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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8:57:03 作者: 荔簫
    沐容不得不再一次感慨……陛下您真是在兩種模式間無接fèng切換。

    這廂宮正司正一點點查著,各種線索各種細節都不放過,偶爾圍觀一下的沐容深感刑偵專業真是自古就讓人膜拜啊!

    據宮人們說若是總查不出來的事,就會牽涉上禁軍都尉府一起來查,沐容一面不想事情鬧大、一面又想瞧瞧禁軍都尉府的人什麼樣子。

    因為,據說……禁軍都尉府的高級官員穿的是飛魚服----繡著飛魚紋的帥氣曳撒。這種衣服她曾在網上見過Q版圖,後來又有手工帝網友仿製出來,不管是Q版還是真人版,那都是……嘖嘖,怎一個帥字了得!

    這個時候還犯花痴,簡直沒救了!

    沐容罵醒自己繼續該幹嘛幹嘛----當然,有功夫犯這花痴主要也歸咎於她其實沒什麼可乾的。天天陪著娜爾本來就不像在御前那麼多活,娜爾又拿她當姐姐,什麼事都不好意思讓她做。可娜爾自己還能學學漢語呢,沐容只好干坐著發愣……

    能不瞎琢磨麼?能不花痴麼?

    是以在兩日後,宮人們盛傳禁軍都尉府指揮使到了梧洵之時……沐容興高采烈地就奔大帳去了。

    大帳門口,遙望一人過來,沐容吞了口口水:真的……好帥……

    雖說已經四十多歲了吧,但這身衣服實在……

    沐容仰天長嘆:我泱泱華夏有服章之美有禮儀之大啊!

    她也算和這案子有牽扯的人,難免要被問一番話。

    指揮使大人頭一次見著被自己親自盤問還能走神的,且是皇帝還在場,二人都在納悶沐容這目不轉睛地在看什麼。

    沐容只想把那絢麗的飛魚紋印在腦子裡。

    好在答話的邏輯還算清晰,一來二去,也就把事情說得差不多了,能記得的細節也都闡述得清楚明白。指揮使告了退,皇帝踱著步子到了她面前,上看下看,繼而一眯眼睛:「容容啊……」

    「……」容容表示想打人。

    賀蘭世淵朝外看看,又看看她,語重心長:「蘇大人他有妻室了,兒子都會搭弓she箭了。」

    沐容愣了一瞬後大腦短路:「我也會啊……」

    ……呸!

    這回重點錯大發了!皇帝本來只是以為她對這指揮使有什麼心思,知道她不想為妾所以告訴她對方有妻室、兒子都不小了,結果她這麼順嘴接了一句「我也會啊」,讓皇帝倒吸了口氣,凝睇著她意味深長:「他兒子比你年紀小……」

    ……誤會更……更深了。

    更不靠譜了……

    沐容內心默默扇了自己一個嘴巴:呸呸呸!到底胡說什麼呢!

    接著又在內心腦補自己抄起了個杯子糊皇帝一臉:您又瞎琢磨什麼呢!我不是那意思好嗎!

    傻傻啞笑:「陛下……您……您想多了,奴婢是看蘇大人那身曳撒……好漂亮……」

    皇帝聽罷眉頭一動,一個女孩子喜歡男裝?甚至看傻了眼?覺得好笑,可看她的樣子又真不像扯謊蒙他,遂笑了出聲:「你喜歡那個?」

    作者有話要說:藉機推書:《Q版大明衣冠圖志》作者:擷芳主人

    _(:з」∠)_原諒我對飛魚服森森的執念,因為價格好高+覺得買回來也浪費所以只好在文里解饞了……

    另:我估計會有追過《棄後》的菇涼開始猜這個蘇大人和蘇家什麼關係……別猜了我招,這位蘇大人是蘇澈的兒子……#他家成了指揮使專業戶了#

    ☆、第39章飛魚

    賀蘭世淵走進娜爾的帳篷時,娜爾正好去找契木了,沐容一個人坐在案前發愣。一眾宮人在旁站著,一見皇帝進來自是要行禮,皇帝卻抬手一攔,示意都別動。

    默不作聲地站著門口看了沐容半晌,嗯……發愣發得真投入。

    沐容回神已經是一套疊好的陡然落在她面前的桌上的時候了。倏爾一怔,抬頭一看皇帝都在跟前了,要起身行福禮已來不及,只好俯身拜下去:「陛下大安。」

    「免了。」皇帝一笑,在案幾對面的墊子上坐了下來,睇了眼那套衣服,「試試看?」

    沐容一愣怔,這才好好地去看那套衣服。雖是疊得整齊,仍能看清那通肩的繡紋……

    飛魚紋?!

    心跳加速,次奧這刺繡太精緻了。所謂「飛魚」,類似蟒,有二角,作蟒形而加魚鰭魚尾為稍異,並不是……字面上的「飛著的魚」。

    是以這紋樣當真高端大氣上檔次,繡工更是讓沐容這見慣了現代機繡的瞠目結舌。啞了半天沒說出話來----之後要不是意識到皇帝還在面前坐著呢,還得繼續說不出話來。

    再看料子,是雲錦。但不同於前兩天見到的指揮使大人的暗金色,她手裡這是淡銀色的,說華麗有顯得淡雅清秀,之後沐容驀地想起……貌似去過個什麼雲錦研究所還是研究院……

    這東西在二十一世紀的價格是幾百一米到十萬一米……

    登時覺得自己手裡抱著一套北京三環邊上的房。

    而就算是在古代,這樣的料子、這樣的繡工也決計不是便宜的東西,加之知道飛魚服是高官才能穿的賜服,沐容過完眼癮之後便覺得如坐針氈:「陛下……這個……」

    「穿上試試。」皇帝笑道,「尚服局頭回做這樣的衣服,又是趕出來的,不合適還得交回去改改。」

    口氣太慵懶隨意,隨意得讓沐容有點不知道怎麼應付。賀蘭世淵遂站起了身,沐容也忙跟著起來,他便從她手裡將衣服拿了過來,一拎一抖,將衣服抖了開來又遞迴給她:「換衣服去。」

    「……」好像……除了乖乖去換……也沒什麼……別的轍了……

    沐容抱著衣服應了聲「諾」,退進了自己的屋子。

    換上了才明白過來皇帝方才說的「尚服局頭回做這樣的衣服」是怎麼回事,這不是嚴格意義上的曳撒,而是依著她的身材加了工。收了個腰、袖子也是剛到虎口的很方便做事的長度。

    袖長的改動且先不說,收了個腰那就相當於重新打版了吧……

    尚服局效率夠高的!

    沐容對著鏡子嘚瑟了半天:這銀色的料子還挺襯人的嘛!這才叫「銀妝」吧!

    眼前的帳簾再度掀開時,賀蘭世淵看著走出來的沐容不禁一怔。他是先看過這身衣服的,沐容穿上是個什麼樣子也想了個大概,但是……「百想不如一見」啊!

    淡淡地銀輝映得她面色比平日裡更嬌嫩了些,因收了腰,整個身材勾勒得很好,下擺齊整的馬面褶從腰部在兩側展開,一直到過膝的位置……

    「嗯……」賀蘭世淵的目光停在她腳上的繡鞋上,旋即一笑,「馮敬德,回頭給她尋雙靴子。」頓了頓又說,「再配個革帶來。」

    要穿就得穿全了。

    沐容半點不敢疏忽地細細打聽了,朝中官員的飛魚服確實沒有這個底色的,這才放了心敢穿。配上靴子果然大不一樣,黑色的靴子踩在腳下,和銀色的褶子相接,英姿颯慡。

    然後隨行宮人們都知道了御前傳譯女官得了套怪裡怪氣、說不清款式的衣服----說是曳撒吧,它收腰;說是襦裙吧,它連身,還不夠長;說是深衣吧,它下擺馬面褶……

    這種討論沐容沒搭理,覺得無傷大雅,能討論出個名字來也好。

    但是當她得知大家討論無果、於是慢慢默認了個名字叫「容服」之後……只剩了滿臉黑線的份兒。

    拿她的名字命名,她可以收版權費嗎?

    再去圍獵的時候,她自然是穿著這一身上了陣,這到底比襦裙方便多了。上馬下馬什麼的,不至於絆著。

    上次和瑞王同行被表了白,這回沐容當然不想再跟他同走。想著反正她騎馬也不敢快騎,他們圍他們的獵去,她慢慢溜達著,誰也別擾誰。

    這回甚至沒騎瑞王給她備的那匹馬,而是娜爾給她牽了一匹來。圍獵的隊伍馳騁而過,很快就只剩了她一個人,連娜爾也跟著他們「瘋」去了。

    還是自己待著沒壓力……

    沐容騎著馬隨意漫步著思量著,本來就防著皇帝,現在又摻合進來個瑞王。別鬧了,這倆人都怎麼想的?納她進後宮是想讓她獨戰群妃嗎?娶她進王府不怕她拆了房子?

    怎麼就不想想她在宮人中都是什麼口碑呢!

    又側過頭瞥了眼背上背著的弓,這個是皇帝給她的,原因大概就是那天她在皇帝說禁軍都尉府指揮使的兒子都會搭弓she箭了的時候,大腦短路地接了一句「我也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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