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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梧小妖：……這都四十幾萬字了你還沒想好！！

    鬼梧小妖：佩服死你了，真的。

    聞涯一直被炮轟到凌晨才找到空隙說了句「晚安」，臨走前還特意找了張淚奔的圖片來表現他此時此刻的心情，不等對方有所反應，他果斷關掉電腦，身心疲憊地摸上了床。

    ……以前也只是意識到自己寫的小說比較糟糕，但是當這些所謂糟糕的地方被一點一點提出來……聞涯才真正意識到，他居然已經糟糕得沒下限了……哎哎哎……

    二章

    公司突然接手了一筆不小的單子，老闆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地動員所有員工無薪加班，這讓原先就已經連軸轉的各部門更是連喘氣的時間都覺得奢侈萬分，上廁所都能練就飛人水準。

    在如此高強度的工作時間之下，聞涯除了吃喝睡的時間之外，幾乎騰不出哪怕是十分鐘來摸摸他家寂寞的滑鼠。

    好不容易從月尾熬到了月頭，聞涯這才再度坐上他的電腦椅，敲上他的鍵盤。

    QQ剛上線時，右下角蹦躂出一長串的消息提示，數量多得連帶電腦也跟著小卡了一回。

    聞涯從上到下挨個兒點開瞧了一眼，大部分都是詢問他最近是否健在，怎麼都找不到人，還有一小部分則是群聊，最後一條……看著「鬼梧小妖」四個字，聞涯額頭上的青筋開始隱隱作痛。

    鬼梧小妖：最近怎麼沒更新。

    鬼梧小妖：難不成被打擊了。

    鬼梧小妖：在麼。

    鬼梧小妖：真被打擊了麼。

    除了最上面的兩條消息外，其餘兩條的時間都不在同一天。

    狼嘴犬牙：公司加班，沒時間更。

    這條消息剛發出去沒幾秒，對方的消息緊接而至，速度快得令聞涯一個勁兒的頭疼。

    鬼梧小妖：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你被擊潰了呢。

    狼嘴犬牙：……已經離你說的狀況不遠了。

    鬼梧小妖：不會吧，這麼不經批啊。

    狼嘴犬牙：……一般人被批成那樣都不會好過的吧。

    鬼梧小妖：可我說的都是事實。

    狼嘴犬牙：……

    聞涯不知道應不應該提醒對方，有些事實只適合深埋地下八百米處等待自然腐化……捏了捏微微發疼的太陽穴，他無力敲了句「幹活去」丟給鬼梧小妖，接著直接快速踹掉企鵝，打開文檔開始幹活兒。

    聞涯一直都覺著自個兒挺有韌勁兒的，想當初一起碼字兒的幾個弟兄退出的退出，消失的消失，一票爛手黨如今只剩下他這一根獨苗。

    鬼梧小妖的評論對他的衝擊確實很大，卻還沒有大到能夠令他從此甩手罷工的地步，雖然對讀者有些不厚道，但他確實喜歡碼字中途的感覺，那種依靠敲敲打打來進入另一個世界的奇妙感。

    更新完一個章節，聞涯再次登錄QQ，果然收到鬼梧小妖的消息。

    僅有簡單的「加油」兩個字，後面卻跟了長達十來行的波浪…………總覺得對方透露出的這種莫名其妙的興奮感讓他相當火大。

    聞涯起身倒了杯水，剛喝兩口，QQ再度勤快地嗷了兩嗓子。

    鬼梧小妖：新章節看完。

    鬼梧小妖：果然沒有令我失望。

    鬼梧小妖：男配的個性扭轉得異常乾脆。

    含在嘴裡的一口水直接噴上屏幕，聞涯透過滿屏幕的星星點點，盯著與鬼梧小妖的聊天對話框，回復道：

    狼嘴犬牙：你到底有多愛挑刺兒。

    鬼梧小妖：不算特別愛，但一對著你的小說，我就情不自禁地愛上了。

    狼嘴犬牙：……

    ……這人真混蛋。

    聞涯總覺得自己的小心臟上裂開一小道fèng兒，涼風直接往裡灌，冷颼颼的。

    之後連續好些日子，鬼梧小妖都會在聞涯上線的一瞬間彈過消息框，內容無非是催更催更催更，若是聞涯無視，則每隔幾分鐘就會看到「催更」不同版本的說辭。

    饒是他將QQ狀態更改成免打擾模式，等看完一部動作片回來點開聊天窗口，刷出來的消息數量居然也能將他的電腦小卡一回。

    ……拉黑吧。

    聞涯認真思考著這個問題，只是當他將滑鼠移至鬼梧小妖的名字上時，手卻沒法動了。

    ……好歹是他所知道的第一個看完全本的讀者，還是……聞涯對「第一個讀者」存在著一種較為詭異的感覺，可能是初次看見「粉絲（偽）」和「看完全本的讀者」時那種心跳加速的感覺殘留得太厲害的緣故，他一直對鬼梧小妖這種讓寫手更新以供其挑刺……如此不著調得行為生不起氣來，否則對方早被丟進黑名單中了。

    他嘆息著挪開滑鼠，看著與鬼梧小妖的聊天框，無奈異常。

    狼嘴犬牙：……你是不是很閒……

    鬼梧小妖：不算太閒，但是催你的時間綽綽有餘。

    無論是之前還是之後，鬼梧小妖都將他的這一句話發揮得淋漓盡致。

    習慣之後，聞涯自然也就聽之任之，心情不錯的時候還會同他岔開話題聊上一會兒，只是更新的時間仍舊雷打不動的龜速。

    時間一久，對方也就不再堅持，反正無論他怎麼使勁兒催，產量終究不見提高，何必呢。

    不過每天只要聞涯一上線，照樣能收到鬼梧小妖同時發來的消息，甭管他上線的時間是半夜兩三點還是早上七八點，所談及的內容也是五花八門各不相同，從他家土狗的淚腺一直到某島國的黑色娛樂都能成為他的話題。

    ……這得閒成什麼樣兒才能保持這麼高的在線率和廢話率……時間一溜彎兒，轉眼就到了聞涯的生日。

    當晚上線的之後，聞涯突然收到鬼梧小妖傳來的一個離線文件。

    按下接收後，乘著傳送的檔口，聞涯詢問此物為何，對方答曰----【生日禮物。看你個人資料上寫的是今天生日。】

    ……聞涯看著這行字，心口一顫，感動得七零八落的。

    待顯示文件傳送成功後，他連忙打開文件，裡面整整齊齊地排列著十來個WORD文檔，上面分別寫著「錯別字集中區」、「語句錯誤集中區」、「情節BUG（小）集中區」、「情節BUG（大）集中區」、「出場人物確認名單」……默默地囧了半天，聞涯默默地關掉文件。

    狼嘴犬牙：……這是什麼。

    鬼梧小妖：你那小說的刺。

    狼嘴犬牙：……居然這麼多……

    鬼梧小妖：因為我很仔細地挑了一遍又一遍。

    狼嘴犬牙：……其實沒必要，真沒必要。

    鬼梧小妖：不行，好歹是你生日。

    聞涯在電腦面前深吸一口氣。

    ……有誰會拿這種惹氣的東西當做生日禮物啊！！還有這混蛋到底得多閒才能一遍又一遍地挑刺啊！！！

    聞涯重新打開那個文件，點開其中一個文檔，頓時被裡面滿得幾乎快要溢出的漢字給從頭到腳驚了一遍。

    ……這也太仔細了吧！！為什麼還會有標點符號使用錯誤的標註！！！

    聞涯再次深吸一口氣。

    狼嘴犬牙：……謝謝。

    鬼梧小妖：客氣。

    鬼梧小妖：對了，我們從明天開始加班，估計沒辦法上線了。

    狼嘴犬牙：……好好工作，別總惦記著偷懶。

    鬼梧小妖：你記得快點兒更新。

    狼嘴犬牙：……

    ……你就不能惦記點兒其他事情麼。

    聞涯僵著手指，不知應該回復什麼。

    只是還沒等他折騰出個所以然來，鬼梧小妖那邊直接丟來一句「下線睡覺，晚安」，接著頭像便暗了下去。

    ……他好像是第一次瞧見鬼梧小妖的頭像呈現黑白狀態。

    ……有點不太習慣。

    三章

    鬼梧小妖的頭像整整暗了三天。

    第四天的時候，它依舊沒能亮出本色。

    自打認識鬼梧小妖之後，這幾天絕對是難得的安靜期，只是這種安靜卻令聞涯產生些許的浮躁感，以前無論做什麼都會伴隨著對方敲來的消息，現在要他專心致志地去做一件事情反而會覺得沒著沒落的。

    電影看不下去，小說懶得翻，逛論壇又嫌水貼太多。

    滑鼠總是情不自禁地打開好友列表，視線也總時不時地挪像電腦屏幕的右下方。

    ……那傢伙怎麼還沒上！

    突然「滴滴滴」的消息提示聲令聞涯心臟一提，只是待他瞧見右下角閃動的圖標後，心臟便直接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