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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8:57:03 作者: 荔簫
    那……那意味著……

    沐容半天也沒把後面的話接上來,簡直不知該怎麼接----那意味著你哥納了你同父異母的姐姐做妾?!臥槽靳傾王室**大戲?!

    現在又不是新年,別給我上賀歲大片成嗎!!!

    於是沐容看著娜爾,滿臉悲憫:小小年紀經歷如此大的打擊,這三觀得扭曲成什麼樣啊……

    娜爾很清楚她在糾結什麼,托著腮歪著頭默默道:「其實哥哥跟她沒什麼,就是借了個納妾的由頭把她接回家住,本來想找個合適的機會告訴父王,結果……」

    結果朵哈同來大燕的時候想殺娜爾,差點被沐容打成三級殘廢。

    沐容這才稍稍平靜了些:沒有**大戲就好。

    轉念一想覺得更不對了:「那她為什麼那麼恨你啊?!」

    娜爾繼續托腮到:「thirteenyearsago……」

    好嘛,十三年前,看來這是個很長的故事。沐容坐在高高的書架旁邊,聽娜爾講那過去的事情。

    娜爾說,那會兒朵哈兩歲,她還沒出生。朵哈的母親是汗王的側妃----呃,準確的說其實是個侍妾,沒正經名分的那種。在娜爾的母親臨盆那天,王族的巫師說王妃情況不好,腹中的孩子可能會夭折,原因是目下育有汗王最小的孩子的母親下了巫蠱。

    那時「最小的孩子」就是朵哈的弟弟,所以她母親就被以這樣扯淡到要讓沐容大呼「破除封建迷信」的理由處死了。連朵哈的弟弟也被認為有罪,姐弟倆差點就此喪命,後來通過別的貴族暗中斡旋才活了下來,送到別人家寄養。

    且是到現在,她的弟弟在哪裡都還不知道。

    所以兩歲就沒了娘的朵哈比小白菜還可憐,小小年紀的她自然而然地絕對罪魁禍首就是娜爾----這個想法在往後的歲月里根深蒂固,慢慢的就改變不了了。

    之後如何被契木找到又回到了原本的家中已不是重點,總之沐容聽完之後整個人凌亂了,配合近來發生在自己身上的諸多波瀾,大為感慨:生活真特麼的就是一盆狗血接著另一盆狗血!

    更狗血的是,當她結束了更衣盥洗梳妝等一系列事項、和娜爾手拉著手出門打算開始新一天的生活的時候,娜爾對著迎面走來的人甜甜叫出的那一聲「姐姐」讓她當場僵掉了……

    Hello……朵……朵哈……

    為什麼她也在啊!!!她來干甚啊!!!

    娜爾來大燕不就是為了找她玩的麼!朵哈怎麼會有心情和娜爾一起來找她玩啊!

    「沐容。」朵哈笑意淺淺地走了過來,沐容看著她手足無措,心裡已經進入準備遁走的狀態----朵哈要是敢仗著公主身份把之前吃的虧打回來,她……她走為上!

    朵哈倒是一直很和善,打了招呼客套了幾句,對不堪回首的往事絕口不提。客套過後,望了望四周,見沒有旁人,壓著聲問沐容:「最近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呃……

    沐容想了一想,一副裝傻充愣的樣子。

    「靳傾不大對頭。」朵哈輕輕道,有著些許不安,「陛下又突然攔了娜爾來錦都……兄長不放心,才叫我跟來。」她看著沐容,滿是誠懇,「告訴我,出了什麼事?你一定知道……就是從你不嫁瑞王殿下開始的。」

    沐容意識到了一些細節……

    眼前兩人都是靳傾的公主,契木是王長子,他們都只是覺得「靳傾不大對頭」,卻不知到底出了什麼事。

    那麼……靳傾那位叫圖麥的王子,大約也藏得夠深的,就和這一邊的瑞王一樣,從來沒有人懷疑過。就連知道他有反心的她,也不知道他的布置究竟有多廣、眼線有多少。

    皇帝倒似乎在運籌帷幄之中,但沐容總忍不住擔心,他能控制局面多久?

    畢竟瑞王的反應……太淡定了,沒有絲毫慌亂,甚至沒有找理由離開錦都。這讓她覺得,他似乎有萬全的把握奪位。

    「殿下,您覺出靳傾有什麼不對了?」沐容決定反過來先問她。朵哈一聽,也沒有隱瞞的意思,想了想一喟:「說不好……就是聽說,近來王族間似乎……風向不大對?講不清楚,總之是和之前感覺不一樣。」

    說得模模糊糊,聽上去難免不可信,朵哈笑嘆著又說:「我也不懂這些,是兄長跟我說的……他也沒有細說。」

    「嗯……」沐容沉吟著問她,「有什麼細節嗎?」

    朵哈仍是搖頭。

    罷了罷了,當偵探也不是她的專長,再說和朵哈到底有舊怨,朵哈知不知道是一回事,打不打算告訴她還是另一回事。

    就打算先去成舒殿再說,估計她們入宮時皇帝還上著朝,下了朝總得拜見去。

    到了成舒殿時皇帝還沒回來,二人在側殿候著,沐容便陪著一起。娜爾心情大好,搖著沐容的手道:「姐姐教我唱詩。」

    沐容面色一黑:「不提這事兒了,成麼?」

    娜爾不解,央求道:「唱嘛……」

    沐容長嘆,自己真是「毀人不倦」,清了清嗓子,張口就來:「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天山雪後海風寒~橫笛遍吹行路難~磧里征人三十萬~一時回首月~中~看~」

    「煙籠寒水月籠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

    歌聲乍停,沐容驚覺自己今天實在太負能量了----頭兩首是戰爭詩,第三首直接「亡國」了。次奧她到底在想什麼?還沒正經開始呢好麼?不就是昨天皇帝和瑞王把某些不和挑開了嗎?不至於不至於!

    挑眉閉嘴,心中大吼自己不能這麼喪氣,不就是個有塊不小封地的藩王麼?不怕不怕!皇帝都不怕她怕什麼怕!

    於是下了朝回到成舒殿的賀蘭世淵,踏入門檻時聽到的便是熟悉的聲音頗為豪氣地唱著:「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糙青黃~塵飛揚!?我願守土復開疆~堂堂中國要讓四方~來賀……!①」

    腳下一滯,循聲側頭望去愣了半天:這怎麼回事?

    作者有話要說:注釋:

    ①歌詞引用自《精忠報國》----屠洪剛

    ☆、第70章壓力

    娜爾和朵哈同時呆滯中,賀蘭世淵倒是對她這「隔三差五就會讓人呆一回」的情況習慣了。

    踱著步子走進去但沒吭氣兒,也示意旁的宮人別動,沐容這兒還唱得正投入呢,肩頭被人一拍,歌聲剛停,後面就問了一句:「你這又哪出?」

    「……」沐容僵掉了,繼而尷尬地回身一福,「陛下安。」

    娜爾與朵哈也站起了身,施了個禮:「Yourmajesty。」

    皇帝看到朵哈時也是怔了一怔----先前那一樁事,汗王沒殺她也還罷了,怎麼她還隨著娜爾同來大燕了?

    於是娜爾又把剛才同沐容解釋的那番話說了一遍,賀蘭世淵聽完之後……感受難言……

    看向沐容,一副「比你更不靠譜的人出現了」的神色。

    沐容撇撇嘴不理會他眼中的促狹,繼續該怎麼翻譯怎麼翻譯,心裡很是好奇在一切真相被戳破之後又發生了什麼,怎麼娜爾和朵哈就這麼親密了?

    私底下問娜爾,娜爾給她的回答是:「因為兄長救了她呀。」

    是說契木,契木是娜爾的親哥哥,朵哈因為感激契木所以待娜爾也好?貌似說得通,又有點牽強……

    沐容一顆心裡滿是八卦,又不好直接問朵哈去,只能憋著。故而朵哈和娜爾每每覲見時,她總忍不住看來看去。

    皇帝終於忍不了了……

    待得二人告了退,輕咳了一聲:「你能不能別總賊兮兮地看人家?」

    ……瞧您用的這形容詞。

    沐容咬了咬嘴唇:「哪兒……哪兒賊兮兮了……」

    皇帝輕笑了一聲,悠哉哉看書:「虧得你也是個女孩子,不然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看上人家了。」

    ……您沒懷疑我取向有問題我真謝謝您!沐容腹誹一句,說了實話:「奴婢就是好奇,朵哈和娜爾怎的走得這麼近了?陛下不覺得奇怪麼?」

    「是奇怪。」皇帝微凝神,道了句「你坐」又繼續道,「也不用擔心這個,能讓她們走得近,說明汗王心裡有數。給你看點別的。」

    說著遞了個捲軸給她,不是宮中常見的絲帛或者宣紙,看著倒有點像羊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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