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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7:37:20 作者: 四野深深
    相隔多年,許如桔跟他匆匆一見,在現場看著他照顧了自己的學生又滿場子跑來跑去叮囑別人,不知為何總會想起當年他還小的時候,跟在李景恪身邊矮矮一個的樣子。她沒有什麼能再擔心的,臨別前拿給了池燦一個牛皮紙袋,讓他好好保管。

    牛皮紙袋的邊緣已經起毛,大概是許如桔一直帶在手邊了的,但重新經過了封訂,並不能直接打開。

    「裡面有一些我在西藏拍的照片,以前你做作業還是論文研究,不是想要一些這樣的資料麼,雖然已經晚了,但照片當時的心情還在裡面,像文字一樣,回去找個時間再看吧。」許如桔說。

    池燦點了點頭。

    上車後池燦昏昏沉沉歪著腦袋睡了一覺,手裡抱著許如桔給的那個牛皮紙袋。

    回到風城市區已經是中午,池燦跟著大家一起去吃了飯,算是一頓草草的慶功宴,領導在小結上還特地拎出池燦表揚了一通,在所有實習生里他確實是最熟練最不怯場的那個,比正職員工都不遜色。

    晚上台里還有一場晚宴,池燦他們終於先暫時被放回去休息了,他在飯店門口打了個車,直接回了濱海大道的家。

    池燦換鞋進來後直接把行李放在客廳,四處看了一圈,然後回了自己樓下的房間,將手裡其他東西放在桌上,又走了出去。

    李景恪並不在家,他拿著手機經過紅木樓梯來到二樓,打開主臥房門的時候還有些緊張起來,迴風城這麼久了,他還沒進過這個家的主臥,沒躺過李景恪的那張床。

    當初買這麼大的房子,分什麼你的房間我的房間就是不對的,池燦就這麼一個人,二十四歲了也和十八歲時沒區別,只用睡一張床,塞在李景恪身邊占不了多大的地方。

    池燦恨恨盯著臥房看了一會兒,這裡仿佛一成不變,寧靜而沉悶,李景恪就是這樣無趣的人。

    他繼續往裡間書房走去,像從前一樣,木質地板上鋪著深色的地毯,踩起來很踏實柔軟。

    書房不大,四四方方被滿柜子書圍著,中間一張工作用的書桌。有著池燦也要跑進來看書的緣故,書桌旁有一張椅子和一張沙發,地上則鋪著更柔軟的絨毛地毯。

    池燦拿起桌上的水杯,低頭喝了一口,冷的。李景恪今天在這裡待過,日曆上寫著字。

    他確實是來看日曆的,很想快點見到李景恪,玉佩也只有去找李景恪才能要得到。

    不過他隨手翻了翻之後發現以前的很空,李景恪似乎很久沒有在日曆上寫行程的習慣了,但好在最近幾天有,每一項都寫得清清楚楚,一目了然。如果是在電影裡,這是一件很適合用來查找某些蛛絲馬跡的物件,主人公如果有愛人,也像個很配合查崗的丈夫。

    李景恪今晚受邀將去參加台里的那場晚宴。

    家裡就池燦一個人,幹什麼都不用有心理障礙了。

    池燦離開書房先去洗了個澡,連衣服也忘了拿,他一絲不掛走出來的時候難得不慌張,徑直拉開李景恪房間的衣櫃,從最底下的抽屜里找到了自己的內褲,又隨手扯出一件李景恪的襯衫套在身上,然後上床鑽進被子裡就很快睡了過去。

    晚宴地點設在市內規格最高的酒店內,池燦作為實習生,如果實在不想去,不去也是可以的,但他聽見鬧鈴響,依然從李景恪床上爬起來,重新換上衣服趕去了酒店。

    酒店二層的大平層宴會廳里已經布置妥當,左側還有個面積很大的露天花園,視野開闊,是飯後順便舉行紅酒品鑑會的地方,方便交談,同時旅發會在即,安排了慈善拍賣的公益活動。

    池燦到的時候晚宴還沒有開始。

    他是掛著台里胸牌進去的,卻不用幹活,碰見領導,領導剛聽了那邊部門對他的表揚過來,還知道了池燦是跟台里常年有來往的重要合作方李景恪的弟弟。他讓他把胸牌取了,說等會兒多見識見識。

    這些年風城發展迅速,很吸引投資商的目光。這晚受邀前來的大多是各界名流,同時不止風城,各地相關的投資商也來了很多。

    池燦吃飯的時候和同事們坐在靠牆角的一桌,很偏僻。

    宴會廳里燈光閃閃晃人眼睛,他連李景恪的人影都沒找到,心道自己屬於無產階級,評了個優秀實習生有什麼用,累死累活打工人一個,吃飯都不能上大桌。

    先發現的竟然是孟新泉,她坐在池燦對面的位置,連忙揮手叫了叫池燦,說:「池燦,你哥哥也來了,那是不是?」

    池燦捏著筷子往後看去。李景恪還沒落座,正和人在半道上握手,個子在人群中實在顯得高大挺拔,是和善禮貌的樣子,卻總有些格格不入的冷峻。

    不怪孟新泉只正式見過李景恪一面,就能認得出來。

    池燦「嗯」了一聲,看得有些久了,才回來繼續低頭吃飯,表情又頗為平淡起來。

    旁邊的張老師知曉內情,以為池燦想避嫌,便說道:「池燦剛迴風城不久吧,那天說搬出宿舍,這幾天又去了喜洲,還沒回去見過吧?」

    其他人卻不清楚李景恪到底是什麼來頭,和台里什麼關係,只記得池燦與他哥關係一般,回來了都不回去的。

    「哪有,」林輝說道,先跟孟新泉透露起來,「池燦跟他哥應該緩和了,那天他哥還去池燦宿舍睡了一晚上呢。」

    池燦不動聲色間覺得有些尷尬,不知道該怎麼澄清或解釋,連他自己都難以為自己說清什麼,不是一句關係好不好能概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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