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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7:37:20 作者: 四野深深
    「你不是跟你的同學朋友都說了,跟我關係不好,」李景恪從昨晚離開,經過一天一夜似乎真的冷靜過了,終於開口說,「其實沒什麼,池燦,無論你以後去哪裡上學,學費和生活費都由我管,你不用害怕別的——」

    「我不要!」池燦脫口而出,聲音變得顫抖起來,李景恪平靜的回答讓他突然無所適從,讓他忘了從始至終的全部都是他們相愛的證據,因此必須要急切問出口:「哥,哥愛我嗎?除了我們吵架的這些,在這之外……你跟我做,是因為愛我嗎?」

    他受不了李景恪的沉默,如果李景恪再次沉默,他一定會受不了,於是他喋喋不休,還像在發酒瘋地說:「我是因為愛才做這些的,才做這一切的,如果我的愛會犯錯誤,會讓你覺得是麻煩和負擔,我會改好的,志願我已經重新好好填好了……但李景恪,你能不能試著喜歡喜歡我……不止是弟弟……」

    僅憑關係好不好這樣的字眼,好像已經遠不能定義池燦和李景恪的關係。

    李景恪定定看著池燦,該計較的東西都已經不想再計較,忽然笑了,只是對池燦說:「現在才問會不會太晚了。」

    他伸了手過去,拎起池燦的短袖衣擺往上扯了扯,池燦弄不懂,被悲傷淹沒著,一動不動。

    李景恪說:「脫衣服要不要?」

    池燦沒說話,被脫掉了身上的髒衣服,赤膊呆坐在原處,背微微弓著,被空氣觸摸得發冷一般。

    李景恪碰到他脖子上的玉佩吊墜時,他反射性地又一抬手,眼神警惕而無助地看過來,李景恪低聲問:「幹什麼,我不能碰?」

    池燦一怔,想起在酒吧里的時候李景恪說的:這是你的東西嗎?

    這可能真的不是他的東西,李景恪說要收回去就能收回去,愛也一樣。

    他肩膀微不可察地抖了抖,逐漸鬆開手,轉而抓著玉佩往下拽,偏偏他越拽,那根紅繩後的編繩系扣就扣得越緊,只是勒住了皮膚。

    池燦崩潰地說道:「什麼都不是我的,都還給你!」

    李景恪喉結滾動,發現所謂關係不好也早就心軟,也因為有著這個「關係不好」,他才能等到此刻,聽池燦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宛如火山爆發,說的卻不再是那些令人火冒三丈的混帳話。

    他俯下身與池燦視線齊平,握緊池燦的那隻手很熱。池燦被迫鬆了手,然後就聽見李景恪對他說:「確實,因為什麼都是我的。」

    池燦讓李景恪抱住了,在崩潰邊緣也可以頓時偃旗息鼓。只用李景恪一個擁抱就好,仿佛勝過千言萬語。

    屋子裡安靜了半晌,他腦子宕機地問:「……那我呢?」

    李景恪反問道:「你是什麼?」

    「我是池燦……」

    池燦頓了頓,下巴搭在李景恪頸側,胸腔一抽一抽想了好半天,低聲用不確定的語氣說:「我是哥的小狗。」

    李景恪笑了笑說:「這麼快又是小狗了,會咬人也會認錯的那種?」

    池燦抿著嘴巴,好像只能認同,遲鈍好久才轟然害臊起來。

    無論如何也不止是弟弟的。

    池燦和李景恪洗完了澡,再出來終於不再是狼狽又髒兮兮的樣子,只是經過水霧一熏,紅腫的眼睛看起來更可憐起來,亮晶晶得厲害。

    他躺在床上時還微微有些抽噎,也有種嚎啕大哭發泄過一場後的沉滯,雖然李景恪還沒說要原諒他,剛剛舉動也有點粗魯,但他隨著耳邊的淋浴聲停下而不自覺變得緊張,酒精仿佛還在強有力作用著大腦,心臟砰砰跳動。

    池燦看見李景恪關上廁所的門出來,李景恪看了他一眼,轉而去拉開了柜子。

    屋子裡的燈緊接著被關掉了,李景恪走到床邊坐下,池燦便摸黑爬過去了一些,等李景恪上了床,他已經靠過去把臉貼在李景恪胸口,然後緩緩抬起頭,再往上貼近。

    「哥,」池燦已經想了太多次,這時忍不住問了,「你昨天晚上去哪了?」

    「查崗啊,」李景恪說,「用什麼身份查?」

    「什麼身份能查......」池燦低聲問。

    「平常都可以,但現在都不行。」李景恪按著池燦後背含糊說道。

    池燦來不及失落,被吻住的瞬間手腳迅速軟了下來,他軟綿的嘴裡還有淡淡酒精氣,唇舌攪弄在一起時,李景恪似乎略有不快,輕咬了一下。

    很快李景恪拍了拍池燦的後背,示意要他退開,池燦低下了頭,退後和李景恪拉開距離,就坐在旁邊等著,像往常每次的那樣。

    一陣窸窣過後,李景恪突然打開了床頭的那個小夜燈,暖黃的燈光團成一個球形四散開來,照在池燦的臉上。

    池燦愣了片刻,臉卻早已由此開始發熱。他不習慣開著燈,但今天李景恪想開,他就什麼都沒有說。

    然而在終於看清李景恪手裡拿著什麼時,池燦瞬間睜大了眼睛,直直瞪著李景恪。

    「過來。」李景恪說。

    他從柜子里拿來了上回收進最底下層的那個禮盒,項圈、手環和牽引繩樣式的鎖鏈,足夠打扮他的小狗了。

    暗朦朧的光暈里,李景恪慢條斯理地扣緊池燦脖子上的鎖扣,捏著池燦的下巴低頭碰了下嘴唇。

    雙手也已經被禁錮,池燦接吻時想抱住李景恪,卻根本沒有辦法,他羞恥又委屈地喊了一聲李景恪。李景恪自然聽見了,手中拽了拽連接著項圈的鎖鏈,池燦沒有要到擁抱,只能被迫仰起頭挺直了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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