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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7:37:20 作者: 四野深深
    李景恪多年沒有再回憶過校園生活,他曾經的所謂校園生活和池燦如今的也差別巨大。

    因為是在北京,曾經只和池振茂有著關聯的北京,他看什麼仿佛都帶著些審視。除去池燦和他說話把臉湊上來的時候。那眼裡還浸潤著歡愛後的神態,聲音沙沙的,語速有些慢。

    這裡對李景恪而言變成了只是池燦讀書上學的城市。

    儘管如此,李景恪和池燦一起走在偌大的校園裡,看起來卻絲毫沒有違和的感覺,不像什麼迂腐家長來視察池燦的學習生活,如果不是他們之間始終隔著點距離,在有些人看來,他們更像一對同性情侶。

    他們過了天橋在那附近的食堂吃飯,然後才去了池燦的宿舍。

    池燦在走廊里時其實有點忐忑,擔心宿舍里有人,他那幾個同寢的哥們都知道,他假期既沒有出去旅遊,也沒說過要坐車回家,夜不歸宿這件事估計又要被逮住問上幾句。

    難道要池燦回答是和他老家來的女朋友出去開房了嗎?

    按開宿舍的大門,一進去,池燦果然迎頭便撞上了正激情開黑的倆室友,他們齊刷刷扭頭一看是池燦,哦喲一聲,說:「回來啦,昨晚去哪裡睡的?」

    「發消息消息沒回,害得我們不知道要不要給你留門,做什麼好事去了。」

    「女朋友來找你了啊?」

    他們眼睛只再往外瞟了瞟,看見池燦身後突然多出來了個人,頓時愣住了。

    李景恪站在門口,肩寬腿長個子太高,一時間令本就不大的宿舍顯得更擠起來,雖然表情溫和,但自帶著跟他們非同齡人的某種壓迫感。

    池燦尷尷尬尬往裡走了兩步,忽然很想昭告天下李景恪跟是他女朋友也沒多大差別,但顯然不能,李景恪不會同意。

    他開口介紹道:「這是我哥,放假來看我了。」

    那兩人早知道池燦有個供他上學、在家當家作主的哥哥,如今見了發懵片刻,以為剛剛說漏嘴害了池燦,連忙摘掉耳機訕訕笑了笑。李景恪跟他們打了招呼,把給池燦買的那堆吃的讓池燦提進去,池燦心領神會,火速掏了東西扔給室友分享,然後又火速收拾了兩下自己的桌子。

    「女朋友?」李景恪這才仿佛不知情地問道。

    「沒有沒有,我們開玩笑的!」

    「對,我們是看池燦昨晚沒回寢,就問了問。」

    雖然上了大學談戀愛也沒什麼,但池燦這個是高中就有的,該打的掩護還是要打。他們不禁也感嘆池燦還挺會藏,成績竟然也沒被拖後腿。

    當著池燦同學的面,李景恪收起了些情緒,只有家長的感覺了。

    他沒有再故意多問關於自己弟弟女朋友的事,反而和池燦那兩個同學聊起了遊戲,即使是家長,好像也是開明的家長。

    池燦草草收拾完東西,轉過身來看了看李景恪,對室友解釋般說道:「我哥來一趟,順便旅遊,這兩天我都住外面去了,不用給我留門了。」

    「行嘞,知道了,」池燦的室友倒是羨慕起來,「我親哥怎麼沒這麼好,對我不是打就是罵的。」

    「有事電話聯繫!」

    池燦連忙應著聲,悶頭拽著李景恪的胳膊就往外走,急匆匆離開了宿舍。

    他是跟他哥出去住的,再如何夜不歸宿,都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

    池燦其實是跟李景恪到賓館做愛,做累之後單純抱在一起睡覺,在外面逛完回去就一整天也不下床,退房前一秒,池燦也會在門後纏著李景恪接吻。這些都不會被人知道,因此可以肆無忌憚。

    很快李景恪就會回去,池燦回到學校里,還是那個常常給「女朋友」打電話的好弟弟,總是期待著回去風城。

    李景恪回來之後便還是上班。

    家裡沒別人了,不用再多管一個池燦,他倒是輕鬆不少,除去處理工作室的那點事,一天之中好像又空出了大塊大塊無所事事的時間。

    其實中間也還有裝修要盯。

    李景恪在濱海大道旁買下的那套頂層複式前前後後裝了小半年,到冬天終於裝完了,敞著窗戶在通風散味中,裡面已經跟池燦當初來看的時候截然不同,煥然一新。

    最遲也是明年就能搬新家,李景恪沒有續簽租房的年度合同,而是以月租形式繼續付著錢。

    消息兜兜轉轉,羅傑也聽說了李景恪在下關買了房,很快要從筒子樓搬走了。

    以前李景恪總要先顧著家裡那個弟弟,沒時間出來聚,他們這群老熟人總缺了一個,雖然為了程言寧那事弄得有點尷尬,但多年交情總歸還是在的。李景恪沒有那麼計較。

    羅傑那天剛好碰上李景恪,找時間便約了李景恪出來喝酒吃飯。

    還是在羅傑他那建水燒烤店裡,這麼多年,燒烤店味道沒變,每晚生意紅紅火火,民宿客棧里來的新鮮遊客和當地回頭老客一半一半。

    「當初看你又回去做了玉石翡翠這行,就知道兄弟你要發了,」這晚就羅傑和李景恪兩個人,他邊開著啤酒瓶,邊對李景恪說道,「我還跟他們打過賭,說李景恪是會先把池燦扔了,還是先辭掉那跟石頭打交道的破活兒——你不知道,只有我賭對了!」

    李景恪看著羅傑把一瓶啤酒遞過來,倒在杯子裡,他喝了一口,好奇般問:「賭的什麼?」

    「賭什麼,就賭了一頓米線,虧死。」羅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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