枝頭,薄薄的一層很是好看。道上倒是清得乾淨,如此既能賞雪又不會摔了。

    沐容抬頭看了看:呃……晚上果然是不適合看風景,看不清啊……

    勉強還能看看近景。

    走到亭子裡,將手中的宮燈掛起來照明,坐了下來。攏了攏身上的斗篷,發愣,暗說要是有壺熱酒再弄點點心吃就好了。

    再一想,自斟自飲……真是寂寞如雪啊!

    手支在案上,托腮嘆氣。不知道這寫亂七八糟的事什麼時候能結束,也不知道結果會是什麼。

    自然是希望皇帝能勝的,但好像……也不希望瑞王就此死了?

    不過勝王敗寇,自古謀反失敗的,有幾個有好下場?

    這種事就不能細想!

    「沐容?」背後傳來帶著點疑問的一聲輕喚,沐容回過頭去:呃……

    朵哈出現在身後亭子口,沒帶宮人,自己拎著宮燈看著她。沐容即要站起來見禮,朵哈卻先發了問:「我能進來麼?」

    「……進……進來吧。」沐容愣愣道,還在琢磨見了這冤家要不要就此溜了。

    驚疑不定地看著朵哈坐在她對面,沐容滿心的戒備,朵哈理了理衣服打量著她的神色,笑用靳傾語說:「要躲也得是我躲吧?」

    當初挨揍的可不是沐容!

    「我知道你在奇怪我為什麼跟娜爾如此親近了。」朵哈一笑聳肩,「這麼多年都恨錯了人,我要繼續恨下去麼?她還是個小姑娘。」

    哦,合著您頓悟了……

    哎,等等,您又不是剛知道那事的來龍去脈以及「她還是個小姑娘」,是怎麼突然頓悟的?!

    是以沐容滿臉的不信任。

    朵哈看得明白她的情緒,也不在意,自顧自地又解釋道:「那件事,我母親冤得很,可娜爾也冤得很……就連王妃都冤得很。」她說著又是一笑,眉目間卻透著些許冷意,「唯獨真正在算計的人,這些年倒是過得逍遙。」

    沐容聽著,發覺自己近來大約是練習太少,英語水平急劇下降,所幸還能聽個八成懂。

    真正在算計的人?

    沐容有點好奇,怎麼這狗血劇情的背後還有更深層的故事?

    「靳傾王室的鬥爭可不比你們漢人少呢。」朵哈輕笑一聲,「當時就三個王子,契木和圖麥,還有我弟弟。有人擔心王妃再生一個王子,就先設好了那套說辭,除我弟弟在先,若是王妃再生一個王子,也可以借詛咒之名讓他死得順理成章。」朵哈的笑聲冷得像是從冰底沁出的一般,讓沐容聽著都發寒,「虧得娜爾是個公主。」

    「你是說……」沐容有些驚。總共三個王子、要除第三個和可能出現的第四個、契木是王妃的親兒子……那這事只能是圖麥那邊的算計啊!

    朵哈銜笑對上沐容的恍悟:「是。圖麥的母親是靳傾大貴族,和左賢王沾親,若論血統,比王妃還強一些呢。」

    這混亂……又無比清晰,怪不得左賢王那麼幫著圖麥,合著根本就是自家人。

    沐容腦補著千里之外的角逐,心下有點不明白:「殿下,為什麼告訴我這些?」

    「我想說……」朵哈笑意微凝,然後一分一分地斂了下去,「圖麥的母族、靳傾左賢王部,不是那麼好收拾的。他們暗中的算計連近在眼前的父王都瞞了這麼多年,陛下他……」朵哈搖了搖頭,「知道麼?這些事,父王到現在都不知道,也沒有立得住的證據,不過是兄長他心裡明白罷了。他會想陛下求助,是因為這是他能走的最後一條路。」

    「最後一條路?」沐容不明白,聽這說法好像挺嚴重的。

    「是。」朵哈點頭,「這麼多年了,圖麥的母親和左賢王一步一步地算計,兄長這個王儲,差不多被逼到死角了。對方不動就一切平安,對方若動……」

    朵哈停住不再說。沐容知道後面是什麼----對方若動,權力更迭就在一朝一夕。

    不知大燕現在的情況有沒有嚴重至此。

    遠處傳來樹枝斷裂的聲音,好像是有人踩在了地上的枯枝上。二人一同拉回神思,循聲望去,朵哈笑問了句:「是你的朋友麼?」

    沐容怔了怔:「不是……」

    之後就又是安靜。

    「陛下有多少打算幫我們的心?」朵哈猶豫著問她,目中的擔心多半是為靳傾。

    「嗯……」沐容托著下巴,含著笑思量著答道,「十二成。」

    「……」朵哈不信,「別逗……」

    「沒逗你啊。」沐容聳了聳肩,「我知道,契木王子是讓你們來給陛下傳個密信求助,陛下會不會幫他平這個事他拿不準。但我把話放在這兒,這事比你想的、比契木王子所打聽到的還要更複雜一點,陛下必定幫你們。」

    這不是單獨幫你們啊……

    這其實是妥妥的自救啊……

    但這話我不能說啊……這算國家機密啊不能泄露啊……

    沐容被一顆「我好想安慰你但我又信不過你怎麼破」的心折磨著,點到即止,不該說的不說,總之事情還是會按部就班地發展下去就是了。

    御花園門口忽的一片嘈雜,二人都一怔,滿是疑惑地站起身來張望著----這什麼情況?哪失火了?還是誰要跳樓?

    哦不對,這會兒還沒高樓……

    那是誰落水了?

    湖面凍著呢啊……

    過了須臾,終於見兩個宦官匆匆地跑了過來,沐容正要攔住了問個明白,那兩個人就配合地在她們面前停了腳。大冬天跑得氣喘吁吁的,擦著汗向沐容道:「沐姑娘,快回成舒殿去。陛下……陛下暈過去了。」

    啊?這又什麼情況!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說「這麼大的場面阿簫你hold得住嗎」的菇涼你說對了┭┮﹏┭┮

    其……其實寫之前就覺得會hold不住啊哭瞎!

    但是又覺得早晚要挑戰的……

    早死早超生……

    所以我要是最後讓它完美收場了木有寫崩,大家記得給我點個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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