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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8:57:03 作者: 荔簫
    只怕不會有今天這麼和睦!

    沐容打了個寒噤,咬了咬牙:「那怎麼辦?還是只能見不是?不管怎麼說……日後我也還得叫她一聲『母妃』呢……」

    哎?這稱呼跟她爹的名字有點諧音耶!

    沐容迅速把這剛開的不靠譜的腦洞給填上了,一本正經又道:「所以殿下別擔心了,應付得來!」

    「嗯……」瑞王定了腳,上上下下地打量她一番,無比鎮定地評價道,「打腫臉充胖子。」

    你……你才……充胖子……

    沐容怒目而視。

    「聽我說,不是剛說要跟你商量個事麼?」瑞王攬著她接著往前走,「我覺得你還是先住到王府去,避開母妃,也避開後宮那幫人,多好?」

    是挺好,而且王府她也住了一陣子也挺習慣的。覺得雖然也是深宅大院,但規矩畢竟比宮裡少了很多,整體氣氛比較輕鬆。

    但是……

    沐容鼓了鼓嘴:「不好吧……陛下說……」

    陛下說讓她從宮裡嫁出去,那樣才算明媒正娶。

    「不礙事啊。」瑞王隨意地聳了聳肩,「你之前不也去王府住過,影響本王『明媒正娶』你了麼?」

    沐容恍悟,面露瞭然。

    瑞王一笑,又道:「所以你再去住一陣子,昏禮前兩三天再搬回宮來,然後再從宮裡嫁出去,兩不耽誤吧?」

    既能「明媒正娶」,又避免婆媳間劍拔弩張,沐容滿意地打了個響指,眉開眼笑:「Good!」

    瑞王聞言卻是不滿地挑了眉頭:「什麼叫『Good』?」

    ……什麼「什麼叫『Good』」?殿下您別逗樂了成麼?您英語……哦不,靳傾語學得這麼好,能不知道這基礎詞彙?

    還是配合地板了臉,一本正經地解釋道:「『Good』就是『好』。」

    「……」瑞王在她額上一彈,「誰說這個了?」

    ……不是你說的?!

    沐容揉著額頭看他,見他一邊悠然地邁著步子往前走著,一邊志得意滿地糾正道:「得說『Perfect』!」

    「……」沐容撇撇嘴,罷了罷了,就算是她用詞不准吧。

    ☆、第57章府中

    沐容沒有去見皇帝,是瑞王直接同皇帝說了此事。她也不敢多想皇帝聽後是怎樣的神情,總是是答應了。

    因此瑞王當晚離宮時便帶了沐容一道離開,沐容坐在馬車裡,望著外面昏暗的天色,感受著初秋微寒的晚風,心緒被吹出了些許淒意。

    很快便開始有意識地調整心情,調侃自己「淒」個什麼勁兒!嫁入王府做正妃耶,衣食無憂不說,日後有了孩子,她的孩子就是正經八百的「官二代」加「富二代」,孫子就是「官三代」加「富三代」----並且如果大燕朝不倒,她大概還可以拍著胸脯傲嬌無比地說一句:「去特麼的『富不過三代』!」

    這麼划算的婚事到哪兒找去?

    這麼一想,更不必多留戀皇帝了----相較之下,若是嫁進了宮,最高的位份是正一品夫人。我勒個去,縱觀歷史,別說大多嬪妃留不下個名字、介紹不了幾句話了,就是母儀天下的皇后,很多人也不過在古籍中留下個諡號,後面再加個「某氏」,興許再註明個「卒於某某年」……

    哦,倒是也有極具傳奇色彩的,比如楊玉環什麼的……但她顯然當不了那樣的妖妃啊!

    而……而且……楊玉環不是也不得善終嗎!

    心情略好了起來,畢竟是看到了前路一片明朗。

    到了王府,她還是住先前養傷時住的地方。瑞王在這方面也挺君子,沒因為過些天就要成婚便些動她,他把話說得明白:「安心住著,等著明媒正娶。」

    於是沐容開始了在王府里的沒心沒肺、隨心所欲、逍遙自在的生活。

    可惜齡兮和十雨回宮去了,沒人陪她一起折騰,她不得不費神教身邊的侍女玩「大土豪」。

    白日裡和侍女玩總是她贏,傍晚時瑞王來陪她玩……她就照例贏不了了。費盡心思都贏不了,只覺得這貨的腦子不是一般靈。

    是以連贏她很多天的瑞王幸災樂禍:「得虧用的不是真錢,若不然你還沒嫁呢,就把嫁妝輸乾淨了。」

    沐容垂頭喪氣地疊好棋盤,又將骰子收進了錦袋:「討厭……就不信永遠贏不了你。」

    瑞王手支著額頭笑睇著她:「嗯,等你贏。」

    他們有得是時間一決高下,可以從錦都玩到瑞王的封地映陽。

    「還有個好消息,想不想聽?」瑞王噙笑問她。沐容一歪頭:「什麼?」

    瑞王說:「娜爾要來大燕了。」

    「……啊?」沐容一怔,其實娜爾離開大燕沒多久啊,這個時候又不是二十一世紀,飛機高鐵那叫一個快,想去哪兒買票就走----買票就走碰上跨國多半也得等簽證不是?

    這馬車來回的……累不累?

    「娜爾聽說你要嫁我了,就要來湊熱鬧。」瑞王輕打了個哈欠,「本是要來錦都,我讓她直接去映陽找你去。」

    沐容對婚後的生活還是有些期待的,就算不是十全十美,也有足夠吸引她的事情。比如映陽的美景,聽說那是個很美的地方,尤其是冬天下雪的時候,皚皚白雪鋪滿整個桓州城,寧靜致雅。

    是夜,沐容托著腮坐在廊下,望著月色幻想著----其實她本來就是腦洞大,異想天開的時候很多,幻想這種「文藝」事的時候卻很少;只是進來心神太亂,總有一種隱隱的不甘在她心裡涌動著,讓她生出「不想嫁」的念頭。所以她就迫著自己去想這些婚後會發生的美好的事來說服自己,想著想著就成了習慣,且還確實很具說服力。

    雪時的月色應該也很美……月光是種很神奇的東西,灑下來映出的月色會有些不同,有時只是蒼白,有時是暖暖的黃,還有的時候甚至有淡淡的藍色----所謂「月白色」。

    腦海中卻毫無徵兆地划過另一種藍。那也是很柔和的顏色,溫溫潤潤的,光華內斂,美得勾人心魄。

    月光石……

    沐容心裡一沉。

    「陛下。」馮敬德一欠身,輕勸了一句,「時候不早了。」

    「嗯。」皇帝一點頭,思量了一會兒,將手裡的一物交給他,「去尋個好工匠,打個鐲子,瑞王大婚的時候送王府去。」

    是賀禮。當然,誰都聽得明白,皇帝說的雖然是「瑞王大婚的時候送王府去」,實際上這鐲子麼……當然是給王妃的。

    馮敬德接到手裡一看就驚了,好大一塊月長石,質地還極佳。平時多能見到月長石做的手釧,但這個……直接打個鐲子完全夠大啊!

    他甚至不知道這麼個寶貝是什麼時候得來的,見所未見聞所未聞,虧得他還是大監。

    回想一番,馮敬德有了些猜測,又覺得不太可能,便試探著問了聲:「陛下,這是……靳傾獻進來的?」

    沒聽說靳傾產這個啊……

    「不是。」皇帝輕一笑,「七夕那天,帶沐容去逛廟會,偶然碰上的。她明明喜歡,買了給她又不肯要,這回……當賀禮送了吧。」

    馮敬德聽得說不出話。那天,皇帝帶沐容去逛廟會,本有意好好和她說說話,再道個歉,理應要逛很久。可在集市門口等著的馮敬德,不過兩刻就見二人出來了,全都沉默不言,先送了沐容回王府,皇帝也就回宮了。

    誰都知道這必是又鬧得不愉快,又不敢多問具體怎麼回事。

    但馮敬德又確信一件事,缺心眼的沐容必定不知道那天為什麼會有廟會----這明明是新年才辦的,再牽強也頂多是清明花朝湊湊熱鬧,七夕一個「女兒節」,哪有辦廟會的道理?

    是皇帝翻了她那本子知道她想去逛才特意下的旨。民間嘛……百姓當然也樂得熱鬧熱鬧,所以也沒什麼可反對可奇怪的。

    結果……就剩百姓「熱鬧」了,皇帝和沐容似乎鬧得更僵。

    馮敬德手裡托著那塊月長石,思索再三,終還是出言勸了:「陛下,您該把七夕的事告訴翁主。」

    就算她該嫁人了,旁人的心意也該讓她知道不是?

    賀蘭世淵搖了搖頭:「不必。讓她安心當王妃就好,知不知道也沒大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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