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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7:37:20 作者: 四野深深
    池燦總是擔心,自己不常在風城,李景恪心情不好的時候會做些什麼,他甚至又在北京讀了一個研,像是隨時可以逃脫掌控。

    他在廝磨中含糊地叫李景恪哥哥,只感覺李景恪在床上並沒有變得溫柔,卻很受安慰。

    第二天池燦從床上醒來時,李景恪已經出門了。

    池燦身上乾爽,洗過了澡,只有腿根還有點疼,但他心情很好,翻身從床頭櫃摸來手機,半閉著眼輸入信息,買好了自己和李景恪去北京的高鐵票。

    收到池燦發來的截圖時,李景恪在辦公室里查看一份剛發來的合同文件,眉頭逐漸擰起。

    站在辦公桌旁等著的下屬有些不確定地問:「合同應該沒有問題吧?」

    李景恪稍稍移開眼睛分心看了一下池燦的消息,然後才說:「沒問題。」

    「我聽何經理說,是昆明的一家茶企,明天他們好像會來公司拜訪,但因為合同是向老師那邊談的,具體也不清楚。」

    「好,我知道了。」

    想到明天池燦還打算來上最後一天班,李景恪等下屬出去後,將電話撥了出去。

    池燦的電話卻正在通話中。

    池燦先接起的這一通電話來自一個陌生號碼,對方是下和村新上任的村支書,說的是他當初戶口落戶迴風城的事。

    第77章 Re-地震

    沒過多久,池燦撐著手肘爬起來一些,下床後坐到了窗邊,邊撥弄方桌上李景恪留下的塑料打火機,嘀咕怎麼不買個好點兒的,邊蹙著眉頭在聽電話。

    他當年回到風城,戶口憑藉李景恪跟老村支書談下的條件才順利掛靠到了池家,在他三姑的戶上,和遷去了北京的池振茂並無瓜葛。

    甚至他們之間,還需要多一層手續先來證明父子關係。

    「我現在還在讀研,不用考慮戶口的事情,」池燦啪嗒一下按亮了手裡的火機,又趕緊鬆手,看著窗外平靜地說,「劉書記,我沒打算去北京落戶,不用找誰辦什麼手續,多謝您費心了。」

    新上任的劉書記和池家有些沾親帶故,為人活絡市儈也是少不了的,他不過幫忙傳個話:「是這樣的小池,你呢現在確實還不用考慮這些,但聽說你一直都跟李景恪住在一起了?」

    「當年賀書記來主持過的,」池燦對那天反而記得很深,一晃眼過去快有八九年,他已經不是那個精神恍惚連話也不會說的小孩了,「他是我哥。」

    「你哥是有本事的,在市里買了房子,」劉書記笑了笑,說,「前年他就想辦單獨立戶,但手續上出了點問題,我們村委會很難開證明的。」

    李景恪想要遷出戶口辦下遷移證,就必須得拿到村里村委會開具的證明,農村是人情社會,李景恪跟他們沒有任何多的可談,並不著急,池家讓人拖著就讓他先這麼拖著了。

    池燦之前沒有聽李景恪說過這件事,他沉默片刻,才開口對對方說:「手續如果是平白無故出的問題,書記給我打電話,是有什麼辦法嗎?」

    「當然不是平白無故的,工作是靠人做的啊,你們這樣的高材生是我們的希望,能幫家鄉發展,會比我更懂才對。」

    「我能做些什麼?」池燦放下打火機,問道。

    劉書記仿佛嘆了一聲,嘆的是池燦還算聰明,明人不說暗話,他道:「你父親跟著從北京回來了,有時間的話,明天來和你父親見一面吧。」

    晚上李景恪按時下班回來了,他摘下手錶後在廚房做飯,池燦幫忙打下手。

    池燦低頭洗著土豆,在風城叫洋芋,他把幾個洋芋洗乾淨,蹲在垃圾桶旁拿著小刨子費勁地削皮,好給李景恪去做醋溜土豆絲,還有洋芋燉肉。

    但他有些心不在焉,嘩啦一下削歪出去,濕噠噠的手撞到了垃圾桶,差點被刀片颳了手。

    李景恪回頭看他一眼,說道:「明天別去公司了,在家裡多休息一天,車票買好了嗎?」

    「買好了。」

    池燦深呼吸一口,一下子聚精會神飛快削完了皮,再拿毛巾擦了擦手,才走到李景恪身旁,眼睛直直盯著鍋里。他忍不住靠過去,把下巴虛虛搭在李景恪肩上,有些話仿佛就要說出口了,卻在重壓之下還是堵在了嗓子眼裡。

    他靠著李景恪是有些礙事的,不過李景恪沒有說話,他就借力般得寸進尺地把手也貼了上去,還冰冰涼涼濕潤著。

    「哥,今天同門群里的在說落戶的事,」池燦開口說,「我以後就跟你在一個戶口本里行嗎?」

    「現在還在問這個啊。」李景恪拍拍他的手說。

    池燦安靜良久,發散思緒後想到了什麼似的,低聲又說:「哥,你說,要是那時候你沒來把我接走,或者我反應慢了,沒追上你,會怎麼樣啊,我那時候像個傻缺一樣是不是。」

    「拐著彎在罵人啊,」李景恪忍不住笑了一聲,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說明那時候叫哥哥叫得很諂媚,怕餓肚子被丟出去才不得不屈服。」

    「哪有,」池燦聽見這話不自覺就反駁,「我都說過我記得你……」他嘀咕說,「都嘲笑我什麼也不懂,我很早就喜歡哥了的。」

    「你那時候不是傻缺麼,懂什麼叫喜歡。」

    「就是懂。」

    喜歡是沒有形狀的,模模糊糊出現,隱隱約約膨脹,時隱時現在生活的每一角落裡產生聯想,然後在夢裡張牙舞爪,卻還是美夢。池燦知道,李景恪在之前很長一段時間裡都是不喜歡他的,把他當成傻缺又叛逆的小孩,當然不會懂他那種突如其來的悸動和有性幻想時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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