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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8:57:03 作者: 荔簫
他只是奉命行事,但絕不讓她離開。
這回沐容沒了轍,望了望城牆----這可比宮牆還要高多了,別說翻牆,一般的梯子都不夠高,除了走門,完全沒別的法子。
離不開皇城……沐容不得不往另一個方向去想----回皇宮?
回過頭去,夜色中,一切都看不真切,只能依稀瞧見一個雄偉的殿頂,那是輝晟殿。
如果她回去,把來龍去脈告訴皇帝,然後告訴皇帝她不能嫁……皇帝會怪她抗旨麼?
「你當真不讓我出去?」沐容最後一次回過頭來問那守衛,得到的答案很是肯定,「小的不敢抗命。」
她知道好好說是說不通了,想恐嚇他,可跑得連說話都說不動,哪有恐嚇的力氣?再說,既然是瑞王有命在先,她這未過門的王妃來恐嚇……估計也沒什麼用。
琢磨准了就行動,沐容目光森森地掃過那人,然後轉身就走了,頭也不回一下,弄得對方渾身發毛……
一邊走著一邊調整著氣息,使得自己輕鬆了些。明知路很遠,就自己心理安慰著,用各種各樣的方式讓路顯得不那麼遠。
比如……異想天開,一邊想事一邊走,常常一抬頭已經近了很多。
不過最後給了她力量使她快速到達皇宮門口的並不是異想天開。
而是瑞王追過來了……
沐容深感人的潛力真是無限啊,照這樣她要是回現代沒準可以參加個馬拉松賽什麼的……
現在可是馬車在追她!!!
倒是多虧了馬車動靜大,隔著老遠就能聽見聲音,於是聰明伶俐……其實是現在一根筋繃緊了的她撒腿就跑。
一邊跑一邊腦洞又開大了----後頭不會開槍吧……哦這個肯定不會;不會放箭吧?不會竄下來幾個輕功高超的武林高手把她拎回去吧?
她不會跑著跑著又穿越了吧?
「臥槽你真是個奇葩!」沐容狂奔著埋怨了自己一句,繼而一咬牙----目測,還差二百米不到。
二百米,她可是在校運會上拿過冠軍的。但是現在是跑完幾千米之後再跑二百米……
還能……衝刺……嗎……
「要麼跑到要麼死!」沐容拼了,裙子什麼的,早就被她毫不顧文雅二字地撩起來系在了腰上,底下穿著中褲,並不比運動褲麻煩多少。
她覺得自己已是憑著思想在沖了,一路牙關緊咬地奔過去。
嚇得皇宮門口的侍衛都拔刀準備應戰了----這什麼情況?一姑娘打算闖宮麼?
是以沐容在兩三米外停下來、彎著腰支著膝蓋喘著粗氣的時候,**個侍衛一臉驚悚地看了她半天,才有人試著問了一句:「你……你是……沐氏?」
陛下的御前女官?
這麼一問更有人反應過來,補了一句:「定安翁主?」
接著又有人說:「……瑞王妃?」
……媽蛋不要糾正身份問題了好麼!這現在不是重點好麼!
沐容直起腰來,累得呲牙咧嘴:「我要進宮……」
「……」幾人面面相覷,而後有人道,「您也……知道規矩……這個時候了……」
這個時候了,外人進宮是要聖旨傳召的。
身後馬蹄聲漸近,沐容急了:「我有要事面聖!讓我進去!」
「容容!」一聲沉喝傳來,沐容眼睛一閉:糟了。
回過頭去,馬車已在她身後停穩,瑞王揭開帘子瞧了瞧她,就下了車,過來拉住她的手:「別鬧了,跟我回去。」
「你放開我!」沐容甩開他,猛地向後一退。身後幾人回過神來連忙收了刀----這是未婚夫妻吵架,萬一王妃一激動撞刀上撞死了他們可擔待不起。
「跟我回去。」瑞王扭過頭來,目光定定,手重新握住她,語氣已有些生硬。
「我不會嫁你的!」沐容怒喝道。
「啪。」一聲突如其來的脆響,在場眾人都是一驚,看著二人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沐容腦中「嗡」的一聲,相較之下,幾乎連痛感都不怎麼明顯了。怔了好久,捂著臉頰愣愣地回過頭來,良久,一聲冷笑:「我就是撞死在這兒,都不嫁給你。」
從現代到古代,還沒人敢這麼打她。就連皇帝都沒打過她的臉。
瑞王發著顫的手在背後一握,定了定氣,沉穩地叫來隨行之人:「帶她回去。」
「你敢!」沐容剛喝出聲,覺得背後的人群一動。回過頭去,眾人讓出一條道來。
是個宦官疾步出了宮,在門口向一眾侍衛一揖,明顯面色不善,陰陽怪氣地道:「都什麼時辰了,膽敢在宮門口喧譁的,先押牢里去,明天等著發落吧。」
瑞王目光一沉?,沐容無甚反應,看也懶得再看瑞王一眼,就任由著幾人將她帶走了。
瑞王強壓下一口怒氣,總不能明著搶人。回身上了馬車,切齒問道:「誰稟的宮裡!」
「不知……」隨從回稟道,想了一想,又說,「殿下,您說現在怎麼辦……」
天一亮,皇帝知道此事必會召見沐容,一切就全捅漏了。雖是沒有證據,但皇帝一直是信沐容的。
「先回府。」瑞王緊蹙著眉頭,沒再說別的話。
作者有話要說:……內什麼
「善哉善哉她只有70B……」這個我發誓我是想表達「所以她很瘦容易溜出去」而不是想說「她很平所以不會卡住胸」!!!
☆、第60章獄中
之前腦補什麼來著?流落街頭對吧……
然……然後她就進牢里了……
合著還不如流落街頭呢……
本以為自己能想到的已經夠慘了,結果境遇永遠比想像中更慘,老天你在逗我?
那個判官……您就不能冥冥中保佑我一下?您說您不負責任才致我淪落至此,不該補償一下麼?!
沐容的思維很跳躍,實際心裡很沒底,想這些,無非是想緩解緩解壓力給自己打打氣。
瑟縮在牆角,抱膝發抖。倒真不是凍的,只是這牢房裡陰暗cháo濕,氣氛陰森地就和恐怖片似的,再配點背景音樂就更到位了。
哦,雖然沒有背景音樂,但是有背景音效……
沐容隱隱聽到小爪子蹭地聲、低低的叫聲、還時不時有咬齧聲……
有老鼠……!
昏昏暗暗地又看不清在哪,只能自我安慰聽聲音至少不在她身邊。
特麼……當初朵哈潛入娜爾的帳篷下毒時,她在內帳聽著動靜,以為是老鼠結果並不是,這回可算……真碰上老鼠了。
有鼠疫沒有?有霍亂沒有?有黑死病沒有?
沐容又縮了縮身子,熬一熬,相信熬到天明總會不一樣的。
白日裡哭了好久、晚上又跑了很遠,說不累是假的。對於老鼠的恐懼扛不過一陣強過一陣的疲乏,不過多久,就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真是累慘了。
好像沒睡多久就被吵醒了,沐容眯著眼睛看過去,是有獄卒走過來,提著一隻布袋走在兩列牢房中間,在每個門口停一下……
分……發……早……餐……
天亮了?
沐容愣了一愣。儘管一次次告訴自己,她在這鬼地方待不了多久,但總也還知道「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就算今天就能出去,早餐也得照吃,不能餓著自己;再說,萬一明天才能出去呢?她餓一天?
和吃貨精神不符嘛……
再看看門口那碗裡擱著的饅頭,看著明顯不熱乎,但是白白的,還是……挺萌的。
於是沐容撐站起身走過去,探手將饅頭拿了進來。旁邊那一間裡關著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兩間的門挨著,他看了看她:「這事稀奇,我進來過好多次了,沒見過這兒關過姑娘。」
……喲呵哥們兒您是慣犯吶?
沐容撇了撇嘴,笑著問他:「沒關過姑娘?這兒關的都是什麼人?」
那人也不在意,咬了口饅頭道:「我是因為行竊……行竊你知道吧?拿了別人點東西;你另一邊那個鬧事鬥毆來著;對面那個常年勒索小姑娘;他旁邊那個混蛋了點,逼良為娼。」
「他旁邊那個」指的就是這人對面那個,他說話聲音又不小,對方當即急了:「你說誰混蛋?你當你個手不乾淨的就不是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